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悉方全率军抵达的消息,段天扬难掩喜悦,亲自出城,于南城门外隆重迎接。
二人相见,方全即刻翻身下马,疾步向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末将方全,拜见大人!”
随后,其麾下谋士、将官亦纷纷效仿,跪地行礼,齐声高呼:“属下参见大人!”
段天扬面带微笑,快步上前,亲手扶起方全,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轻摆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快起来吧!”
“谢大人!”
段天扬紧紧握着方全的胳膊,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这是两人首次相见,当初方全投靠洪兴军时,段天扬正在钦巴部落抗击金军。
他微笑着对方全说:“方将军,我们终于见面了。”
尽管段天扬年纪轻轻,但容貌极其出众,气质非凡,就连阅人无数的方全也不禁为之震撼。
他微微躬身,语气中透露出敬畏和谦逊:“是的,末将此前一直在东关屯田,未能及时拜见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段天扬笑呵呵地回答:“方将军在东关屯田,对洪兴军有着巨大的贡献,又何罪之有?快请进城,我们再详谈。”
段天扬亲自将方全迎入圣罗城,这一举动不仅给足了方全面子,更是给他的部下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此举说明,段天扬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图,此次前来圣罗城的决策是正确的。
当晚,圣罗城城主府内灯火辉煌,宴席盛大,段天扬特地为方全接风洗尘,洪兴军的将领与谋士皆应邀而至。
如今的洪兴军,早已今非昔比。
段天扬麾下直系兵力逼近二十万之众,方全军紧随其后,拥兵八万有余,董志、安钦山二人联手,也有十万。
加之数路归降的叛军,林林总总,总兵力已逾四十万众。
城主府内,将星云集,谋士如雨,数百人济济一堂,即便是宽敞的大厅,也显得捉襟见肘,酒宴不得不延伸至前庭,一张张圆桌沿主道两侧铺陈开来,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笑语连连,一片欢腾景象。
正当众人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段天扬缓缓起身,举杯示意,瞬间,喧嚣戛然而止,所有目光聚焦于他一身。
他环视四周,眼含笑意,朗声说道:“自周百元祸乱西关以来,此地四分五裂,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今日,我洪兴军以雷霆之势,一统西关,终结了连绵不绝的战乱,为这片土地带来了久违的和平。此等壮举,实乃值得我辈共庆之喜事。诸位将军、先生,请与我一同举杯,为西关的新生,为我们的团结与胜利,干杯!”
言罢,满座皆起,杯盏相碰,响彻云霄。
安钦山笑得合不拢嘴,他补充道:“西关今日的繁荣,皆归功于大人的英明领导,我们理应向大人致以最高的敬意!”
言毕,董志连忙附和:“正是如此,若非大人,西关焉能有今日之盛景?敬大人!”
然而,这番和谐的氛围却因方全的一席话而骤变。
方全手持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想当初,某些人可是紧随着周百元,挥军直指我西关,如今周百元失势,便化作墙头草,投靠大人,这等厚颜无耻,实属世间罕见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方全麾下的将官们无不哄然大笑。
安钦山与董志闻言,面色骤变,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们的部将们更是按捺不住,纷纷拍案而起,怒指方全,厉声喝道:“方全,你何德何能,竟敢如此诋毁我们将军?”
方全的部将们亦不甘示弱,纷纷站起,剑拔弩张,双方怒目而视,气氛紧张至极。
坐在中央位置的段天扬发出一声不满的啧声,他环视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将领们,沉声说道:“你们这是干嘛?当我不存在吗?”
他的不满之情已显露无遗,董志以及安钦山、方全三人分别眼神示意自家将领们坐下。
诸将怒目而视,心中虽感不满,最终还是愤愤不平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段天扬目光扫过众人,深沉地说:“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既然加入了洪兴军,那就是自家兄弟。动不动就出言讥讽,甚至拔刀相向,这哪像是自家兄弟所为?”
方全撇了撇嘴角,显然对此嗤之以鼻。
而董志和安钦山则眼眶微红,他们恭敬地向段天扬行礼,声音颤抖地说:“大人,自投入您的麾下以来,您对我们礼遇有加,我们感激不尽。但方全的言语实在过分,大人务必为我们做主啊。”
闻听二人之言,方全面色铁青,几欲起身,段天扬却轻摆其手,转而温言对董志与安钦山道:“方将军性情直率,刚才言语间或有冒犯,望二位将军海涵。”
言罢,他轻摇杯中佳酿,诚挚道:“请容我以此酒,向二位赔罪!”
董志与安钦山急忙站起身,双手举杯,恭敬回应:“岂敢岂敢,敬大人!”
段天扬目光扫过席间众人,笑容可掬:“来,大家一起干一杯,以后大家携手并进,摒弃前嫌,共创洪兴军之辉煌!”
言毕,“干杯”之声响彻宴厅,众人一饮而尽,气氛也随之升温。
宴会间觥筹交错,段天扬更是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
看得出来,他今天是真的很高兴,全程笑容满面,对来敬酒的人,也是一一回敬,来者不拒。
不多时,他已饮下十余杯,面颊绯红,笑意更浓。
宴会氛围渐入佳境,众人初时的拘谨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放荡不羁。
酒席间,侍女们轻盈穿梭,手捧佳酿佳肴,宛如春风拂面。
不少将领目光在侍女身上流连,终是按捺不住,将路过的侍女揽入怀中。
他们对着侍女们上下其手,又揉又搓,引得侍女间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将领,基本都属于新投靠过来的叛军阵营,昔日随心所欲。
宴会刚开始时,在段天扬面前他们尚能收敛,但几杯醇酒下肚,就本性毕露,开始旁若无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