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一行人来历神秘,但确实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若不是他们的大哥受了重创,之前在医馆的无理和之后的威胁,他们都不会做,话说关心则『乱』,其实并没有错。
白秋落受他们威胁,还这般尽心尽力的救治他们的大哥,要说阿四他们不感动,那是假的,所以此刻看着白秋落累得睡了过去,阿四和十一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阿四叹了口气,上前抬手想要抱起白秋落。
谁知白秋落比他预想的要警觉,几乎在他的手落在她身上的瞬间,她便睁开了眼睛。
眼中的朦胧几乎在瞬间就散去,变成了清明。
虽然没有犀利之感,但是警惕十足。
看到是阿四,白秋落微微松了口气,她将双脚放下来,道:“你大哥怎么样?”
白秋落的体力还没有回复,说话有些无力。
“还没醒,但是伤口没有再出血了。”阿四沉声回应,声音里有着掩不去的欣喜。
要知道之前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伤『药』,止血粉,都无法将血给止住,哪怕再好的情况,也在缓缓的渗血,可是白秋落替他缝合好了之后,伤口便不再渗血了,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比惊喜的事情。
毕竟按照之前渗血的情况,就是流血都能把人给流死了。
“那就好。”白秋落应了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阿四眼中神『色』微闪,跟着白秋落朝外走去。
孟东海就被安置在隔壁的房间里,一直坐立难安的走动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匆匆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走在最前头的白秋落。
孟东海面『色』一喜:“师妹,你终于出来了,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孟东海抓着白秋落的肩膀不断的摇晃,担心的打量着。
白秋落有一种脑子都要被孟东海给摇飞了的感觉,连带着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阿四看出了她的神『色』不对,上前一步抓住了孟东海的手:“你别晃了,再晃白大夫该晕过去了。”
孟东海手上一痛,看向白秋落,果然见她脸『色』难看,忙松了手。
“师妹,我不是故意的,我……”
“师兄,我没事。”白秋落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等缓过那阵晕眩的劲儿之后,这才道:“既然你家大哥暂时没事了,那可以放我们回去了吧?”
阿四还没回话,倒是孟东海惊讶的声音响起:“师妹你将那人给治好了?”
白秋落迎上了孟东海激动、惊讶又满含探究的眼神,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腼腆道:“要说治好也不尽然,只是暂时没有出血了,要完全脱离危险还是需要观察。”
孟东海闻言顿时不问了。
事实上他此刻恨不得摔自己一巴掌算了。
他怎么就这么笨,在阿四面前问了这话呢?若是不问,保不齐他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之后阿四再想对他们做什么就更难了,毕竟镇上人多,阿四他们想要动手还是要顾忌一下,如今在这儿根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嘛。
孟东海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悔着。
一旁的阿四眼神闪烁,最终淡淡道:“抱歉白大夫,我还不能放你们离开。”
“你说话不算话,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救治了你的大哥了,你却不放我们离开,你这般反复,你大哥的病我们便不治了。”一旁的孟东海觉得是自己坏了事,便将白秋落扯在身后,义愤填膺的开口。
阿四并没有被他的言语激怒:“白大夫,我大哥的伤口虽然没有渗血了,但是人还在昏『迷』,你也说了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你们若是走了,发生点什么意外,我们没有主意,会耽误时间的。”
白秋落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离开。”
听了这话,不但阿四,就是孟东海也愣住了。
“你大哥如今的情况勉强稳住,接下来十二个时辰是至关重要的,这段时间是离不开大夫的,只是这病是我治的,我师兄也不懂,留在此处也没什么作用。加上医馆也不能没有大夫坐镇,所以我希望你能让我师兄先回医馆,我留在这里替你大哥做后续治疗。”白秋落又说。
“师妹,你……”孟东海闻言无比感动,一心觉得是白秋落牺牲了自己来救她,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激动和惭愧。
白秋落略微思索便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失笑,道:“师兄你放心吧,那人的伤我是真的做了处理了,能治,只要我留下来,有八成的把握保他无事。我看阿四他们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只要他们大哥没事,他们是不会为难我的,你放心吧。”
孟东海闻言有些迟疑,但更多的是惊讶。
“你果真有把握?”孟东海问。
那么严重的伤,他可是半点把握也无的,毕竟肚子破开,连脏腑都能瞧见了,可不是普通的小伤了。
“自然是真的,我不会拿病人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白秋落应了,又道:“不过还要请师兄给我抓几味『药』让人送过来。”
“我可以派人送孟大夫回去,顺带拿『药』回来。”阿四在一旁说道。
对于白秋落说他们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他的心里微暖,开口也是干脆。
不过此地毕竟是他们的据点,所以也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并且前来,反正要送孟东海回去,顺便将『药』给带回来,也不耽误。
“好,那你准备纸笔,我将方子写下来。”白秋落应了一声,顺势坐在了凳子上。
一台手术下来,她这豆芽板的身子却是受不了了,累得很。
不过全靠肉眼,完全没有借助仪器完成了缝合,也让她感觉格外的骄傲。
阿四没一会儿便取来了纸笔,白秋落接过之后写下了方子,交给孟东海:“师兄,你便按照这个房子抓五副『药』便可。”
白秋落在地球的时候便是中医世家的传人,这『毛』笔字从小练到大,穿越过来之后又接触了这么久,字自是不错的,阿四看着『药』方上娟秀飘逸的字体,不由得暗暗点头。
送走了孟东海之后,白秋落直接在他之前呆的客房里倒头就睡。
她累死了,只想睡个地老天荒。
孟东海被送回医馆之后,虽然担心白秋落,但是想到白秋落的叮嘱,也只好按照『药』房给她抓了『药』让那人带回去。
傍晚,邵南初从自己的房里出来,没有看到白秋落,他不由得微微皱眉。
他已经一天不曾见到过她了。
今日他忙,中午出来用膳时被告知白秋落出诊去了,没见到她。
到了这个时候,他再出来,还是没有看到她。
邵南初直接去找了孟东海,问白秋落的下落。
“秋落她去出诊了,今日怕是不会回来了。”孟东海说,神情有些担忧。
邵南初感觉到了不对:“她一个人?去哪儿出诊了?”
孟东海却是不好说了。
而目睹了孟东海和白秋落被强制请走的几个『药』童却是忍不住将事情给学了一遍。
邵南初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冷光,杀意凛然。
孟东海感觉自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般,浑身冰凉,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在哪儿?”邵南初冷漠的问。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将秋落救回来不成?”孟东海本来也有气,见他的态度这么不客气,浑身难受的感觉消散,当即呛了回去。
他虽然不介意医馆多收留一个闲人,但是这种时候,邵南初追根究底,既让他没脸,也让他烦躁。
毕竟他是真的担心白秋落。
“秋落她说了她对救治那个病人有把握,只要她守着,那个人一定能活过来,等人活过来了,那些人自然会放秋落回来的,你现在要去干什么?去给她添『乱』吗?”孟东海又道。
邵南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直接推了轮椅往门外而去,没一会就消失在了孟东海的眼中。
“孟大夫,这……南公子走了。”
“他走就走,爱去哪儿去哪儿,省得在这里添『乱』。”孟东海怒道。
白秋落如今所在的庄子叫念庄,邵南初离开了医馆之后,来到了这里。
守门的人看到邵南初出现,面『色』冷然道:“这里是私人府邸,不欢迎外人,这位公子请回。”
邵南初抬头看了一眼念庄的牌匾,淡淡道:“把白秋落交出来。”
他这话让两人面面相觑,白秋落是谁?
好一会儿,两人中的一个人试探的问道:“你说的白秋落是白大夫?”
“是。”
“你是白大夫的什么人?”
“朋友。”
邵南初明显感觉到两人的身躯从紧绷变成了舒缓,不明所以。
“既然是白姑娘的朋友,那公子随我来吧。”其中一人道。
并不是他们太轻易的相信别人,只是邵南初坐在轮椅上,虽然气势不凡,但是却也同样起了『迷』『惑』的作用。
再一个,自然是因为白秋落了。
白秋落替他们大哥治病的过程虽然没有公开,但是阿四说了,白大夫救治了大哥,让他的伤口不再出血了,所以白秋落早就从被押来的没有地位的大夫变成了他们一群人的恩人,恩人的朋友,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邵南初就这么被领了进去。
这和他想象中的即便要一步杀一人都要闯入的场面相去甚远。
白秋落这时将将睡醒,『揉』着眼睛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安稳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