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文微微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袍。
她穿着的是汉代宫廷最流行的上服。
所谓上服,并不是后世理解的那种上身所穿的衣服。
而是一种盛装。
最早是春秋楚国王后所穿。
所以,所谓的上服,其实就是字面意思:上等之服也。
在战国时期,这种楚国宫廷服装,开始成为列国宫廷,特别是秦国宫廷的爆款(秦宣太后当立首功)。
因其设计复杂,艳丽非常,所以又称袿衣。
屈原的弟子,战国时代最着名的大帅哥,一代楚辞大家宋玉当年在写《神女赋》的时候,为了让人们相信他所描绘的仙女,便提笔写道:振绣衣,被袿裳,秾不短,纤不长,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
果然,震惊四座,人人都以为宋玉真的见过仙女……
都穿王后的袿衣了,还能不是仙女?
而在汉代,袿服成为了最主流的贵族『妇』女服饰之一。
经过百年演化和革新,不断的踵事增华,尽可能的使其繁复。
不过……
这种复杂和繁复,只是相对穿戴而言。
要解开却是很轻松的事情。
只要掌握好关键,一键卸装,也是简单至极。
就如现在,淳于文轻轻松开自己的腰间束带,解开缠绕在身上的几个衣结。
于是,在地心引力的帮助下,淳于文身上的衣裳,如同流水般脱落,坦『露』出她绝佳的身姿。
不似后世的网红们,空有着整容后的脸蛋,却没有相应的硬件设施。
淳于文的身体,非常匀称,芊芊细腰,不过盈盈一握,全身肌肤,宛如冰雪一般白皙。
更紧要的是,不同后世用着各种护肤品,人造出来的肌肤。
淳于文的全身,都在诠释着健康与青春。
特别是,现在正是隆冬深夜之时,纵然是在室内,有着炭火升温,气温也不过是零度上下徘徊。
所以,淳于文的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栗。
落在张越眼中,带着无穷的诱『惑』。
仿佛动漫之中,可怜的二次元小姐姐。
让他心生怜悯,也心生同情。
更心生占有欲!
“何必呢……”张越叹了口气,道:“小娘子,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当知这一手,对于本官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作用!”
汉代的顶级贵族,在女『色』方面,都是一群极端的疯子。
因为,女『色』对这些人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这么说吧,历史上超级美人,曾被称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据说堪比西施一般的绝『色』李夫人,在未遇到当今天子前,不过是一个歌姬。
错非她有一个善于营销和炒作的兄长,李夫人最后恐怕也只是一个玩物的角『色』而已。
不过,张越却是在明显强掰。
别说他自己了,就是淳于文也看出来了。
淳于文知道自己的身子的吸引力。
作为淳于家的女儿,淳于文从小便是接受着最顶级的训练和培养。
不仅仅是医术方面的训练。
更有着种种针对男人的培训。
虽然,都只是理论,都只是从母亲、姨母嘴中耳提面授得来的知识。
但她依然清楚的知道,对面那个侍中官只是在嘴硬。
他的眼神,他的身体,无一不在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只是在硬撑。
硬撑的原因,淳于文知道。
“妾身的身子,还是清白的……”淳于文微微恭身,让自己骄傲的一切,以一种另类的姿态呈现于面前的男子面前。
就像是……
长安东市上的商贾,在向客人介绍着自己最好的商品,将它的优点与好处,展示和描述给客人。
这样将自己像货物一样卖出去,哪怕是早有准备,淳于文也难免感到羞耻。
但她更害怕的是被拒绝!
宫廷女官们,看似光鲜,实则凄惨。
就像淳于家族,每一代,只有一个能够继承家业。
其他人,只能沦为附属,作为礼物送出去,供人玩乐,或者作为生育机器,为家族延续后代,培育新生代。
甚至在那之前,就可能已经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被那些大人物,当成玩具,作为物品,肆意使用。
千万别以为在宫廷里,就没有人下手。
事实上……
玩个把女官,甚至开几个无遮大会。
对于汉室的顶级贵族,是稀松寻常的事情。
而淳于文能幸免于难,保全自身至今,只是自己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如母亲、姨母、姑母那样。
不甘心,像姊妹们一般沦为玩物。
从小,她就是骄傲的!
医术也好,女红也罢。
家里的姊妹,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连皇后,也说她的医术,只在其祖母之下。
所以,她一直抗拒着去接近和诱『惑』那些大人物。
不似自己的姊妹们和其他女官,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缘故,走进那些大人物房中,抛弃所有,换来一个对家族有利的条件。
但,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十八岁了!
再没有靠山,家族就会强制的给安排,甚至将她作为礼品,送去给某些大人物享用几个月。
假如能活着回来,则继续母亲的道路。
于是,淳于文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了。
他年轻、有权势,长的也好看。
最重要的是——她从他眼中,看到了同情与怜悯。
和传说中一般,这位侍中公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大丈夫。
错非如此,换了其他人,自己都这样了,怕是早就扑上来了。
甚至都不需要如此,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将自己推到在地。
所以,淳于文知道,自己赌对了!
押上所有,抛弃曾经的一切骄傲与矜持。
只为赌一个,传说的正确。
“侍中公……”淳于文走到张越身边,轻轻俯下身子,垂下头来,将光滑如玉的背部坦『露』:“妾身只是蒲柳之姿,不敢妄想能日夜侍奉侍中左右,只愿侍中能记得妾身……”
她轻轻吐气,带着些温热,少女的体香,萦绕在鼻端。
“妾身,可以为侍中做很多很多事情……”
这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