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正厅,李若若就见饭桌上不仅有张外祖母,还有白天并不在家在医馆的张外祖跟李二哥。
“外祖母安好,外祖父安好,二哥安好”
张外祖父年纪看着虽小却娉娉婷婷的外孙女,又想到了她的天赋,眼里全是满意,“好好,都好,快过来坐,就等你了。”
李二哥看见妹妹眼里全是欢喜,“妹妹也好,几日不见又长高了不少,也更漂亮了。”
李若若冲着李二哥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嗯,二哥也长高了不少,如今也是愈发俊逸了。”
张外祖母却是忍不住唠叨了句,“你这丫头,做点事情就容易沉迷进去,就跟你外祖父研究医书的时候是一个样,都怪你外祖父把我的乖孙孙给带歪了……”
“咳…咳咳,好了好了。”张外祖父咳了咳嗓子打断了张外祖母的唠叨,然后眼神慈爱的看着李若若开始打圆场。
“来,若若忙了一天,恐怕饿坏了,来坐在外祖父这边,马上就开饭了,今天可是有好多你喜欢的菜色,都是你外祖母跟厨房安排的。”
从前李母未出阁的时候,张家还是跟其他有钱人家一样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只是后来李母出嫁,两个学徒相继成家。
偌大的张府就剩下了老两口,平时有丫鬟婆子在侧倒是不显,尤其是吃饭的时候,老两口总是倍感孤寂。
再后来家里面的小孩子也多了起来,整个张府又开始活跃热闹了起来,上了年龄的老人家都是喜欢热闹的,更何况现在的张家也算不上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以前很多规矩都已经无用了,于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就改了。
“嗯,若若来勺杜仲花炖鸡蛋羹,这个可是外祖母今天特意安排厨房给你炖的,你看看府上厨子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啊呜,嗯,这手艺还是跟以前一样地道,火候恰到好处,鸡蛋嫩滑,杜仲花的香味与鸡蛋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不仅没有压味,反而形成了一股特殊的滋味,美味极了。”
“好吃,外祖父,外祖母,二哥也一起,你们也吃,这可是好东西美味又滋补。”
“嗯……”
“…这梅菜扣肉也好…”
“嗯…这鲜笋不错…”
“…这是二哥你喜欢的四季汤…”
“……”
几人一边吃一边说说笑笑的,饭桌上的气氛活跃又和谐。
翌日,辰时,四口人又聚在正厅和和气气的用完早食,然后各自开始忙自己的正事。
“若丫头,昨儿个你在府上跟你外祖母绣绣品,今儿个你是打算跟我与你二哥一起去医馆,还是在家继续练习刺绣呀?”
张外祖父语气带着些诱拐的意味,随后对身边的小厮大声吩咐道:
“我昨儿个跟药商约好了今儿个药馆有一批新鲜的药材要到,我今天要晚点去医馆,你去医馆问问那些药材到了没有。”
一边说一边不住的偷偷用期待又得意的眼神往李若若那边瞟去,好似在说
‘选我,选我,快选我。’
他的行为做作又刻意,用意不言而喻。
那小厮平日也不常跟着张外祖出门,也可以说是张外祖平日去医馆是不怎么带小厮的,因为医馆距离张家并不远,也就隔了一条街罢了。
“好的,老爷。”
小厮听了张外祖的吩咐,也不知事情的轻重,就赶忙行了个礼就往府外跑去。
屋里的其余丫鬟婆子都在各司其职,低眉垂眼,并不知道屋里面的眉眼官司。
张外祖母原准备起身回主院处理琐事的动作一顿,而后又自然的坐了回去,抬手用拿着手绢的手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低头似是认真的在整理衣摆。
其中算是知道内情最多的李二哥,原是吃过朝食后准备径直去吉安堂当值的,只是听了张外祖父的话后往外走的脚步一顿。
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快步离去,他虽然有好笑张外祖父的拐弯抹角,但是想到今天能和香香软软的妹妹一起在医馆当值。
一切好似又没有那么好笑了。
就是他走了一会儿,五感敏锐的李若若隐隐约约间似是听到了一阵带着些少年人的清脆的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
声音有些远听的并不真切,但是府上的主子就这么几个,下人都很有礼,她估摸了下大概是李二哥的笑声。
在张府住了三年多,因为学医,李若若跟张外祖父相处的极多,祖孙俩的感情很好,对他的脾性也算是了解。
看他这样李若若也是明白他的潜在意思的,看他这副老小孩的样子,她掩饰性的拿起茶杯,秀气的抿了一口。
勉强压住到了嘴角的笑意,脆嫩的嗓音软软的回答道:
“外祖父应该也知道,昨儿个外祖母刚教了外孙女几种新的针法,昨日虽然练习了一天,但是总归时间还是太短,用的不怎么熟练。”
说到这,李若若一抬头就看见了张外祖原先蹭亮的眼神有些黯淡,神情也有些低落,便似大喘气般的把话拐了个弯。
“不过这针法练习也不是什么练习一两日就能成的,一蹴而就总归是妄想,后面还需要大把的时间打磨呢。
倒是外祖父说的药材难得,因着家中练手的药材不多,外孙女距上次跟外祖父一起炮制药材已经许久未能痛快的炮制过了。
再不痛快的炮制一次药材,说不准这手艺也要生疏了,难得这次有机会,外孙女还是跟您一起去医馆吧。”
听完李若若的后半句话,张外祖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瞬间恢复之前的光亮,低落的情绪也变得欢喜起来。
回过神来的张外祖父也意识到李若若刚才的大喘气约莫是在跟他开玩笑,他也不生气,这在他看来是外孙女亲近他的表现。
若不是亲近哪能跟他这么开玩笑呢?看看他的其他三个外孙就知道了。
一个功名倒是有了,也更在意外在形象了,对他也尊敬有加,但是却少了小时候的那种亲人之间的随意。
另一个虽然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他自己也学医,却是做什么都板板正正的,像个小古板,一点没有小时候好逗。
剩下最后一个,却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