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唯一特意没往下说,果然听到周围的人都在为她打抱不平,不停地谴责赵家人。
“这赵家不是被主任教训过了吗?怎么还敢这么对待小丫啊。”
“主任才走几天,又这么打小丫。”
“他们连主任的话都敢不听,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赵家又被贼光顾了,还有本事和主任叫板呢,也是厉害。”
“看样子是没被教训够,等下次主任来知道了这事,有他们受的。”
“他们蹦跶不多久了,我听说他们家什么都没了。”
“这也太过分了,一家人容不下这么个小姑娘,看看小丫这可怜样,作孽呦。”
“小丫你还好吧。你说说他们也是的,把好好的一闺女打成这副样子。”
“……”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时人群中的一个大神发现了华点。
“小丫,你哭着跑出来是干啥,可不能做傻事啊。”
“不是的~嗝~”
赵唯一哭的都开始打嗝了。
“你慢慢说,不急。”
热心的大婶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我是去找村长的,我想借点钱给我娘看脸。”
“她脸怎么了?”
周围的人一头雾水。
“我看她太生气了,怕被她打死,赶紧就跑了,她就一直追一直追。”
“我渐渐没了力气,就跑去了后院,最后跑进了一个死角,为了不被抓住,我只能往旁边躲。”
“没想到我躲避的时候,她正好冲了过来,结果就被石头绊倒了,撞在墙角那堆棍子上。”
“呜呜呜……”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有人急的不行,最近太过于无聊,村里好不容易有了八卦可以听听,只听一半太难受了。
“呜呜呜,那个棍子是尖头的,娘的脸被棍子划破了。”
“啊”
围在此处的人听到李娟的脸被划破,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怎么会这样?要是毁容了可咋办呦。”
刚才还对她表现出心疼她的村民一改前态,纷纷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我说小丫啊,你娘纵使有不对的地方,她也是你娘,总之是不会害你的。
你站着让她打两下不就行了,你跑什么?她又不会真的下死手,你看看现在,要是她毁容了可咋办嘛。”
“其实他们说的也对,要不是你,家里现在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就是就是,她爹……”
赵唯一对他们的态度没一点惊讶。
她早就知道,在老一辈的观念里,孩子就是父母的附属品,父母可以打着生养之恩的名义控制子女。
就算父母做的不对,孩子也不能反抗。
其他人虽然会劝说父母对孩子好点,是看不过去孩子过得太惨,但更多是站在父母的角度来说的。
就像之前他们劝说赵家人一样,说的都是让他们想想以后,别将孩子弄成仇人没人养老了。
他们不会希望有孩子能逃脱父母的管制,做出任何伤害父母的事。
这让他们有种威严被挑衅的不适感。
所以当听到李娟追赵唯一的时候伤到了脸,瞬间就变了脸色,开始指责她不懂事。
“呜呜呜,我只是太害怕了。”
“吴爷爷说我再不好好养着就要死了,我不想死,我才跑的。”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太害怕了。”
“呜呜呜……”
“那天家里进贼把我们每个人都打了一顿,我还没好,她再打我我真要死了。”
村民听到这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赵唯一说的也是事实。
最后是牛大婶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你去村长家干嘛。”
“我听他们说家里快没钱了,我怕奶奶不给钱,我想借点钱先给我娘看脸。”
她说这话其他人都是相信的,毕竟吴大花对儿媳妇抠门的名声在村里早就已经传开了。
“呜呜呜,我要赶紧去村长家了,你们能让开一下吗?”
赵唯一抹了一把眼泪,怯懦地看向围在这地方的人。
“好好好,你快去吧,别给耽误了。”
周围人都散开了,看样子去的是赵唯一家的方向。
牛婶走在最后,回头就看到赵唯一单薄的小身板晃晃悠悠的,她有点不放心,跟了上去。
“我带你过去吧,你别晕在半路上了。”
“谢谢婶子。”赵唯一用星星眼看她。
……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长贵叔,开门,小丫有事找你。”
是村长媳妇给她们开的门。
“是牛婶啊,外面冷,快进来。”
“哎,好,谢谢丽娟。”
“你来找长贵是咋啦,出啥事啦?”
“不是我,是赵家这小丫头找他。”
牛婶将她身后的赵唯一拉了出来。
“哦,是小丫啊。”
丽娟婶子知道赵家的那些事,现在看她脏兮兮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没多问,只是指了指堂屋的方向。
“长贵在堂屋呢,我给你们倒水,你们自己进去就行。”
说完就向厨房走去。
……
堂屋里的赵长贵正靠在炕上一边抽烟一边逗家里的小孙子玩呢,外面的院门被敲的咚咚作响。
他很想当做没听到,他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不想管村里的事情。
不过谁让他是村长呢,他想了一遍村里人,一时间想不出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他。
最近村里都挺太平的,除了赵家。
不会又是他们吧,他们已经够倒霉的了。
万一呢?再倒霉一点好像也不是不行。
牛婶进来的时候赵长贵松了口气。
“婶子怎么来了,快坐。”
“坐下慢慢说。”
“铁柱,去找你奶奶,让她赶紧端水过来。”
铁柱听话的应了一声,去厨房找丽娟婶子了。
“不用不用,不是我找你有事,是赵家的小丫头找你。”
“嗯?”
“让她给你说吧,小丫快进来。”
当赵唯一走进堂屋的时候,赵长贵不知道说什么好,脑袋里有种特别的感觉。
要是他生活在现代,了解网络热梗,就知道这种感觉是突然间小脑萎缩了。
他知道这丫头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一想就知道赵家又出事了。
赵家是被诅咒了吗?又出事,好烦啊。
心里这么想,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
赵唯一还是小孩子,他就用和蔼可亲的语气问她。
“小丫,你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呜呜呜……”
赵唯一眼泪说来就来,哭着又给他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