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应天城外。
一处那不起眼的港口上,
老朱站在港口转身看着数十里外应天城的方向。
重重叹息了一声,神色颇为感慨。
“唉!这一转眼,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好歹咱在这应天也是住了这么多年,想当初,咱的打下应天之后,还就是在这里封为国公,才有了如今的大明王朝。”
“骤然要离开,真是叫人有些心中不舍呀。”
他身旁的徐达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说道,
“上皇,您无需如此这般,人生短短一世,总是有着难以取舍的断舍离的。”
“而且我们此去,您也知道的,以后也未必不是不回来了。”
老朱微微点头,神色复杂道,
“话虽如此……”
“咱只是想到咱的小重孙,他连满月都没过呢,咱就要……唉!”
徐达身后的一名娇俏的少女笑嘻嘻说道,
“上皇,您无需挂念,你想想一个小小的孩子,现在肯定是连话都不会说呢。”
“等待将来,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一定长得很高,到时候开口叫您太爷爷,一定会吓你一大跳的呢。”
“哈哈哈!”
老朱哈哈一笑。
神色中的忧愁也是被冲淡不少。
笑呵呵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徐达说道,
“你家这二丫头,当真是聪慧呀。”
徐达惭愧笑道,
“上皇过誉了,也就是些小聪明罢了。”
安排完了一切之后,老朱转头向港口边上,一直跪在那里身着锦衣卫指挥使官服的毛骧。
沉吟良久,才缓缓走到毛骧身前。
慢慢蹲下了身子,
“毛骧啊!”
毛骧郑重叩头。
“皇上!”
老朱并未纠正毛骧的称谓,沉默着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从咱当上吴王那会儿,你就跟在咱身边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忠心可嘉,但你知道为啥咱会把你留下吗?”
毛骧郑重应道,
“末将不知,只知道遵从皇上之命行事!”
老朱脸上扬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
“当初你虽向咱提议,在查明太子真相之后便要去相随,咱没让。”
“因为你的命不是你的,是咱的!你明白吗?”
毛骧神色沉重道,
“末将明白!”
“嗯!”
老朱点点头。
“咱不可能在大明停留,一些事情你该知道的也知道。”
“咱要你活着,继续留在大明,保护皇宫的安全!”
“如此一来,你继续保护太子一脉,当今的皇上,也算是忠心可嘉。”
“你愿意吗?”
毛骧一个杀人如麻铁石心肠的汉子,激动的泪水两行。
重重对着老朱叩首。
“启禀皇上!末将,万死不辞!”
老朱静静地看着毛骧良久,终于不耐烦直接起身,一脚踹翻毛骧。
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把你娘的猫尿给咱收回去!”
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直接丢丢在毛骧面前。
“这是暗卫的牌子,你知道的!”
“回去就把锦衣卫指挥使辞了,以后用心给咱掌管暗卫保护皇宫的安全。”
“具体怎么做,咱也想你跟咱这么久,应该知道的。”
毛骧被一脚踹了个趔趄,连忙重新跪好,从地上捡起了令牌。
红着眼睛郑重抱拳应道。
“皇上放心,末将若是不能保护好皇上的安全……”
“得得得!”
老朱不耐烦一摆手。
“说得好不如做的好!咱看着你的表现!”
毛骧抱拳激动道,
“是,皇上!”
“咱是出去散散心,忙完就会回来!”
“你……”
老朱嘴巴张了张,想要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以什么也没说。
对着毛骧挥了挥手。
“去吧,保护好皇上他们的安全,等到时机到了,咱还会再回来的。”
“末将遵旨!”
毛骧大礼参拜,脑袋重重叩在地面上。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之时,老朱已经登上甲板上了一艘悬挂着诡异图腾的巨大的战舰之上。
毛骧重重对着战舰三跪九叩,这才起身。
目送着战舰远去,直到消失在海面上,这才转身离开。
……
战舰上,
徐达以神色感慨地看着岸边对着老朱说道,
“毛骧这些年,当真是尽职尽责,对上皇忠心耿耿啊。”
“唉!”
老朱长叹了一声,
“是啊!咱老朱元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们这些老兄弟们一路扶持辅佐,对咱忠心耿耿啊。”
徐达眼见老朱神色不假。
眼睛一转便是笑着说道,
“上黄,咱们这次是去见嫂子的,哈哈,一想到当时我叫那汤小二来应天,那货竟然躲在家里,还在纳第一百房小妾,我就笑得不行。”
“等到时候,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让他羡慕地哭去吧。”
老朱也是被逗笑了,翻了个白眼儿,
“放你娘的屁,咱……”
随意的一句骂到一半,便是发现一旁徐达的女儿徐妙锦低着头。
瞬间明白自己有些失言了,
对子骂父,着实有些不道德。
便是干咳了两声。
“咳咳,那个徐家丫头,你不要在意我跟天德,我们老兄弟说话没什么边际,你别往心里去啊。”
徐妙锦微微摇了摇头,
“臣女不敢。”
老朱满意的点了点头,越看徐妙锦发现越是喜欢。
想到自己还有着好几个没成亲的孩子,便是笑呵呵的问道,
“那个天德,咱们商量个事!”
徐达拍着胸口道,
“上皇您只管说,但凡陈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哈哈,好!”
老朱哈哈一笑,随即问道,
“对了,不知你家二丫,现在有婆家了没有?”
脸上满是笑意的徐达,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老朱一看便知道没戏了,眼睛一翻,似恼怒瞪着徐达,
“咋?你是看不上咱老朱家?”
一旁徐妙锦心都快揪起来了。
虽然父亲对她极为爱护,任由她留在府中,
可是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她只是一个女子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更遑论天家金口玉言?
可是她自幼时心中便是有着一道将自己抱在怀里,在院中做游戏的身影。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说不出自己究竟对那人是何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