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长逸欲要用同样的方法,将剩下的药灌进上妩嘴里时。
好巧不巧的是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寂如海急切的开口道,
“王爷,前院来了好些影卫,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请您入宫一趟。”
萧长逸听罢,并未显出慌乱神色,他则是将药碗摔在了地上。
随手将上妩打横抱起,把人放在榻上,后又为她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后,他伸手抚摸上她的眉心,只是上妩极其不配合,她别过脸去,让萧长逸扑了空。
萧长逸见此,并未生气,而是替她掖了掖被角,安慰道,
“阿妩,你好好休息,府医熬的药十分温和,感受不到疼痛,就会……”
接下来的话太过于残忍,他始终没有说出口,而是转移话题道,“等睡醒了,什么事都会过去。”
“我困了,我要睡了。”上妩不想听见他的声音,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
萧长逸几次开口,都未说出一句话来,他知道有些事情终归是需要他去完成的。
这次渊帝派影卫请他入宫,显然是看了自己的奏折。
若是他和上妩同为棋子,他愿舍身护法,换上妩一个体面的身份。
渊帝真的是看得起他,竟然派出了底牌来请他,他又岂会拖延时间?
这一夜,萧长逸没有回来,上妩躲在被子里,不想去理会外间的说话声。
只是她耳朵太灵敏了,殿外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入她耳中。
是寂如海和夜玖的声音,中途还夹杂着韶华的怒吼声。
韶华想要硬闯进侧殿,却被夜玖他们拦下了,说什么也不让她进来。
为此,韶华不惜羞辱她,她说,“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是堂堂尊贵无双的公主,还见不得里头的贱人。”
“贱人就是贱人,骨头里带着下贱,这还没进门呢,就急吼吼的怀了贱种,好在王爷当机立断,要不王府的脸都被这贱女人丢进了。”
这句话瞬间刺激到了侧殿内的上妩,她不顾身体不适,径直提剑走出了殿门。
她的孩子不是贱种,她也不是韶华口中的贱人,若她是贱人,那韶华又是什么?
她与韶华都是帝王血脉,从尊贵来论,她是渊后的骨血,又是苍玹唯一的帝姬。
而韶华呢,她不过是个只会争宠斗艳的公主,又有什么资格诋毁自己?
当上妩将利剑架在韶华脖子上的那一刻,韶华才知道害怕,她当即花容失色起来,
“你敢?本宫是最得宠的公主,你若是杀了本宫,别说陛下不会放过你,就连满朝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
“为何不敢,你再怎么尊贵,不也只是个公主,我是见你如此不懂礼数,小小惩戒,何错之有?”
上妩一席话,怼的韶华哑口无言,那气势,时刻碾压韶华这个只会后宅争斗的无知蠢妇。
饶是一旁的夜玖他们,都不敢插嘴规劝上妩几句。
接着上妩对着韶华挑眉一笑,“怕是渊帝和文武百官只会感激我,毕竟,你这般模样,说你是泼妇都不为过。”
“你说本宫是泼妇,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本宫,漓修,还不快护驾。”
韶华一声令下,只见一道黑影向上妩袭来,上妩并不畏惧什么。
甚至可以这么来说,她依旧不改原来姿势,剑纹丝不动的架在韶华脖子上。
只要韶华敢动一下,怕是她脖子上的动脉顷刻被割破。
漓修并未碰到上妩一角,便被横插过来的魅阴给擒住了。
而魅阴擒获漓修仅用一招,韶华见此,火冒三丈,怨毒的目光看向漓修,“废物,要你何用!”
漓修羞愧难当,他低下头,样子十分狼狈,不敢反驳韶华的话。
这一个月来,萧长逸夜夜留宿静苑,为的是接近韶华,好从她那儿入手,探查她身旁的近侍“漓修”。
三七曾说过,当初把他引开的黑衣人是个惯用左手的高手。
可几次试探下来,萧长逸并未察觉漓修是个左撇子。
哪怕他与他比试武艺下了死手,漓修也未曾暴露自己的左手。
萧长逸心知此事无果,只能想其他的法子,既然漓修这里不行,那他就从韶华身上找答案。
为此,这几日他都是趁韶华晕死过去后,在寝屋内点上一根安神香。
此安神香非彼安神香,这种安神香是专门对付那些不肯说实话的犯人的手段。
只是他怕漓修有所察觉,故而每次用量都会控制在不易让人察觉的范围内。
数数日子,韶华的头想必已经感受到轻微的不适了。
只要再过上个十天半个月,她必定能被人操控,说出除夕夜那晚的真相。
“你说我算什么东西,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随后上妩收了抵在韶华脖颈上的利剑,瞬间利剑消失不见,独留她手指上佩戴着的太初闪耀光芒。
韶华见此,吓得目瞪口呆,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兵器?
可随意变幻形态,当真让人匪夷所思,她背后也跟着生出一丝冷汗来,害怕眼前的少女真的会把她杀了。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上妩高高举起右手,一巴掌重重落下,落在了韶华的左脸上。
巴掌清脆,一声“啪”,四下无声。
唯有韶华捂着脸,目光里全是错愕的神情,死死盯着上妩,不敢移开目光。
而再瞧上妩,她邪魅一笑,声音噤若寒蝉,眼神似俯视跳梁小丑般,
“本帝姬身上留着的是天家正统血脉,虽说早些年受了些磨难,被帝后厌弃,可依旧改变不了,我是苍玹唯一的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