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王朱樉七窍流着黑血,四仰八叉地静静的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声息。
而在床榻一旁的横梁上,吊着一道一动不动的人影。
待一分辨,不是秦王的侧妃邓氏,还能是谁?
刹那间,
所有的下人皆是惊恐出声。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这是有刺客吗?侧妃怎么也上吊自尽了?”
“我等……”
一瞬间,所有跟进来的王府宫女侍卫皆是惶恐不已。
毛骧直接命锦衣卫封锁了整个秦王府,开始详细搜查。
最终在秦王府一间普通的下人住处,
发现了三名与秦王症状相同的宫女,皆是七窍流血中毒而亡。
除此之外,
还在秦王府中搜查出了大量被阉割过的孩童,以及妇女孕妇的尸体。
甚至在一间密室内,无数玻璃瓶子中浸泡着秦王朱樉曾经的战利品。
这一幕,
饶是心硬如铁手段狠辣的毛骧等一众锦衣卫,
也是为脊背发凉,头皮发寒。
最终,毛骧在秦王的书房中寻到了一封书信,将其小心翼翼地揣入自己怀中。
随即来到了始终没有见到的秦王妃院内。
当看着病榻上脸色惨白得奄奄一息的秦王妃之际,
毛骧恭敬的拱了拱手。
“秦王妃!”
观音奴缓缓抬眸看着毛骧。
“上差大人,对不住,妾身身体不适无法远行,还望恕罪。”
“另外,不知为何外面那般吵闹?”
毛骧心中轻叹一声。
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贵为王妃,却是过的王府中的侍女也不如。
想了想,抱拳道,
“王妃您误会了,末将是前来告诉您,秦王殿下被宫女投毒杀害,目前锦衣卫将留在秦王府彻查此案!”
观音奴先是微微一愣,转而两行清泪涌出。
毛骧心中也是不忍。
作为锦衣卫的最大头领,秦王府这位王妃的遭遇,他又怎会不知呢?
但在能做锦衣卫指挥使的人,想来只以皇上圣旨而行。
恭敬地抱了抱拳。
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瓶放在她的面前。
恭敬地躬身一礼便离开了。
在毛骧快走出院门之时,传来一阵清脆的玉瓶摔碎的声音。
毛骧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丝毫没有动容。
对着左右吩咐道,
“秦王殿下在封地内肆意欺压百姓残虐幼童孕妇,苛待王府内宫女侍卫,使得三名宫女心生怨恨,在其食物中投毒。”
“秦王不幸殒命!秦王侧妃邓氏狼狈为奸,与秦王沆瀣一气,在得知秦王死讯后,畏罪自尽。”
“秦王正妃,王氏,得知秦王死讯,服毒殉葬!”
所有锦衣卫郑重拱手。
“是,大人。”
所有人皆是知道,在守卫森严的秦王府,莫说宫女投毒,便是毒药如何进入王府,都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更别说,秦王还被宫女投毒害死了。
但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也就意味着活不长久。
毛骧接着吩咐。
“即刻封闭秦王府,严禁任何人出入!”
“王府内所有官员下人,等待皇上旨意!”
随即毛骧叫来秦王府的长史,处理秦王府中后续事情。
留下精锐的锦衣卫把守秦王府,便亲自带着收到的密信以及秦王府的消息,快速离开了西安府,向着京城而去。
……
同一时间,燕王府。
因为燕王府地处较远,所以等到秦王的死讯到来之际,召他入京的圣旨还未到达。
书房中,朱棣一脸后怕的踩着额头的冷汗,沉声悲痛!
“二哥!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怎会如此残虐对待百姓下人,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呢?”
姚广孝也是微眯着眼睛,摇头感慨不已。
“唉!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
朱棣擦了擦眼睛,抬头看着姚广孝。
“听听说三哥在太原已经奉诏入京了,大师,你说父皇会不会也让我入京呢?”
姚广孝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皇上已经十年未曾见得诸位皇子,思子心切,也能理解!”
朱棣顿时焦急的看着姚广孝。
“大师,本,本王当如何是好?”
“本王这些年在封地内一直保土安民,并无任何违法乱纪之事,父皇应该……”
姚广孝皱着眉头,手掐动手指,良久皱眉叹道,
“越是如此,王爷比起秦王殿下更加危险矣!”
朱棣是瞳孔一缩,怔怔的看着姚广孝拱了拱手。
“大师,还请教我!”
姚广孝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王爷,秦王殿下在封地内,虐民害民之事,您当真以为皇上不知?”
朱棣略一思索。
“父皇的锦衣卫历经十几年的经营,早已触及大明各个角落,二哥又毫不掩饰,父皇岂能不知?”
“只是本王想不明白,为何本王的二哥,会在入京之前……”
姚广孝缓缓点头,微笑问道。
“敢问王爷,在皇上心中,是天下大义和百姓重要,还是作恶多端的秦王殿下重要?”
“再请问殿下,若是秦王入京,皇上皆是面对的将是满朝文武对秦王的弹劾。”
“届时,他将如何决断?”
朱棣瞬间神色恍然。
“本王明白了,父皇不愿……”
姚广孝缓缓点头,三角眼眸微微眯起。
“皇上这一招高明啊!”
“不止如此,人死怨消,而且让王爷不是已经坐立难安了吗?”
朱棣打了个冷颤。
“大师,你的意思是,父皇现在对我也……”
姚广孝没说话,沉默着轻叹了一声。
朱棣顿时怒道,
“可是本王有什么错呢?”
“本王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认真履行着王爷的职责,戍边保民,善待臣民百姓。”
姚广孝眯着三角眼,沉重的叹了一声。
“王爷,皇上不担心秦王晋王殿下那样在封地为非作歹的王爷!”
“也不担心您这般雄才伟略的英豪。”
“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呀。”
“何事?”朱棣急忙问道。
姚广孝叹了口气说道,
“贫僧算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唯一忽略的便是皇上的龙体……”
朱棣神色一惊。
“大师您的意思是说,父皇他感知道自己……”
姚广孝抬了抬手。
“王爷!慎言!”
朱棣连忙点头。
姚广孝道:“皇上在时,不担心任何王爷手中有多少的权力。”
“但是皇长孙毕竟还是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