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迷迷糊糊正睡着觉,忽听得院子外的门砰砰直响,拍门的人似乎很是着急,一声接一声吵得她根本睡不着。
无奈之下,她只得爬起来出去开门。
“糯糯?你找我什么事?”岁安蹲下身,摸了摸糯糯的脑袋。
“你快来,我娘跟她们吵起来了!”糯糯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待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裴秀英正叉着腰,指着一个农妇道:“我说得哪里不对吗,空口白牙就想污蔑人家的清白,我还说你昨晚跟隔壁老王偷情呢!”
原来,今日早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流言,说岁安背着萧家的人在外干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还说昨晚她一夜未归,估计是在哪个香客臂弯里躺着。
这话正巧被路过的裴秀英听到,她一气之下便跟那两个长舌妇吵了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岁安挤进人群,眼看两人情绪高涨,就要打起来,连忙将裴秀英往身后拉了拉。
“大嫂,这事交由我处理便是。”岁安拍了拍裴秀英,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随后,岁安对着众人道:“我不晓得这流言是从何处传来的,但既然有人故意毁我清誉,那我自然是要请里正出来为我主持公道了!”
岁安刚才来之前去了一趟里正家,请刘成仁跟她走一趟的。
听到这,刘成仁清了清嗓子道:“三元嫂,这女子清白事关重要,毁人清誉者犹如杀人父母,你怎能如此做呢?”
三元嫂委屈道:“里正,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是听阿牛嫂说的!”
“这怎么赖到我头上来了,我也是听村里头的人传的,现在村子里谁不知道这事?”阿牛嫂愤愤不平道。
刘成仁板着脸道:“那这事到底是谁先开始传的?若你们不老实交代,到时候查出来,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将一个姑娘推了出来,“里正,是翡翠,早上我听到她亲口说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我…是刘京玉告诉我的!”
刘京玉原本得意洋洋地等着看岁安的笑话,没想到情况突转,自己被身边人给爆了出来。
刘成仁没想到流言的始作俑者竟是自己的女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京玉,此事当真是你说的?”
原本刘京玉是打算等舆论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让蒋进把奸夫推出来,然后当众交代一切,只要她身败名裂,就算到时候萧闻声回来,也只能碍于面子将她赶走。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走向这么快脱离她的掌控,可若不趁此时机将常岁安赶走,日后怕是再无机会。
于是,她挺了挺腰道:“我又没说错,她昨天确实一夜未归,蒋进亲眼看到她跟一个野男人在外鬼滚!她趁着闻声哥去考乡试,便做出如此事情,这不是存心让闻声哥难看吗?”
众人顿时哗然。
“刘京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要是我将你污蔑我之事告上公堂,到时候你免不了要挨一顿板子!”岁安道。
“少拿报官压我,我才不怕!”
刘京玉对着刘成仁道:“爹,你若不信可找蒋进来问清楚!”
刘成仁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只得让人去找蒋进过来对质。
没过一会儿,蒋进被他老爹给拖了过来,一听到这人又给他惹事,他心里就一顿气。
“你小子今天最好给我在这把话说清楚,若是你说不明白,我打断你狗腿!”
刘成仁忙上前劝道:“蒋成,你莫急,待我来问清楚。”
说着,看向蒋进道:“你昨日当真看到常岁安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蒋进整了整被蒋成拽歪的领口,道:“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我看见她跟野男人在一起了?”
“蒋进!你再说一遍!”刘京玉没想到这人当真翻脸不认人,气得眼睛都瞪直了。
蒋进掏了掏耳朵,“小点声,我耳朵又没聋。”
“好,那你说昨夜你去了哪里?早上我可是问过蒋小元的,她说你昨夜一夜未归!”
“你又不是我的谁,关心我去哪里做甚?”
刘京玉简直气炸了,“蒋进,我可告诉你,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你爹!”
蒋成听出了些苗头,“什么事情?”
“他前几日去赌坊赌钱,欠了赌坊五十两银子!”刘京玉这会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心想既然你出尔反尔,便别怪我不仁不义!
蒋成听完,旋即操起手里的木棍对着蒋成就是一顿打,蒋进一边躲一边大喊着道:“好,既然你让我说实话那我就说!”
“我告诉你们,就是刘京玉出钱让我找人绑走常岁安,然后趁机毁了人家清白,好让大家知道她不贞不洁,败坏萧家门风,我告诉你,就算我蒋进再浑,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刘成仁万万没想到这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他一把拉住刘京玉,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爹,我没有!”刘京玉矢口否认。
蒋进拿出一个钱袋子道:“里正,这就是刘京玉给我的,您瞧瞧。”
刘成仁一眼认出这是刘京玉平日里随身戴的荷包,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怒急攻心,甩手就给了刘京玉一巴掌。
刘京玉的脸颊瞬间红了一大片,眼泪哗哗啦啦掉了出来,“爹!我……”
刘成仁来回踱步,指着她道:“我刘成仁竟然生出你这么个女儿,你简直令我太失望了!”
岁安见热闹看得差不多了,便出声道:“里正,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您打算如何处置?”
刘成仁的脸色有些难看,身为里正若不能秉持公正处事,日后在村子里大家又怎会服他,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这事确实是我家丫头做的不是,常姑娘想怎么处置,老夫悉听尊便!”
岁安看出里正这是在向她示好,虽说她确实想给刘京玉一点颜色看看,但刘成仁毕竟是里正,这人情留着迟早有用得到的地方。
她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让她给我下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