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人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不如请妍妍为余安做一双鞋,寓意白头偕老,倒也不错。”
夏妍看被墨潏尘的话拉了回来,有些错愕,什么?做鞋?
墨潏尘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涂氏笑了,也不介意了:“难为殿下不嫌弃她。”
“余安今日还有要务在身,就告辞了,我即刻着人把礼搬走来,账目一件件清点好,交由夫人过目,逸竹是余安的时卫,他会亲自收拾,夫人不必探劳。”
说完墨潏尘便站起身来,涂氏和夏妍香也站起身来。
“妍儿,你去送送落王殿下。”
“……”这么快她的地位就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等他们走出了院门,荷萝才终于问道:“夫人,您就这么放心落王殿下吗?连假意习难也不做一做吗?”
“我放不放心不重要,有的人是一定不放心的,我着什么急?”
“妍妍,岳母大人怎么这么好说话?”墨潏尘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夏妍香笑了笑,她哪里不明白涂氏的意思:“那是因为她不担心。”
“为什么?”
“墨!潏!尘!”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来者浑身煞气。
夏妍香默默往一旁挪了两步。
一阵拳风刮过,墨潏尘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拳。
刚摔到一旁,夏之柏又一把把他愁了起来,脸离他不过寸许:“墨潏尘!你在做什么!”
“大舅兄难道不明白?”墨潏尘尽管被揍了却是有恃无恐。
“呸!你这个小人,我是不会将妍香嫁给你的!”
现在是什么局面,墨潏尘竟敢直接去求旨,难道不怕夏妍香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吗?!
“圣旨已下,婚事已成定局,况且妍妍现在已经是安平县主,现在除了我,没人配得上她。”
“有了我,妍妍的处境也会好一些。”
“你!堂堂落王,竟如此厚颜无耻!”夏之柏是个武人,当然说不过这种舞文弄墨的文人。
“大舅兄莫生气,总归你我是一家人。”
“呸!谁跟你是一家人!”夏之柏现在是无比后悔跟墨潏尘合作的决定,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疯!
把一切推出去,赌一把大的!
墨潏尘挑眉望向夏妍香:“若是妍妍愿意嫁我,那我们定然就是一家人。”
夏之柏也望过去,脸上怒气未消:“小妍儿,你不愿意就说,哥哥马上就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夏妍香扶额,这两人怎么感觉有些幼稚:“哥哥,事情已出,无法挽回了。”
夏之柏丢开墨潏尘:“我现在就去找皇上!”
说完便如来的一般冲了出去。
“妍妍,大哥不会真去宫里了吧?”墨潏尘轻轻按住受伤的脸,有些不相信地问。
夏妍香笑了:“那当然,就看你说服了皇上,皇上能不能说服哥哥了,他呀,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到了夜里,才听说夏之柏在养心殿外长跪了两个时辰,然后才被宣了进去,半个时辰后出来直奔了落王府,又待了半个时辰才回将军府。
夏妍香听后笑了笑:“看来是皇上说服了他。”
“可是公子真的那么容易答应吗?”岸芷和汀兰都不相信,尤其是汀兰,“公子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怎会如此轻易答应将您嫁给落王殿下呢?”
“当然不会,哥哥闹这番不过是要做给皇上看罢了,只有我们家现在不答应这门婚事,而且还是一副死活不跟落王有关系的样子,才能尽力打消皇上的疑虑。”
落王府。
墨潏尘今夜亢奋了许久,这才将将灭了灯火,准备休息了,却又听见逸竹敲门:“何事?”
“殿下,何姨娘求见。”
墨潏尘现在除了夏妍香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想见:“不见,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何姨娘已经跪了有半个时辰了,说有要事禀报。”
墨潏尘皱了皱眉,才又点燃了蜡烛,坐到书案内侧:“让她进来。”
“妾身见过殿下,殿下万安,”何姨娘进了门先行礼。
逸竹关上了门,墨潏尘才点头让她平身:“如此深夜你来找本王做向事?”
何姨娘“扑通”一声直直跪下,给墨潏尘磕了一个头:“殿下,求您放妾身走吧!”
“落王府不短你吃穿,不短你住行,除了没给你位分,你什么也不缺,何故要走呢?”墨潏尘显然没想到何姨娘竟是想离开。
“荣华富贵虽好,却不是妾身想要的,落王妃人选已经定了,未来的路定然不是妾身能够决定怎么走的了。不论是为了殿下夫妇,还是为了妾身自己,妾身都恳请殿下放妾身离开。”
“为何?落王妃还未进府,你怎知我二人就一定合得来?”
何姨娘浅浅笑了:“殿下,心悦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从您第一次带三小姐来落王府时,妾身便知道了,若妾身也同那些姨娘一般养在深闺里,怎会知道,云淡风轻的殿下,原来也会为一个人动心。”
“哦?”墨潏尘也不掩饰,如今她已是他的妻,无需再藏,“这么说来,何姨娘也有心上人?”
“是。”何姨娘干脆地承认,“所以妾身恳请您,放妾身离开,天涯海角,任妾身隐名流浪。”
“倒是挺坦诚,这样的诚心倒不多见,”墨潏尘挺赞赏她这直言不讳的性子,“只是你入过落王府,你那位情郎不介意吗?你就不怕他对你不好?”
何姨娘脸色未变:“妾身早在未出阁前便已经与他相知相许,迫于无奈才进了落王府,不过我们早已相约,等到殿下的王妃人选确定之时便来求殿下成全。”
“哪怕他知道你是本王的人?”
“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姨娘依旧坚定。
“好,那本王也告诉你一件事,算是本王送给你们的新婚之礼。”墨潏尘十分欣赏这两人的情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其实你还是闺阁女子之身。”
“!”何姨娘惊了,这怎么可能,明明……
“整个落王府的姨娘本王都未曾碰过,只是在你们侍寝之夜,本王给你们下了药让你们以为侍了寝,过夜后,你们的守宫砂便会被药性遮盖,这才是本王为什么笃定金姨娘一定是跟别人有染的原因。”
何姨娘伸手摸了摸守宫砂的位置,眼眶湿润:“多谢殿下不碰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