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又在外面花天酒地呢。”邵晋东看到两人一同回来,低低的斥责了一声。
上首被老恭亲王和老王妃给坐了,邵晋东和李芬雅则坐在左侧的第一第二个位置。
再往下是邵南庭和季如芳,至于付芙蓉则抱着孩子坐在末尾处。
邵晋维和邵南初走到右边坐下。
邵南初不想搭理邵晋东,倒是邵晋维淡笑着开了口。
“大哥这话说得可不好听,我们不着家不代表我们就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啊。”邵晋维说着,目光落在邵南庭的身上:“我们虽然不着家,但是没有花天酒地却是肯定,毕竟我和南初也不像南庭那么有本事,女人都抱着孩子找上门来了,不是么?”
邵晋维这话看似随意说的,但是其中的讽刺意味却是浓烈得很。
邵南庭当即站起身来,苦笑着道:“今日之事是侄儿的错,丢了王府的脸,让二叔跟着丢人,还请二叔息怒。”
邵晋维笑容淡漠,道:“你不用跟我道歉,要息怒的也不是我,毕竟我又不是你父亲。好了,人既然都全了,那你们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这位女子叫付芙蓉,她怀里的孩子也确实是南庭的,这些都已经证实了,我的意思是让南庭将人给接回来,孩子毕竟是咱们王府的血脉,总不能流落在外。”邵晋东开口道。
邵南初懒懒的抬眸,淡然问:“既然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孩子,早怎么不说?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之前邵南庭后院的那个妾室怀了身子的时候,他还是很开心的,觉得家业尽在手中,可惜的是,那不是他的种。”
说着,邵南初玩味一笑,道:“该不会,这个也不是他的种吧?若是如此,那邵南庭头顶上的绿帽可有点重啊。”
邵南初的话讽刺又调侃,让邵南庭脸『色』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邵南庭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邵南初说的都是事实,不争的事实,他确实是被绿了,而眼下付芙蓉手中抱着的孩子也确实不是他的,他就算想要反驳都感觉心虚。
一旁的李芬雅闻言却是开口道:“任谁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了,都是会极为开心的,庭儿知道自己的妾室怀了身子开心也是自然。至于家业之事,还是要看王爷的决定。那妾室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着实可恶,但庭儿也是及时出手处置了她,避免了一场喜当爹的祸事,否则将来将孩子养大了才知道,那才真是笑话。”
邵南初淡漠的看着她,心里只觉得讽刺。
李芬雅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她自己不就是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生下的邵南庭么?而邵晋东可不就是喜当爹吗?
而邵晋东这个做爹的,还一做就是二十多年,若是叫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邵晋东会不会气死?
邵南初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此时的他,恶劣的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李芬雅看着邵南初嘴角浅淡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一时间心里竟生出一抹深深的寒意。
不等李芬雅细想,邵晋东冲着邵南初冷声开口了:“你继母说得没错,上次的事情确实是南庭的疏忽,你这个做兄长的对弟弟就不能多包容吗?这么讽刺他你心里就舒服了?”
“够了。”上首的老恭亲王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已经无比苍老的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是邵晋东的父亲,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生起气来却依旧无比威严,让邵晋东不敢吭声。
“南初又没说错什么,就值得你一通指责了?你这个做父亲的,未免也太过偏颇了些。”老恭亲王说着,看向邵南庭,问道:“说吧,这个孩子和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真是你的种?别回头认回来了又闹出一通幺蛾子来,那恭亲王府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要知道,之前小茹怀孕,包括和侍卫偷情的事情都是只有王府之内的人知道,丢人也是在府里丢人。
可眼下付芙蓉的事儿可不一样,她是在门口闹了一通才被带进府的。
门口那么大的动静,又有那么多的人围观,恐怕早就将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的人恐怕大半都知道了。
若是将人给认回来,就说明承认了他们的身份,到时候要是再闹出什么笑话来,那对恭亲王府的声誉才是真正的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对于这事儿,老恭亲王不得不慎重以待。
在老恭亲王的心里,邵南初才是恭亲王府振兴的真正希望所在。
一个邵南初的出身好,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而李芬雅虽然在孙瑞瑛失踪后抬成了平妻,但邵南庭到底是在她做妾的时候,是妾生子,这首先身份就低了一阶了。
再一个,邵南初的能力好。
虽然邵南初不喜参与朝堂之事,但是他却在机缘巧合下得了皇上的赏识,是皇上的心腹,挂职正二品督察院都御史,对百官有督促的权利,那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的。
而邵南初坐上了那个位置,足以证明皇上对他的看重。
所以一直以来,老恭亲王对邵南初也是很好的,态度好,也很看重。
只要是老恭亲王在的时候,邵晋东是欺负不到邵南初的。
邵南庭也知道老恭亲王看重邵南初胜过自己,虽然心中万般不忿,但是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情绪,低声道:“是,孙儿明白。芙蓉确实是我的女人,孩子也确实是我的,只是之前孙儿顾忌着芙蓉的出身不好,所以没敢将他们的存在公布出来。今日也是孙儿没看好芙蓉,才会闹出这番事儿来。”
“请老王爷不要怪罪二公子,是我不好,我舍不得孩子没名没分的跟着我,所以才会趁着守卫不注意,偷偷跑出来找二公子,请不要责罚二公子,要责罚就责罚我吧。”付芙蓉闻言顿时跪在了地上,抱着孩子不停的磕头,替邵南庭辩解着。
老恭亲王闻言皱了皱眉,“你是什么出身?”
“我,我……”付芙蓉闻言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面『色』涨得通红,眼中满是为难之『色』。
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邵南庭。
邵南庭叹了口气,道:“芙蓉她是青楼女子……”
“荒唐,放肆!”老恭亲王闻言顿时气得用力拍桌,怒声呵斥。
身为堂堂恭亲王府的二公子,竟然跑去逛青楼,逛青楼也就算了,毕竟哪个男人都可能逛青楼,可他还让青楼女子生下孩子,这简直就是罪无可赦,是给恭亲王府带来无限耻辱的事情。
邵南庭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祖父,此事是孙儿的错,与芙蓉无关,还请祖父开恩,不要为难她和孩子。”
老恭亲王冷声道:“她既是青楼女子,那你又怎么知道她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你的而不是别的?”
邵南庭低低道:“孙儿替芙蓉赎身已经一年有余了,孩子才刚刚满月没有多久,是孙儿替芙蓉赎身三个多月以后才怀上的,所以肯定是孙儿的孩子。”
老恭亲王闻言脸上的怒气松了松,但脸『色』看着依旧不好。
他看向邵晋东,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儿。”
“虽然孩子的母亲出身不光彩,但孩子到底是咱们恭亲王府的血脉,孩儿觉得还是应该让孩子认祖归宗。”邵晋东说。
老恭亲王沉『吟』着没开口,老王妃倒是应了一句应该的,至于邵南初和邵晋维则是全程在一旁看戏,挑起事端之后的他们却什么话都不说了。
好一会儿,老恭亲王道:“孩子是无辜的,本也是我们王府的血脉,确实应该。”
邵晋东见老王爷同意,忙接着道:“孩儿是这样想的,将孩子认回来,就又南庭媳『妇』养着,至于孩子的生母,便让她留在府内做个通房伺候南庭,也省得这小子往外跑。”
老恭亲王闻言顿时皱眉。
要接一个青楼女子在府里住?他怎么觉得挺膈应的?
不过想想付芙蓉也只是做个通房而已,也不是明媒正娶进来的,所以也就释然了。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老恭亲王沉声道。
“是,父亲,孩儿明白。”邵晋东忙应了。
“父亲,当初老爷说南初和南庭谁生下嫡长孙,就让他继承恭亲王府的家业,如今南庭的孩子是个男孩,南初他都还没成亲,这家业之事,是不是可以定了。”李芬雅在一旁低低道。
“就凭这么个下贱出身的孩子还想让南庭继承家业?你们好意思吗?”
李芬雅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这是当初您亲口应下来的,难不成您要说话不算话吗?”
老恭亲王闻言顿时面『色』铁青。
因为当初他被邵晋东的无耻给『逼』得烦了,所以就答应了这么个条件。
所以说起来,确实是他亲口答应的。
这个时候反悔,那他不就成了食言而肥,自打嘴脸的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