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徐主任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却被杨厂长打断。
“你的问题稍后再说,先把人群疏散,全都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在干部们的劝导下,人群逐渐散去,但仍留下了十多位目击证人和职工代表。秦天与何雨柱作为半个当事人,自然也留在现场。“那就说说吧,事情经过究竟如何?”
杨厂长稳坐主位,面无表情地发问。“厂长,事情是这样的……”
秦天向何雨柱递了个眼色,何雨柱会意地点点头,将事情始末详细叙述了一遍,然后补充道:
“都怪我,如果不是坚持让人搀扶秦淮茹,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傻柱啊,你不必过于自责,照我说,这件事你做得对,这是对那些藏污纳垢者的有力反击。”
杨厂长轻轻拍了拍椅扶手,继续说道:
“你再怎么防范,也难以预料到有些干部品行不端,不好好做事,却流连花丛,行为放纵。我在会上多次强调,我们领导干部……
面对确凿的人证物证,徐主任无法狡辩。杨厂长只是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大伙的意见,便做出了决定:
撤销徐主任财务科主任的职务,先由保卫科接管看管,随后移交公安机关处理,待所有问题查明后再做最终安排。
对于秦淮茹,厂里为了安抚她,特批了她三天假期,并给予一百元补偿金和五十斤粮票的补助。
听到徐主任被免职并交给了公安机关,杨厂长身后的一些干部心中暗感忧虑。而威盛部检查组的冯组长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徐主任这次算是栽了,还想觊觎副厂长的位置呢。一旦财务科主任的位置空出来,秦天也觉得是时候与他划清界限了!
而在另一头,威盛部检查组的冯组长内心哀叹不已。他在轧钢厂的关系网因此又少了一层。
他之所以与徐主任沆瀣一气,是因为他的爱人恰好在轧钢厂财务科工作。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下子得罪了两位主任,以后他爱人在这轧钢厂的日子怕是要艰难了。
想到家中未来可能出现的不安宁状况,冯组长心头涌上一阵阵愁绪。
“厂长,虽然徐主任已经被免职,但他请来的威盛部检查组,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
当所有难题迎刃而解,秦天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面向杨厂长发问。他站起身来,谨慎地提出了问题。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冯组长的面色瞬间剧变。“检查?你们食堂有什么检查?我怎么一无所知?”
杨厂长对此感到十分诧异,食堂在厂里本是个微不足道的部分,如今正值全厂全力以赴备战生产的关键时期,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抓生产上,竟然还有心思去检查食堂卫生,岂非多此一举?
秦天遂将徐主任带领检查组巡查卫生的事情娓娓道来,直截了当地揭示实情:“冯组长行事严谨,刚才已经为我们食堂列出整整五页的问题清单。”
“五页的检查清单?”杨厂长大为震惊,食堂在何雨柱的管理下成绩斐然,怎会有如此多的问题存在?
他伸手索要那份底稿。尽管冯组长隶属于威盛部,但轧钢厂毕竟是杨厂长的地盘,无奈之下,他只能交出底稿。只见杨厂长匆匆扫了几眼,便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冯组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真要做卫生检查还是故意找茬儿?按照你的这个检查标准,别说我们厂的厨房,即便是皇家御膳房也未必能达到!”
接着,他又破口大骂:“我看你这是十足的官僚主义作风,我会向威盛部反映这个问题,我要看看,在我们的国家里,究竟是平民百姓说了算,还是某些人一手遮天!”
面对杨厂长严厉的言辞,冯组长嘴唇颤抖,勉强应了一声。此刻,他意识到自己恐怕要倒大霉,这次回去后,他那小科长的位置恐怕难保,很可能被贬为普通科员,甚至还要承担处分!
暗自咬牙切齿之际,他对徐主任恨得牙痒痒。这个家伙,实在是阴险狡猾,卑鄙至极!
对于冯组长的自我哀怜,杨厂长并未理会,径自带着人离去。秦天与何雨柱一同将杨厂长送到门口,寒暄几句后,表示剩下的事情由自己处理。杨厂长对秦天自然信任有加。
待杨厂长走后,秦天回到原位,发现冯组长还在原地愣神,于是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冯组长,这一手可真是威风啊,不知您回到威盛部以后,是否还能继续保持这种威风凛凛的姿态呢?”
“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对不对?从徐主任带我们到食堂检查开始,我们就落入了你的圈套,对不对?秦淮茹的事情也是你一手操办的吧!”
冯组长情绪激动,试图抓住秦天的手臂与其对质,他认为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巧合,不可能与秦天毫无关联。
“哈哈,冯组长,你这话可别乱说,我秦天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你想诬陷我?没那么容易!”
秦天一把推开他,心中暗忖,早上还以为他有点能耐,如今看来,去掉那层伪装,也不过尔尔。还说什么一切都是自己设计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有那么大的本事。
随后,秦天嘱咐何雨柱妥善收尾,并安排两位女职工送秦淮茹回家。他则和陈松打了个招呼,带上保卫处的几名红袖章成员,径直前往财务科,着手挖掘徐主任的黑材料。
此刻,务必把这家伙彻底扳倒,揭露其内部的腐败行为!
步入财务部,秦天不加赘言,指示红袖章将所有人控制在场。随后,他将所有账册悉数搜罗一空。
徐主任在厂内权重一方,且与外界某些单位关系暧昧。这账目必然存在问题。
当下世道,侵吞公款、觊觎女工者,如陈庄遭遇的下场早已屡见不鲜。紧接着,秦天赫然发现,老徐居然还私藏有一本日记!
“挺有闲情逸致啊,还写日记,一看就不是个正派人,谁见过正派人写日记的?”
于海棠满脸惊讶地注视着秦天,反复尝试无效后,她提出自行车的问题。“秦天哥,你真了不起,我弄了快一个小时都没修好呢。”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修理一辆自行车吗?”秦天淡然回应。
在他看来,这点手艺确实不足挂齿,随便哪个小孩经过一番学习都能掌握。
原本在她心中,秦天只是被定义为何雨水的大哥。
然而自从上次在合作社偶遇,目睹秦天未费多少口舌就帮自己买到了苦求不得的信纸,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于海棠便对秦天产生了好感。
加之这些日子堂姐于丽回娘家时,频繁向她提及秦天,并对他极力推崇。
于丽的话语间,将秦天描绘得世间罕有,鼓励妹妹与他见上一面。
于海棠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却也把此事默默记在心间。恰巧今日遇到秦天,她心生一计,故意在车链上踩了一脚,让链子脱落,果然引来秦天主动搭讪。
“海棠,我来帮你推车吧。”
于海棠顺手将车把交予秦天,自己跟在一旁与他交谈起来。“秦天哥,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考虑结婚呢?”
两人边走边聊,于海棠羞涩地瞥了秦天一眼,而后迅速低下头去,脸颊红如朝霞般娇艳。“我女朋友在外地工作!”秦天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想到杨莉坤,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这一幕让于海棠心头微微一紧,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过很快,她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像秦天这样优秀的人,自然会有女朋友。
尽管不清楚秦天女朋友的具体情况,但既然在外地,想必见面机会不多。
而于海棠自觉无论是身材、容貌还是学识,都不逊色于他人。面对秦天这样的优质人才,她心底暗自鼓劲:“就算有女朋友又如何?只要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于海棠故作轻松地笑着试探道:
“哎呀,没想到秦天哥竟然都有女朋友了,那她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女孩。”
听到于海棠的言语,秦天耸耸肩,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嗯,是很出色的女孩,各方面都很优秀。”
于海棠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掩嘴轻声道:“秦天哥,你这么说,我会误会的哦。”她稍作停顿,不让秦天有机会辩解,继续追问下去:
“那秦天哥,可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女朋友是怎样的人吗?能够得到你的倾心,她肯定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也想向她学习学习。”
秦天并不乐意在他人面前谈论杨莉坤,于是随口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的女朋友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哪里比得上海棠你这么出色。”
“哎呀,秦天哥,你怎么能这样取笑我呢!”于海棠心里甜滋滋的,满心欢喜地扭捏着抓着辫梢转过身去,心中默念:他这是在夸我呢!
他实在是狡猾,回话间尽显其医术般的操控手腕。于海棠轻抚自己滚烫的脸颊,自觉身体不适,似有需要就医之意。
两人并肩推车而行,直至四合院门前。突然一阵喧闹声起,打破了两人的对话氛围。
“滚!你给我滚远点,我们贾家可容不下你这种不知羞耻、勾搭别人家男人的女人。”
“你冤枉我,我真的没有!是徐主任强行对我无礼,我奋力反抗,却无力抵挡那威势。”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四处招蜂引蝶,人家徐主任怎会误会?人家可是财务科主任,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找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我没有……”
砰的一声,房门被狠摔上,只见秦淮茹倚在门板上,随后无力地滑下,蹲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她已被婆婆贾张氏无情逐出家门。
刚一归来,她险遭徐主任强暴之事已在邻里间传开。可怜的秦淮茹才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回来,不仅未能从婆婆那里得到丝毫安慰,反而被夺走厂里赔偿的一百块钱和五十斤粮票,最后还被撵出了家门。
秦天甫一回家就目睹这一幕,震惊不已。
贾张氏这个女人,简直将人性底线挑战到了极致。“秦天,你终于回来了!”一大爷见秦天回来,眼神闪烁,急忙拉着他进了自家屋内。
“怎么了,一大爷,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秦天看着急切的一大爷,眉头微蹙。
“秦天啊,淮茹的事你也看见了,这该如何是好?”一大爷紧张地盯着秦天的表情变化。
“怎么办?随它去呗,那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外人难插手干预。”秦天摇头叹息,秦淮茹一家子实在让人头疼,无可救药。
婆婆贾张氏只知道一味溺爱孩子,从不管正事,只顾监视儿媳以免给儿子戴上绿帽子,甚至还想利用儿媳美色笼络自家哥哥。
至于秦淮茹,完全是个心机女,既想享受傻柱提供的无忧无虑生活,又不愿履行夫妻义务,把傻柱当作备胎使用。
不让同床,也不愿生孩子,简直是把傻柱当成了一颗永不下岗的备用轮胎。棒梗和两个妹妹也早已品性恶劣,偷鸡摸狗不说,更是三只白眼狼,只把傻柱当作自动取款机。
不论是否受到恩惠,他们从未真正尊重过傻柱作为长辈的地位,更别提感恩之心。
其实,只要他们一家稍微正常些,帮一把也就帮了,谁也不会计较那么多。但问题在于,帮助他们一家,不仅得不到感激,反被嘲笑愚笨,还要被算计着榨取一生的血汗。
这样的事情,别说秦天,换作任何人都难以接受。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与其让他们糟践,倒不如将多余的食物喂给流浪狗。
“你看,淮茹现在被贾张氏赶出家门,无处可去,你哥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结婚生子延续香火了。”
一大爷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对着厨子阿琛试探性地建议道:
“我瞧你哥平日里对秦淮茹可是颇为上心的,你看这样如何,不如就在今晚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吧。”
“让我哥和秦淮茹结婚?”
秦天面色一沉,心中暗忖,这院子里就没有个明白人吗?为何要牺牲哥哥的幸福去成就他人呢?他直视着一大爷,询问其真实意图。
此刻,秦天的脸色已然冷峻下来,他捻起一支烟,缓缓抽了起来。然而,一大爷似乎并未察觉到秦天的愤怒,他仍是一脸真诚且语重心长地说:
“咱们同住一个院子,你哥与秦淮茹又情投意合,既然大家都知根知底,若方便的话,大伙儿可以做个见证,他们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样?”
随后,他再次苦口婆心劝导道:
“秦天呐,尽管你哥如今当上了食堂主任,但终究还是个厨子,文化程度不高,平时也没哪个姑娘愿意瞧上他。现在人家秦淮茹虽然受了委屈,名声受损,但她本质上还是清白的,娶回家也是合适的。”
“呵呵……”听到易中海的话语,秦天再也无法忍耐,怒极反笑。
他实在想不通,红星轧钢厂食堂主任,明明是个中层干部,怎么到了易中海口中,就成了毫无地位可言的边缘人物?
这合理吗?
他是不是看走了眼?
不,其实易中海心里比谁都清楚。正是他意识到何雨柱近来有飞黄腾达的趋势!
于是他察觉到以往捆绑在何雨柱身上的秦淮茹的情感牵绊以及自己这些老人的人情债,已经不足以束缚住他了。
因此,他才急于策划让哥哥与秦淮茹尽快完婚。
一旦结了婚,哥哥何雨柱就将重新陷入四合院众人编织的无形网中。
这样一来,即便何雨柱日后真的飞黄腾达,他也必须按照四合院的道德规范来养老,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这四合院,就如同一把牢牢锁住哥哥的枷锁!
之前,秦天还认为四合院里只有聋老太太和医匠两位是真心实意的好人。
他原以为,一大爷虽有些道德绑架,但对自己和哥哥却是真心关怀。此刻他才看清,一大爷平时确实要比其他人公正一些,
从不占自家便宜,多次为何雨柱说话,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养老不受影响的前提下。
一旦发现哥哥有可能偏离自己的养老规划轨道,他的底线竟比其他人还要低!
“秦天,你笑什么?秦淮茹长得俊俏,又有......”
一大爷被秦天的笑声弄得慌乱起来,也跟着发了火,大声责问。
“一大爷,摸摸你的良心,我哥可是红星轧钢厂食堂主任,论级别,他是你的上级,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没人看得上眼的废物了?”
秦天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手指直指易中海的鼻尖,厉声痛斥。
“莫非你以为自己在撮合佳缘,实则不过是个风月场中的掮客?你这牵线搭桥的手段倒也不差,既然如此热衷于做红娘,怎么不给自己老婆也找个如意郎君,生个娃儿,延续香火呢?”
“秦天,你你你,简直太过分了……”
易中海瞠目结舌,他未曾料到看似温文尔雅的秦天,竟也能口出这般言语。
“怎么着?你能做出这种事,我还不能说几句?易大爷,看在过去的情谊上,我给你个台阶下。
这次就算了,如果你再敢对我的兄长婚事指手画脚,小心我让你三条腿都走不动路。
这是给你面子,若让我发现你还算计我哥,我会让你没脸在这大院立足,明白吗?”
秦天言罢,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秦天……”
易中海嘴唇颤抖,还想反驳,但在秦天锐利如刀的目光之下,终究选择了沉默。
他仿佛瞬间老去十几岁,颓然地离去。“老家伙,凭啥这么糟践人家那桩好姻缘?”
紧随秦天身后的于海棠此刻已无所适从。
她万万没想到,秦天骂人时竟如此凌厉。当然,刚才她也听明白了,此事的确是一大爷做得不厚道。何雨柱可是轧钢厂食堂的主任,正值壮年的优秀青年。
外面未婚女子多如牛毛,不知哪个姑娘会想不开,非要嫁给……
就在此刻,许大茂家中也掀起一场风波。
“许大茂,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放着好好的放映员不做,跑去车间当工人?”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杨厂长,让他把你调回放映员岗位。”
娄晓娥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只见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拽着许大茂径直从家里走了出来。
“许大茂,冷静点,陈所虑及陈疏之情。”
许大茂裤子还没整理好就被娄晓娥焦急地拉出了家门,一边忙不迭地拉着娄晓娥往回走,一边心虚地解释:
“我这不是听说咱厂要开展生产大会战嘛,接下来几年的评优、涨工资和升职机会都会优先考虑这次一线表现优秀的职工。你看啊,我现在就是一个放映员,整个厂里就我一个光杆司令,工作再出色也没晋升空间。”
“虽然车间工人的活苦是苦了点,但能出成绩啊,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徐主任承诺过,保证我能当上车间主任。”
许大茂说到此处,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其实那台放映机是因为上次借给徐主任私下播放影片而损坏的,许大茂因此被关进了保卫科。
他咬牙硬挺着没有供出徐主任,就是为了博取对方的好感,也算留一手后招。
他已经决定,如果徐主任不能在一个月内提拔他至车间副主任的位置,他就把真相公之于众,看看谁怕谁。
他许大茂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娄晓娥听了他的说法,犹豫着:“大茂,你说的是真的?”“当然是……”
许大茂察觉娄晓娥的态度有所软化,心中稍感宽慰,正欲趁此机会进一步掩饰自己在上级领导家惹下的祸端,不料却有一声突兀的插话,令他气得全身颤抖。
“哎呀,许大茂,你怎么这会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