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和邵南初踏着月『色』并肩而行,她的小手被邵南初拢在手心,宽厚的大掌传出源源不断的温度,让她感觉心安。
“南初。”白秋落忽然开口唤他。
“嗯?”邵南初偏头看她,尾音微扬的表达出疑『惑』。
“方才夫人说的那些女子该会的,我都不会,你介意吗?”白秋落问。
邵南初摇头:“这有何好介意的,不会就不会,有那么多下人丫鬟会,要你会做什么?”
“可是这不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必备技能吗?你们贵圈里,所谓的贤良淑德,应该就是用这些女工『妇』德什么的比较出来的吧。若是将来我嫁了你,跟那些贵『妇』坐在一块儿,她们说女工什么的我不懂,你就不怕丢人?”白秋落似笑非笑的说着。
特别好心的提醒:“你现在考虑换个世子妃还来得及。”
其实娶她对邵南初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一没有良好的身世,在事业上帮不了他,二也不符合这个时代看女子的标准,不够贤良淑德,三她是个行医的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惹非议,单她一人的处境便已不好,若是他掺和进来,只会让他也跟着遭受非议甚至骂名。
白秋落真的想不清楚,他当初怎么就选了她,认定了她了!
还是他对她只是一时新鲜,因为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所以有些好奇,想要玩玩,尝试一番?
不是她对他不够信任,只是结合这个时代的现状来考虑,他们其实并不合适,他找她做成亲的对象,做将来的世子妃,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试探了。
邵南初闻言停下脚步,偏头看她:“将方才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平静,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但白秋落却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但是她的话既然已经问出口了,便不会在这个时候躲避,于是白秋落重复道:“你现在考虑换……唔……”
话没说完,她便被邵南初抱在了怀里,狠狠的吻住了唇瓣,将她剩下的话都给吞噬了。
白秋落被吻得七晕八素的,邵南初才松开她。
“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邵南初声音寒凉的开口。
“你现在考虑换……”白秋落不服输,再次开口。
然而刚说到换字,又被他给吻住了。
然后他们俩个像是较上劲儿似的,邵南初松开她之后,便说一遍“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而白秋落虽然被吻得晕头转向,却不肯服输的重复“你现在考虑换一个世子妃还来得及”。
当然,她每次都说不完完整的话,一到“换”字就被邵南初给吻住了。
末了,白秋落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彻底的瘫在了他的怀里。
“还说不说?嗯?”邵南初声音透着喑哑,一个嗯字微微上扬,尾音带着魅『惑』,也带着威胁。
白秋落不得不认怂的哼了一声。
呸,每次都欺负她肺活量不如他的好,臭不要脸。
邵南初见她老实了,这才满意的开口道:“往后不许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了,我之一生,认定的妻子只会是你,是现在的这个白秋落,而不是旁的任何女子。”
白秋落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是感动的,趴在他的胸膛处,拽紧了他的衣服,一声不吭。
虽然她平时爽朗大方,做事也不像别的女子那样秀气扭捏,但是在感情上,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也会敏感,会渴望,会羞涩,所以听到他这样霸道却暖心的诺言,她也不可避免的羞涩了。
这种时候,她懒得去分辨真假,也不想去分辨真假,只想安心的呆在他给她描绘出来的,未来的想象之中,安稳度日。
“落落,你记住,我既选了你,就不在乎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又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我邵南初,身为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我所需要的,是一个妻子,不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士。利益我自己会想办法谋取,麻烦我自有法子解决,哪怕再苦再难,只要你乖乖呆在我的身边,我便无惧。”
“你不会女工没关系,府里大把的下人会,你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浪费在这些无用之物上的。”
“所以,以后不许问这样的傻话了,我不需要你考虑这些,只要你不觉得在我的身边太苦太累,风波太多,愿意陪着我,我便已经知足了。”
白秋落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胸膛震动,说这些话时的平稳的心跳声。
明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普通,也不甜腻,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成了这世上最美好的情话,让白秋落瞬间便沦陷了。
这一刻,白秋落甚至涌出一股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冲动。
她抿着唇,一字一句轻语:“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以前,在网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是嗤之以鼻的。
因为她看到这话的时候,将云舟带入了其中,可是却半点都没有那种能够生死相依的感觉。
她觉得,如果遇到生死危机,必须用她的命去换云舟的,她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因为她答应过她妈妈,要好好的活下去,这话成了她活着的目标。
但是就在刚刚那一刻,她却有一种愿意为邵南初去死的冲动,也就冲动之下,说出了这话。
这话显然让邵南初大受震动,忍不住低头吻住她,将她狠狠的扣在他的怀里,放肆的掠夺呼吸。
落落,我不需要你为我舍身而死,只要你陪着我,就已足够。
邵南初在心里轻轻的说。
漫天的星光和月『色』笼罩着大地,也将拥吻的两个修长身影映照得很长很长,彼此纠缠交错着,似是永恒。
……
次日,邵南初一大早就出门了,等白秋落醒来的时候,就只收到了他今日有事,让她好好在府上等他的消息。
白秋落有些不明所以。
他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能叫她知道的吗?
不过虽然脑海中有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白秋落也没有多想。
毕竟就邵南初的身份来说,他要做很多事情,那都是正常的,他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告诉她,她也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去追问,这无关信任,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哪怕是再亲密的恋人,再亲近的亲人,也是该有适当的隐私的。
白秋落在县城也没有什么亲人,更没有什么事情要去做,索『性』便去找了彭莹和彭夫人。
她过去的时候,彭莹正在跟着教养嬷嬷学习女工,彭夫人坐在一旁监督,看到白秋落来,彭夫人很是惊讶。
尤其是小彭莹,更是兴奋得要跳起身来。
“坐好,不许『乱』动。”彭夫人当即冲着彭莹斥责道。
有昨天晚上的那一茬,彭夫人哪里还敢让她往白秋落的身上扑,这会儿可没有邵南初在白秋落身后扶她,真给人摔出个好歹来,邵南初要是问责,整个彭府都不够他撒气的。
“哦。”彭莹委屈的撇了撇嘴,乖乖的坐着不动了。
白秋落见状倒是有些内疚,轻嗔了一声:“夫人何至于此,小莹就是喜欢我罢了,瞧把她给吓得。”
说着走到彭莹的面前,看着她面前摆着的小绣架,上头绣的应该是一朵花,面积不算很大,但是因为花朵的颜『色』层次递进,配『色』和衔接都不容易,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是考验绣功。
彭莹绣得不算很好,但是也算颇具规模。
白秋落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道:“小莹绣得真好看,比姐姐绣得好多了。”
“真的吗?”彭莹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抬头看着白秋落,眼中放着光:“姐姐真的这样觉得吗?那这个绣好了之后,送给姐姐做帕子好不好?”
“小莹别闹,就你那手艺,也不嫌拿出来丢人。”彭夫人阻拦道。
彭莹闻言面『色』有些黯淡,白秋落却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柔声道:“好啊,如果小莹愿意送给姐姐的话,姐姐会很开心的哦。”
彭莹闻言小脸顿时亮了,傲娇的看了彭夫人一眼,哼道:“娘你听到没有,姐姐说会喜欢我送的帕子呢,你等着吧,我一定很快绣好的。”
说着又冲着白秋落嗤牙一笑,道:“姐姐那你一定要等我绣好之后再走,我很快的,真的很快的。”
“好,小莹不着急,姐姐等你。慢工出细活,只有认真才能把事情做好。”白秋落轻笑着开口。
彭莹闻言认真的点头,应道:“好,姐姐放心,我一定认真绣。“
说完之后,彭莹真的低头,认认真真的绣起花来。
白秋落闻言不由得轻笑。
“白大夫请坐。”彭夫人忙招呼白秋落入座。
“这丫头也就看着白姑娘的时候听话,瞧这老实的样儿,我还真怀疑是不是我女儿了。”彭夫人替白秋落倒上茶水,笑道。
“小莹很可爱,她的天分也很高。”白秋落轻笑。
就看彭莹已经绣出来的地方,绣功确实是不错的。
彭夫人笑道:“哪里当得姑娘这般称赞,她『性』子浮躁,还当磨炼。”
“本就是个孩子,难道还指望她能如大人那般老成吗?稚子童真难找回,天真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白秋落淡笑。
“白大夫说得是,不过姑娘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儿坐坐?”
“南初出门了,我无处可去,便过来坐坐,夫人不嫌我叨扰吧?”
“自然不会,姑娘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无处可去的白秋落就这么和彭夫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