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幽篁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父母早已不在身边,也没有享受过他们的疼爱,对他们的印象不是很深,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变化也不会被外人知晓,省了很多的麻烦。
风寒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伸出双手轻柔地将墓碑前那杂乱无章、肆意生长的杂草一一拔掉。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根细小的草叶,仿佛这些杂草会玷污了这神圣之地一般。
而一旁的风幽篁则手持一块洁白如雪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墓碑上那些因为岁月流逝而蒙上的灰尘。
她的动作极其细致入微,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损坏到墓碑上那刻着逝者名字。随着她的擦拭,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逐渐清晰起来,重新焕发出昔日的光彩。
当两人都完成各自要做的事后,他们并肩站在了墓碑前,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恭敬地跪了下去。
接着,他们恭恭敬敬地磕起了响头,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磕头都充满了对逝者深深的敬意与怀念之情。
也许他们此刻已经投胎转世,前往他们所熟悉的现代了,在那里,做商人不会被人看不起,他们可以一展宏图,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待祭拜仪式圆满结束之后,他们便缓缓地朝着兰一臣的院子走去。
当踏入那座院子时,一股冷清之感扑面而来。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生气。
他们踩在石板路上,脚下传来“哒哒”的清脆声响,仿佛是这寂静院落中的唯一旋律。
目光随意扫过四周,只见墙角处几株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身姿,给这片空旷增添了几分荒凉之意。
忽然,一阵淡淡的烟雾从隔壁屋子的烟囱中袅袅升起。那缕缕青烟在空中缓缓飘散开来,宛如一幅水墨画般淡雅。
想来,应是隔壁的张大夫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饭菜呢。
他们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既然都不想做饭,那不如去隔壁张大夫家蹭一顿。
三人来到张大夫家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张大夫看到他们也不意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侧身将他们迎进屋内。
屋内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桌上已摆放了几道简单却诱人的菜肴。
“来得正好,今天刚采了些新鲜野菜,尝尝我的手艺。”张大夫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
他们也不准备客气,兰一臣却之不恭,也随之落座,他们品尝着家常便饭,却觉得岁月静好。
张大夫年逾古稀,但身子骨依旧十分硬朗,每日一大早,他就在院子里干活,然后上山去采药,一刻也不得闲。
然而,岁月终究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那满头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如今已不知不觉间添了许多银丝。
这些白发犹如冬日里的雪花般点缀着他的头顶,每一根似乎都诉说着他所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和沧桑往事。
尽管如此,张大夫那慈祥的面容和温和的笑容却从未改变,反而因为这丝丝白发更增添了几分历经世事之后的从容与淡定。
风幽篁喉头有些哽咽,道,“这次我们回乡祭祖,给您带了许多补品,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去长安城吧,那里繁华热闹,总好过这里清冷。”
张大夫笑着摆了摆手,“我在这里生活惯了,去那繁华之地反倒不自在。”说着,他给每人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许多老人家都是这样,安土重迁,不习惯远离长久呆着的窝,不像年轻人,永远想到处闯荡,哪怕在外面栽了许多跟头,也轻易不想回来。
等吃完了饭以后,他们就在乡间溜达。乡里的人很是热情,见了面不论认不认识,都跟你打声招呼,好像与你很熟似的。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村里的祠堂前。祠堂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斑驳的墙壁透着古老而庄重的气息。
此时,祠堂门口围聚着一些村民,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兰一臣好奇地走上前去询问,原来是祠堂年久失修,近日屋顶还漏了雨,大家正在商量如何修缮。可是村子穷困,凑不齐足够的银钱。
风幽篁听后,心中一动,说道:“乡亲们莫急,修缮祠堂也是一件积功德之事,我愿出一部分钱财相助。”
村长和村民们听闻大喜,纷纷道谢。
张大夫赞许地点点头,“你们真是心善之人。”
村长也拉住风幽篁的手,感激的说道,“我替乡民们谢过大人了,回头在祠堂里给你们立碑写书。”
“这哪里使的?我们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儿,您真是太客气了。”风幽篁忙摆了摆手。
兰一臣也笑着说:“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此次回乡,也是希望能多为家乡做点事。”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兰一臣和风幽篁就留在村子里帮忙操持祠堂修缮之事。
他们与村民们一同搬运材料,监督工程。在他们的努力下,祠堂焕然一新,这段时间里,他们感受到了乡村质朴的情谊,仿佛心灵也得到了一次洗礼。
而正如村长所言,在祠堂里特意辟了一个角落,写上了兰一臣和风幽篁的名字,以便日后他们来祭祖的时候,让后世子孙瞻仰一下他们当地出来的好官。
祠堂修缮完毕后,兰一臣和风幽篁他们打算启程回长安城。
村民们依依不舍地送别,不少人还送上自家腌制的小菜之类的特产,一度让风幽篁觉得不好意思。
他们带着村民的祝福踏上归程。一路上,风幽篁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轻声道:“此番回乡,收获颇丰。”
兰一臣应道:“是啊,这淳朴乡情最是难得。”
风寒竹撇撇嘴,“明明我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可惜宗祠里却没有我的名字哦!”
风幽篁笑骂道:“好哥哥,莫要吃味,大家心里都记着你的好。”
风寒竹哼了一声,“你说得轻巧,我还是在意得很。”
风幽篁转头看向他,“哥哥若是这般在意,下次再有这等好事,你便多出些力气,定叫那村长将你的大名好好刻在显眼处。”
风寒竹其实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开个玩笑罢了。
只是,当他不经意间瞥见那紧紧挨在一起、被精心雕刻而成的两个名字时,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感觉就好像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己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
风寒竹狐疑地瞟了两人一眼,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和自己一样,心道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越往长安行去,风寒竹心中的异样感越强烈。
每看到兰一臣和风幽篁交谈甚欢,他心底的古怪感越强烈。
终于回到长安,三人各自回府休整。
几日后宫中传来消息,皇上设下群臣宴,朝中官员可携家眷参加。
宴会上,风寒竹注意到兰一臣与风幽篁时常默契地相视一笑,那眼神中流露出的稔熟,令他心中颇为不安。或许,连他自身都未曾察觉,此乃所谓妹控之情在作祟。
正当众人赏着花时,一位大臣不小心撞了风寒竹一下,风寒竹手中的酒杯倾斜,酒水朝着风幽篁泼去。
风幽篁还没来得及躲,兰一臣却迅速挡在前面,衣衫被酒渍浸湿。
风寒竹顿时僵住,他本应该对兰一臣表示感谢的,只是心底却有了一个愈发不好的猜测。
风幽篁忙查看兰一臣有无大碍,一边嗔怪风寒竹莽撞。风寒竹回过神来,尴尬地道歉。
但此刻起,他知道自己必须跟风幽篁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