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初见白秋落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顿时皱眉。
难道落落不愿意听他的?觉得他是在限制她?
这样一想,邵南初有些急了。
他还以为白秋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开口就劝。
“落落,我知道你天资聪颖,才会想出这样救人的法子,可是世人愚昧,你这法子若是传出去,他们不会理解,也不会因为你救治过他们就心怀感激,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妖怪,会想方设法的杀死你,我不希望你受到这样的伤害,落落,我……”
白秋落猛然伸手狠狠的将他给抱紧,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任由泪水肆意滑落,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是不赞同你的说法,我就是……就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邵南初闻言微怔,却还是反手抱住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只要她能接受他的说法,能引起警惕,他就放心了。
宣泄了一下情绪,白秋落这才低低的道:“放心吧,我知道事情的轻重,之前小盛的手的救治便是要将他手上的腐肉完全剃去,我当时就考虑到了这法子离经叛道,所以连师傅都没敢喊他帮忙。后来虽然也有几个手术,但是他们都是本身就受了刀伤的,我只是将他们的伤口给缝合了,这种情况还是能够理解的。”
邵南初闻言微微颔首。
就如白秋落所说的一样,直接缝合伤口和将人身上的肌肤剖开再缝合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可以说是迫不得已,可后者却是为世人所不容的,万一一个不小心病人死了,旁人也只会认为是白秋落故意为之,而不会想到是伤势过重或者手术失败。
落落是他心之所系,他是半点也不能够接受她发生意外的。
邵南初想着,又轻声道:“落落你放心,有些事情需要慢慢的,循序渐进的进行,总有一天,我会有能力护着你,让你的医术发扬光大。”
白秋落闻言心里一颤,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涌上一股暖流,酥麻得她全身发颤。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怎么能这么好!
白秋落泪眼朦胧的想着。
“你……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手段救人吗?”白秋落低低的开口。
白秋落不蠢,如果只是一件两件,她可以归功于邵南初的『性』格谨慎,所以做出维护她的举动。
但是不能为世俗接受的事情多了,邵南初却还能一如既往,那就说明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却又不愿意拆穿,所以才会这样笃定的支持她。
一时间,白秋落的心七上八下的。
邵南初神『色』平静,低低道:“不好奇,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落落,不管你做什么,我只需要全力支持你就是了。只是落落,如今我的权势还不足以支持你将这样骇人的行医法子公布于世,现如今咱们只能忍耐,你明白吗?”
今天一天,动手术的紧绷让白秋落身心俱疲,可邵南初带来的感动却也让她激动不已,此刻浑身上下的神经细胞都在激颤。
她无话可说,只能狠狠的抱紧他,低低的呢喃道:“南初,你怎么这么好,你心里也是好奇的吧,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若他追问,她不说,她心里还好受些,可他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的支持,让她心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邵南初『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没什么好问的,只要我抱着的人是你,身边的人是你,旁的又有什么关系?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若是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我唯一所求,不过你在身边而已。”
白秋落良久无话。
话到这里,她如果还不明白邵南初发现了她的异常,那她也白穿越一回了。
动了动唇瓣,想要将一切都给和盘托出,但终究少了几分勇气。
邵南初这时却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这事儿咱们私下说好了,那你可要严格的按照咱们说好的做才行。忙了一天都没吃东西,饿坏了都,赶紧把东西收拾了,咱们出去吃东西。”
因为要邵南初帮忙,又不能让陈萍他们知道邵南初的腿是好的,所以一天的手术下来,房门都是紧闭的,除了白秋落三人,陈萍和白子信夫『妇』都被交代过不许进来打扰。
一天的忙碌下来,白秋落几人根本就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儿都已经到了晚上了,不饿才是奇怪。
“好,那我快点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咱们去吃饭。”白秋落松开邵南初,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笑盈盈的开口。
直到这个时候,白秋落才发现站在门边角落里的靳青。
想到刚刚她和邵南初的腻歪和亲密都被人给看去了,白秋落的脸顿时轰的一下红了个透,眼中满是羞涩和紧张。
邵南初看着她羞红了脸的模样,心里虽然喜欢得紧,但是却也没有让她难堪,而是转过身对着靳青开口。
“好了,别杵在这儿当门神了,快出去让伯母把饭菜给热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去吃。今日的事情都给我忘了,记住了?”
“是,主子,我明白。”靳青应了一声,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靳青心里有些淡淡的忧伤。
哎,有了女人的主子都不看重他了。
想想他以前多受宠啊,主子有什么事儿都吩咐他去做,有什么好事儿都让他优先,这下好了,什么好事儿都轮不到他,但什么事儿都还是他做。
想着,靳青就满心的忧郁。
不过再一想,往后主子身边有了白姑娘的陪伴,等他们成亲之后,或许很快就会有个小主子,到时候主子也算后继有人了。
这样一想,心情倒是愉快了起来。
最后,靳青默默决定,以后有主子和白姑娘在的地方他还是离远些吧,免得被两人的浓情蜜意给腻死。
如果靳青去过现代,或许会想到一个更合适的词,那就是被狗粮给撑死……
等白秋落收拾好,推着邵南初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陈萍已经将饭菜给热好了。
看到白秋落出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走到桌边让她坐下,随后又往她的手里塞了碗筷。
“秋落,来,你快吃饭,一天没吃,饿坏了吧,来,多吃点。”陈萍急急的说着。
被当成了宝宝的白秋落心里很感动,浅浅笑着应了一声,端着碗筷开始吃饭。
饭后,白秋落打了热水去洗漱了一番,随后去了庄靖铖的房间里。
她进去的时候,邵南初也在。
白秋落微微惊讶:“南初,你怎么也在?”
“知道你晚上肯定要守夜,过来陪你。”邵南初转身对着白秋落轻笑道。
他似乎也刚刚沐浴过,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弱化了他原本清冷矜贵的气质,多了几分世俗的真实感。
白秋落不由自主的走到他的旁边坐下。
“看护病人,守夜很累的,你也跟着我忙活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白秋落说。
“我没事,我习武,身子骨好,你一个弱女子都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我做不到。”邵南初淡笑着说。
“我那都习惯了,以前……”白秋落下意识的应了一句,随后又戛然而止。
她好像……又『露』馅了!
这马甲随时要掉的感觉是什么鬼?
白秋落悄咪咪的看了邵南初一眼。
邵南初像是没有察觉似的,淡淡道:“你才十四岁,身子骨都还没发育好,熬夜守着太累,我给你守着,你去旁边歇着。”
“我还是守着吧,回头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好及时处理,不然楼上楼下的跑太耽误事儿了。”白秋落低低道。
邵南初看了她一眼,道:“我让靳青在旁边给你搭了个床,就在旁边睡,我来守着,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喊你的。”
白秋落闻言微微一愣,这才发现旁边的角落里摆了一张用木板和凳子搭成的简易床板,已经铺好了被子。
不等她多想,身子骤然悬空,白秋落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忙伸手环抱住邵南初的脖子。
邵南初大步走到床边,将白秋落放在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这才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低低道:“床板硬了些,简陋了些,你且将就着,总好过坐着守一个晚上。”
他的体贴和周道让白秋落感动得不行,可偏偏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她索『性』也就不说了,只微微颔首,应了声好。
“睡吧,我等你睡着。”邵南初坐在旁边,低头看着白秋落。
白秋落乖乖的闭上眼睛。
可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却让她有些睡不着。
心里略微有些懊恼。
白秋落索『性』睁开眼睛,冲着邵南初微微一笑,随后在他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撑起身子,重重的吻在他的唇上。
偷香得逞的白秋落坏笑着要逃,却被邵南初狠狠的压在怀里,反客为主,直接掠夺了她的呼吸。
白秋落呼吸顿时滞了一下,被吻得晕乎乎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邵南初终于松开她的唇瓣,看着她被吻得红艳艳的唇,眸『色』深沉而幽暗。
“睡吧。”邵南初将白秋落压回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声音喑哑的说。
白秋落看着他隐忍的模样,也知道自己方才使了坏,撩拨了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挑战他的忍耐力和极限,乖乖的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