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密道未被发现的区域其实有很多个,都是朱禄恪设计的需要找到正确的机关才能打开。
而这次锦衣卫新发现的区域不过是其中几个而已,但尽管如此,搜查起来也是需要一些工夫。
朱禄恪亲自带领一队江家的私兵从隐蔽的入口进入了密道,也只有他才最熟悉密道的地形。
“对方只潜入了两人,务必活捉。”
朱禄恪下达了要求,私兵们一队共有十人,活捉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只要这两人之中没有像叶绾一样的挂比。
对这一队私兵来说,能有皇子亲自带队的机会可不多,表现的好,说不定就能平步青云了,因此他们都卯着劲为朱禄恪出力呢。
朱禄恪领着这队私兵轻车熟路在这密道中不断穿行,他心中的怒气不断积攒,这密道耗费他多少心血,竟然就这样被浪费了!
都怪文远这个废物,给了他那么多私兵,还给了他一个绝密的地方,竟然还能被反杀。
就连他的死亡也没给燕瀛造成多少麻烦,真是死不足惜。
朱禄恪心中杂乱,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声响,隐约有火苗在不断跳动,他抬起手掌,示意私兵们停下脚步。
他侧耳倾听,前方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加明显,定然是太子派来潜入的人了。
朱禄恪冷哼一声,摆手让身后的私兵发起攻击,十名私兵接连闯入前方一个半开的门中,里面响起兵器交接的声音。
朱禄恪自然不会去里面冒险,他在外面等着,直到里面的声音完全消失后,他才信步走入门中。
两个黑衣打扮的人被十名私兵团团围住,大刀架在他们的脖颈之上,让他们无法动弹。
朱禄恪见事情已成,心中一喜,讥讽道:
“还想陷害我?陷害这一套都是我玩剩下的,太子的幕僚只有这点能耐吗?东西放哪了?你们两个最好从实招来,我也许还能留你们一命。”
两人低着头,一言不发,俨然是一副死扛到底的架势。
朱禄恪冷笑一声,道:
“就算你们不说,以为我就找不到了吗?这密道我可比你们熟悉多了。”
跪在地上的两人还未说话,朱禄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四皇子对这密道怎会如此熟悉?”
听到这个声音,朱禄恪汗毛直立,猛然回头。
只见贺乐平笑眯眯地出现在他面前,身后还跟着数十名穿着飞鱼服,腰间挂着绣春刀的锦衣卫!
密密麻麻的火把晃得朱禄恪眼晕。
他的思绪完全停滞,只剩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中计了!
此前一声不吭的两名黑衣人挣脱了私兵的束缚,这些私兵看到了锦衣卫,自然是断断不敢再压着这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将面巾解下,正是锦衣卫副指挥使阳志!
“肩膀有点痛啊,大人,这能不能算工伤?”
阳志夸张地揉捏着肩膀,堂而皇之向贺乐平讨要补偿。
贺乐平眼皮抖了抖,这个阳志简直是掉钱眼里了!怎么比他还贪财!
他咳嗽一声,给了阳志一个眼刀,警告阳志先办正经事。
阳志“嗯”了一声,显然接收到了贺乐平的命令,语气不平不淡道:
“大人,我奉命进入密道查看这个区域,刚进入不久就被四皇子带人制住了。四皇子似乎以为我是来这里藏什么东西,还说陷害这一套都是他玩剩下的,还提到了太子。”
朱禄恪几近发狂道:
“你胡说!你,还有你,你们竟然和太子合起伙来陷害我!你若是奉命查看密道,为何要一身黑衣前来?分明是心中有鬼!”
朱禄恪指着贺乐平,眼中似乎要喷出怒火一般。
贺乐平笑眯眯道:
“殿下,太子那样高风亮节的人物,自然不会跟您一般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锦衣卫是奉旨办事,担心歹人进来破坏证据,才一身黑衣潜入,没想到却还是被歹人盯上了。幸亏本大人我未雨绸缪,带了锦衣卫接应,不然必定让歹人得逞了。”
朱禄恪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奉旨办事。
好一个奉旨办事。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在元顺帝面前过了明路的。
完了,全完了,他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朱禄灏!”
朱禄恪双目眦裂,恨意在心中汹涌。
他到现在自然已经明白了,太子、朱禄灏、燕瀛,他们是要合起伙来致自己于死地!
朱禄灏和贵妃难道就不怕太子卸磨杀驴吗?没有了他,朱禄灏要拿什么和太子对抗?
朱禄恪完全想不明白,他现在万分后悔,来之前没有和德妃商量一下,若是他与德妃商量了,德妃一定会让他谨慎考虑,而不是……
朱禄恪萌生了一点希望,对贺乐平恳求道:
“贺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能不能帮个忙,去永寿宫告诉我母妃一声……”
朱禄恪从腰间解下来一个玉佩就要往贺乐平手里塞,贺乐平冷眼看着,这玉佩确实价值不菲,可惜了,东宫和晋王府给的价码更高。
“殿下,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要是没罪,肯定不会冤枉了您,还是麻烦您跟我去陛下那走一趟吧,德妃娘娘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朱禄恪见贺乐平不肯收,怒道:
“你到底收了太子和燕瀛多少好处?我十倍给你!”
贺乐平闻言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阳志见状提醒道:
“大人,你的乌纱帽不想要,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贺乐平嘴角抽搐,他真是贪心不足,四皇子明摆着要失势了,再要他的贿赂,那不是肯定要被一起清算吗?
虽然十倍钱财很是让人心动,但也得有命拿才行啊。
贺乐平叹了口气,再没有笑眯眯的模样,郁闷地摆了摆手道:
“带四皇子回宫。这些私兵押进锦衣卫大牢,好生审问,看看和之前的私兵是不是一个来路。”
朱禄恪咬牙切齿道:
“贺乐平,你装什么清高,你这些年收了永寿宫多少银子,现在竟然敢如此对本皇子,你信不信本皇子在圣上面前将你收受的贿赂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