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庭很快到了蓄水池边,仔细观察起那坨屎来。
他看还不够,还将别人喊来,一起拿了根树枝扒开检查。
黄南松送走程南,回过身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又呕了声。
“不是,他们怎么还扒屎啊?”
老余指了指苏尘。
“苏道长让的?难道这屎有什么稀奇的?”
黄南松仔细回想了下,缓缓将手放在鼻子下:“特别臭?”
说着又将手伸到老余小勇面前。
俩人默契地后退两步。
“我洗过了,还洗了好几遍的。”
老余呵呵。
“算了,我自个儿也嫌弃。”
黄南松没再折腾老余他俩,悄悄走到何文庭身边。
“发现什么了吗?”
何文庭摇头。
边上的警员却点了点头。
“肠胃功能不错……”
黄南松:“???”
“所以呢?”
警员叹了口气:“具体的要拿回去化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何队……它在这里有点久了,想通过它找到人,很难。”
“苏大师说……”何文庭扭头一看,皱眉,“苏大师呢?”
黄南松挠头:“刚还在这边呢。”
“不会是跟那个谁,程南走了吧?”
“不应该啊,他们也才刚认识。”
小勇往前面一指:“苏道长往那边走了。”
几人忙跟过去。
没多久,就发现苏尘站在一水沟边。
他前方的坑洼里,正是被揉成一团的杂志页面。
黄南松难以置信:“苏道长不会也喜欢美女吧?”
老余瞥了他一眼。
“废话,美女谁不喜欢啊?”
小勇:“余叔,你们脑子能不能……正常点儿?”
老余和黄南松齐齐扫了他一眼。
视线又齐齐往下落。
小勇警惕地捂着:“你们干嘛?”
黄南松:“小勇,你年纪轻轻的,应该血气方刚才对啊。”
“就是,你难道不喜欢美女?”老余忽然眯眼,恍然大悟,“哦哦哦,你不会喜欢丑的吧?”
“放屁!放屁,我正常着呢,我就是……”
小勇耳根都红了,极力要解释,一扭头,发现苏尘已经转过身。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何文庭无奈摇头。
他想不太通,为什么苏大师非要跟这些庸俗的人混在一起。
刚才他就站在侧边,能清晰地看到苏尘在掐手诀,应该是通过术法在寻找线索。
这些人……
算了,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所以这纸……
何文庭正想问着纸的来历,就听苏尘道:“走。”
反应过来,何文庭连同跟过来的警员已经被苏尘带到了一处院子里。
他很快回神,视线落在正屋里趴着呼呼大睡的三人身上。
一个眼神,跟来的两位警员默契地摸出手铐,小心翼翼摸进屋里。
屋里酒气冲天,角落里散落着各种女郎魅惑的杂志。
没一会儿,两人被拷在了桌边,另外一个双手被缚在身后,何文庭从里间出来,轻松拽了个醉醺醺的黄毛,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漆黑的瓮。
“苏大师~”
他将瓮放在苏尘面前。
“这里面有煞气。”
等另外两人找来绳子将人全捆了,何文庭这才过来仔细查看了下那瓮。
瓮身上布满了符文,瓮口上还贴着一张黄符。
“苏大师,这瓮应该是个老物件了。”
苏尘已经将黄符揭下。
一股黑气倏地冲了出来。
不过很快它就被闪着电光的桃木剑穿过。
黑气颤了颤,散了几分。
被绑的其中一人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何队,这边还有发现……”
那两位警员在屋里又陆续搜出几个钱包,一个放满钱的箱子。
苏尘控制住那团煞气,它化为一条狗的模样,朝吐血男人不住呜呜叫。
“是你家养的狗?”
男人恶狠狠瞪着他:“关你屁事!”
何文庭走过去,直接给了他一脚。
“怎么跟苏大师说话呢?”
苏尘摆手:“没事。”
他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家禽家畜死后魂体并不稳,很多经历日晒就消散。
刚才他仔细看过瓮上的符文,还有那黄符。
单凭这些,一个普通人想要完全控制住一个煞气怪物,很难。
他却能在这里醉生梦死,只有一种可能。
这狗跟他很亲。
苏尘眯眼,透过天眼在吐血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两个画面。
漆黑的地下,周围不断震动。
少年口唇裂开,脸色发白,却依旧紧紧抱着瘸了一条腿的小狗。
“不怕不怕,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不会把你丢下的。”
这话是在安慰小狗,却更像安慰自己。
他就这样不住喃喃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饼干,掰一点,自己啃一口,剩下的给小狗。
又摸出坑洼的杯子,小心翼翼倒出一点水,让小狗舔。
“狗狗,我们会活下去的,对吧?”
“我不想死,我还要找妈妈……”
漆黑的夜里。
瘸腿的小狗奄奄一息。
时不时要少年用力摇晃,才能呜咽一声。
一人一狗相伴,渡过了漫长的黑暗。
饼干和水全部耗尽后的许久。
少年都没说话的力气,小狗也已经闭上眼。
头顶终于落下了一缕天光。
“有人在下面吗?”
少年猛地睁开眼,用尽气力嘶吼:“救,救命!”
被拉出去时,他没忘记那条小狗。
另一个画面是在赌场外围。
输红了眼的中年男人被打手脱光了衣服扔出来后蜷缩着身子,眼见着要被打死,青年带着大黄狗冲过去,青年被暴揍,大黄狗死命咬着那些打手。
二人一狗总算找到机会跑远。
中年男人道谢后,视线落在大黄狗上许久,问青年:“我知道一个发财的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青年抽了一晚上的烟。
第二天,他给大黄狗喂了它最爱吃的肉骨头。
等大黄狗晕倒后,一刀割了它的脖子。
又将它剁碎,封在了瓮里。
他又叼上了烟:“小黄,你别怪我,我发财了,才更容易找到我妈,你会成全我的吧?”
苏尘嗤笑了声,摇了摇头。
抢劫发了财,去找人了吗?
还不是沉迷酒色?
对上何文庭疑惑的眼神,他漠然道:“剩下的你处理吧。”
说着,带着电光的桃木剑飞快穿过那煞气形成的小狗,小狗逐渐消散。
男人再度吐出一口血来,脸色惨白至极。
“你,你们做了什么?”
苏尘没回答他,扫了眼在场的人,很快摸出纸笔,将那中年男人画下来,递给何文庭。
“邪法是他教的,瓮估计也是他给的。”
“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