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秣头脑一阵眩晕,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他发现自己被尘澜打横抱起来,此刻正往房间里走。
本能的,他回搂住尘澜的脖子,鼻尖充斥着名为安心的味道,缓而沉的闭上眼睛。
“嗯呜……”
好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沉。
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尘澜的侧脸。
司秣自己靠在床沿上,侧颈的感官格外明显,自带发热功能的药膏和冰凉的手指搅在一起,竟意外的贴合。
他一言不发的等着尘澜为他上完药。
撇着嘴嗫糯一句:“小没良心的。”
他记得上一秒他还在为这傻鱼的口粮做准备,没想到下一秒竟然就被毒倒了!
尘澜手上动作一顿,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点理亏。
他唇角抿成一道直线,垂下眼睑:“抱歉,我的疏忽。”
他也不为自己解释什么,静默的将药膏盖子拧紧。
“以后会注意,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司秣挑眉,现在这傻鱼倒是老实了,言听计从了?
他变着调子,挑逗似的勾起尘澜下巴让他与自己平视:“我是谁?”
……
尘澜斟字酌句了一下,最终说:“喜欢,的人。”
他抬手触到司秣额头之间,指尖淡淡的蓝色琉光散开。
很快就摄取了司秣脑海中对‘喜欢’的定义。
人鱼独特的学习方式,可以让他们更快的掌握外界变化。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定义,我可能……在两百年前就喜欢你了。”
他不愿看着那个异种接近司秣,或许并不只是把他当自己的所有物。
人鱼受不了自己的东西被染指,但若是已经染指了,他们就会亲手杀掉那个胆大的人,在无情的将那东西毁了。
因为不干净了。
但尘澜却在想,一定要将他,抢回来啊。
不听话,就绑在身边,带回到海底宫殿的贝壳床上,用珍珠锁链锁起来,总归是不能再被别人看见。
又后来,在海岸告别那晚,看着司秣远去的背影,他也总感觉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如果能在遇见那个人类,他愿意将海底一切珍重的宝物都献给他。
—
司秣心头忽地一紧,在尘澜那双没被世间肮脏事物污浊过眼睛中,真挚是格外明显的。
因此,才显得格外撩人心悸。
“傻鱼。”司秣唇瓣曳动了下,嘴角不自觉上扬。
尘澜看着某处,突然认真起来:“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司秣小幅度点点头:“喜欢。”
“那我和当年那个异种,你更喜欢谁?”
一想到谭肆曾经在自己面前亲吻过司秣,尘澜的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浑身都透露出刺骨的寒意。
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简直嫉妒的发疯。
司秣还没回答,就听到尘澜兀自的说:“更喜欢他也没关系,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他早死了。”
如果没死,他也会亲手杀掉他!
尘澜深邃的眼眸潋滟狠厉,格外霸道的说:“现在,你只有,也只能喜欢我!”
司秣皱着眉头短促的啧了一声:“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傻鱼忘恩负义,这毛病可不好。
“我不会跟他分享你的。”
尘澜满不在乎的轻嗤一声,眸光冷淡的补充:“你是我的。”
显然,他把司秣的不正面回答当成刻意转移话题了,心说原来他还是喜欢那个异种多些。
傻鱼生气了,司秣眨了两下眼睛,神情略微有些无奈。
抬手摸上尘澜的脸,轻声哄:“没要你们分享。”
不说别的,他也不想用一个身体共侍一夫啊!那不得长年躺床上。
只祈祷谭肆的那片碎片别听到傻鱼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然高低不得气活过来。
“好啦,喜欢你,更喜欢你可以吗。”
司秣内心os:也别听到这句话。
尘澜被他扣着两只耳朵,没用力捏,他感觉司秣掌心软软的。
这种地方,就应该握住更正确的东西… …
听到满意的话,他面上略带傲娇的轻哼一声,抚平司秣手心,移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掌心落下的痒意和柔软,轻柔的不真实。
司秣触电似的抽动一下,没抽出来,悄悄红了耳尖。
他视线在房间乱扫一圈,看到那本食谱,抿着唇不自然地踢了踢尘澜腰腹:“你去学一下做饭,我饿了。”
尘澜视线垂下,淡淡道:“好。”
刚走出没两步又折返回来,他倾下身,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有奖励吗?”
司秣耳畔莫名一热,又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太被动。
他堂堂狐狸神还能被一条鱼牵着走了?!
想着,他仰起头,一把拉过尘澜衣襟凑过去。
唇瓣在马上擦过对方唇角时,却猛地被尘澜侧躲开了。
司秣狐狸眼瞪大:“??”
“我什么时候说,还要相同的奖励了?”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还有一个堪称痞坏的笑,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独剩司秣坐在床上,头脑风暴的凌乱。
— —
事实证明,尘澜的学习能力果真很强。
那几道菜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感觉都和书上的例图没差。
拜托,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好吗!!
司秣抱着桌子饱餐一顿后,小腹都有些微微隆起。
对面的尘澜一侧头就看到这一幕,眸色忽然暗沉一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怎么了?”司秣靠在椅背上,满足的问。
“在海洋,雌性人鱼受孕一周后,小腹隆起的程度和你现在的差不多。”
“我在想……”
要是司秣那里都是他的宝宝,会不会……
?!!
司秣震惊的说不出话,默默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将自己虚虚抱住:“我又不是雌性,更不是人鱼。”
“你想都不要想!”
这条鱼现在的思想太危险,他还是…赶快逃!
小狐狸一溜烟跑回了房间,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尘澜深呼吸几次,勉强把体内那股无名欲火压下去。
跑什么,不就是个玩笑嘛。
就算能生他也不会让司秣犯险的,人鱼的宝宝多为一胎,十月产卵。生产的过程是格外折磨雌性人鱼的。
而且人鱼的制度很平等,雌性雄性的地位都一样。
除了相爱到极致,不然很少有雌性人鱼愿意为了另一方以身犯险生宝宝的。
等门外叮叮当当的收拾碗筷声结束,司秣房间的房门被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