听到这里时,杨帆的脑袋一阵轰鸣,犹如醍醐灌顶般瞬间明悟,但他不是明悟了佛法,而是找到了晋级金仙的关键,他霍然站起,对着小和尚就是深深一鞠躬,道:“谢谢小师傅,我懂了。”
这回轮到玄智小和尚一脸迷糊了,他懂啥了?为什么我没懂?我就是照搬师父所说而已,他有心想问却问不出口来。
杨帆将那串佛珠还给了他,有些钦佩地说道:“难怪你看美女如红粉骷髅,请问你的师尊是哪位高僧?”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师傅不让说,说我没得道前不许说。”
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得道是不是指晋级金仙还是什么的。
杨帆很好奇什么样的师傅能教出这么灵秀的小和尚,但他也只是礼貌地问一下,没答案也无所谓,于是道:“我叫杨帆,他日有机会咱们再聚聚吧,我就不打扰你欣赏美女了,哦,是修行,告辞。”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青楼。
小和尚皱着秀气地眉毛,看了一眼杨帆的背影,搞不明白他到底明悟了什么,旁边的小姑娘见他讲完经了,又缠了上来,一口皮杯儿送到了他的嘴边,小和尚饶有趣味地对着她的樱桃小嘴,一口啜了进去,很快就再度沉迷于辨识红粉骷髅之中。
离迦叶城十万里外的一处偏僻不知名的山中,杨帆祭出仙器,在一处峭壁上挖了一个洞府,并在洞口布置了隐匿阵与警戒阵、困杀阵等,他可不想有人打扰他闭关。
他入洞后将蒲团放下,又在洞中堆满了仙晶,然后盘坐于蒲团之上,接着之前的明悟再度沉浸于感悟法则之中。
表相聚合就是色,表相分离就是空?
那么金木水火士,风雷电光暗的表相就是元素法术所产生的一切表相,以火为例,燃烧、高温、火红色就是它的表相,这些表相其实就是火的属性,这些属性是谁赋予的呢?
自天地初开以后,所有东西都有了各自的属性,那么所有事物的属性很明显就是天地法则所赋予的,如果将其属性统统剥离掉,剩下的本质是不是就是法则的本身呢?
法则是什么?法则是道理、原因、规则的统称,从根本上来说,它其实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所对应的其实就是空,但又不是空,因为没有它的存在,火就烧不起来,也就没有火之一切属性。
他认为天地之中,应该是存在着一种有质而无形的规则之力,在火元素聚合之后就赋以它种种表相。
之所以这样认为,其实就是因为他知道金仙境就是用它来炼体的,既然能用来炼体,就一定存在,而且有其实质,只是看你能不能感受到了。
而每一种元素都有不同的法则,以赋予它们不一样的属性,所以天地间就应该有很多种法则之力。
元素本身不是法则,说到底也只是一种物质,单有元素,没有天地法则的加成,它是不可能有所表现的。
那如何才能剥离火之属性,感受到法则之力的本身?
他又想到,属性其实也是一种很虚幻的抽象概念,尽管它有其表相,抽掉概念?用什么去抽?怎么抽?这听起来就感觉不靠谱,不能光靠想啊。
其实小和尚只是给了他一个触动,并非指明了方向与方法,但也因此让他有了这一番比较深入的感悟与分析,以前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么深,对什么是法则之力一脸懵逼,火就是火,水就是水,能烧起来就是火,能喝下去的就是水,那有什么法则?
“又或者说,其实不用剥离其属性,只需找到这种法则之力就行?”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一团火球凭空产生,悬在了他的面前,他睁大着眼睛去仔细看,又用神识去扫视,但无论他怎么看,怎么扫视都是一无所获,看不到任何的法则之力。
时间在不断流逝,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
换作一般人哪有这个耐心,但他没有放弃,尽管这样似乎很傻很盲目。
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没停过地燃烧着那团火球,不断地聚合火元素来观察,眼睛都瞪迷糊了,虽没看出个什么东西来,但却一直没有放弃。
看着看着,他整个人忽然陷入了一片空明之中,眼中再无其他,只有眼前那一团火红色的火球,除了那团火球之外,似乎所有东西都不再存在。
他的上丹田中,元婴之体瞪大了眼睛,仿佛他的眼前就是那团火一样前,他不知觉地想更靠近一点那团火去感受,于是就向前飘去。
飘着飘着,“忽”的一声,元婴体从他的印堂正中浮现了出来,他自己都无知无觉。
元婴刚一出体,他就感受到了世界的玄妙,那对黑白色的眼珠子格外明亮,他“看”到了天地之中有一种很玄奥且带着一种特别属性的无形之力,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属性,但能分辨出来,这种无形之力在奔着火球而去,正是这种无形之力的加入,才让火有了燃烧的状态、温度与颜色。
而这种无形之力似乎无处不在,且无穷无尽,不知从何而来。
“原来想看到这种无形之力,还必须得是元婴出窍才行。”他心想,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感受到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他的另一种“作弊”手段了,就相当于神识入微一样与众不同,阴阳之眼让他具备了这种洞察天地之力的能力,只是他一时还没有开发出更多的实用技能,别人全靠感悟,他却靠‘看’。
但如果单纯只是用这阴阳之眼去看天地,是看不到天地间的法则之力的,因为天地之间所有法则的天地之力都是混在一起的,没有特别情况时就处于一种平衡的状态,看起来就是一种“空”。
但是有了火球这个诱因,这里的火之法则之力就会比其它法则之力多些,且产生了流动性,加上他的高度注意力与阴阳眼的特别性,这才让他察觉到了这股火的法则之力,而一旦察觉到了,他就能随时感受到了。
就比如一个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红色,什么是绿色,天地间充满了各种色彩,当你指给他看不同的色彩,又教他一一分辨,从始之后,他的眼中世界就跟以往不同了,能分辨出不同的颜色,这就是认知的力量,你让他从一堆的颜色中挑出什么是红色,他就能轻松地给你指出来,此刻,火的法则之力对于杨帆来说,就是如此。
杨帆福至心灵地张开了双手,调动他自创的阴阳功法,试图有针对性地吸收这股无形的天地之力。
“忽”的一声,那火球直接熄灭,那股无形的天地之力被他抽走,再也无法维持火的形态,也就是说那团火已经没有了火的一切外在表相,只剩下一团火元素,等同于他抽出了这团火的属性。
无形之力“唰唰唰”地如同海水倒灌一般直冲入他体内,他的体内“嗡”的一声巨震,元婴之体“嗖”地回到了他的上丹田中,元婴才复位,“轰”的一声,他的身体如同打开了某种看不见的壁垒存在,无穷的天地之力冲入了他的体内每一个细胞之中,他的细胞体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总之就是,他感觉到了一种饥渴感,迫切地想喝这种天地之力。
他的体外形成了一股无形的龙卷,这龙卷由无形的天地之力——火之法则形成,并且瞬间就引燃了天地之间的火元素,洞内一片火光,他整个人都变成了火人,身上的衣服全被烧得干干净净,却奇怪地没有对他本体产生任何的损伤,这股天地之力还卷起了无数的仙灵气一起冲入他的体内,通过脉络送往每一处细胞。
他能感受到那些细胞体正在发生某种良性的进化,每一个细胞体都在颤动着拚命吸收,在法则之力与仙灵气的滋养与锤炼之下正逐渐变得更加强韧,而且这种进化是全身性的,从皮肤到血肉,再到筋骨甚至发梢都在进行着改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在持续变强,一些未知的杂质再次从他身体各处被排出,他知道这应该是仙神体的炼体开始了。
山中修行不知岁月,转眼两年过去了。
他发现身体再也无法吸入天地之力与仙灵气,但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好像并没有修成仙神体,没有达到金仙境,虽然他能发出火的法则之力,但还是一个假金仙。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问题出在何方,想了半天之后,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当初晋级人丹境的情形,这才恍然大悟,他是十灵根,自然得吸收十大元素的法则之力才算完成仙神体的修炼。
于是他再度凝聚木元素,想按照之前的流程去感受木的法则之力,却发现此时元婴的阴阳眼已自动搭通了他的人眼,元婴不用再出窍,他的眼睛就可以直接感知到了木之法则之力,有了经验,一切就水到渠成,很快,他的身体就开始吸收到了木的法则之力,炼体再度开始。
就这样,当吸收木的法则之力饱满之后,他又开始吸收水的法则之力,十大元素的法则之力是逐个来吸收。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大,识海也一天比一天扩张着,当最后一个暗的法则之力开始吸入体内之后,他的身体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说不清道不明,是一种趋向于圆满性的变化,当暗的法则之力吸饱之后,他的身体忽然一振,一股骇人的威压从他身上猛然荡出,震得洞壁一阵抖动,一层暗金色的护体罡气倏地浮现于体外,接着又缓缓地隐去。
“金仙境圆满!”
杨帆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刚一晋级就是圆满。
别的金仙境想达到圆满期,需要的时间都是几百或上千年才可能完成,金仙境炼体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初始吸入法则之力时都比较少,身体需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是逐渐熟练调用天地法则之力的,实力也是随着炼体的进程逐步提升的,没有一步到位的可能,因为他们没有杨帆的“阴阳眼”,全靠虚无缥缈的感应,吸收起来比较费劲,杨帆是直接“看到”并标识了法则之力,不像他们那样费劲感应,而且他又是混沌灵根,身体没有所谓的适应过程,他只要打通晋级关隘就能很快达到圆满期。
随着晋级金仙,他的感应能力也更强了,只是他现在还不自知,他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境界,不管他人是如何伪装与收敛都能看穿,而且是人是妖也都能一目了然,这也是阴阳眼的一大特性,是他到了金仙境才能开发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