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省酒泉市,地处华夏西北部,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
西汉政权建立后,汉武大帝发动河西战役,少年将军冠军侯霍去病带领汉家军队两度西征,穿越焉支山,杀入匈奴势力境内千余里,大破匈奴浑邪王,攻占河西走廊地区。
汉武帝下令设立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又称河西四郡。
其中酒泉郡以“城下有泉,味似杜康”而得名。
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于其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国家在酒泉市东北200多公里的地方设立了卫星发射试验场。
随着科研水平的提高和航天事业规模的不断扩大,酒泉卫星试验场的规模也随之不断拓展。
基地规模逐渐扩大,占据了周边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部分分支基地甚至延伸到了元蒙省阿善盟额纳古旗地区,逐渐发展成为一处集导弹、火箭发射试验,航天训练及发射一体的综合性航空航天基地群。
这里,也是华夏现阶段唯一一处载人航天发射实验场。
由于其主基地处于酒泉市行政区划范围,大多数人仍然习惯性的将这些遍布于多处的基地群统一称之为“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体制内的人们则习惯把这里称作“东方航天城”。
在航天城主基地西北角,有一座四层小楼,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
但其实这栋楼房的装修及生活设施的科技含量十足,楼房内部及周围的防卫系统和暗处的安保措施更是堪称密不透风。
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航天员宿舍。在这栋楼房里居住着华夏培养的十几名航天员和准航天员们。
如果说一名飞行员,特别是技术精湛的战斗机飞行员的培养成本,相当于这名飞行员等重的黄金的话,那么一名航天员的培养成本,几乎相当于等重的钻石的价值。
如此恐怖的投入,安保措施再怎么严密都不过分。
此时,在这座航天员宿舍三楼的某个房间,李卫国刚刚结束和儿子的视频通话。正在手机上跟儿子打字聊天,忽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报告!“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组长,在吗?中心通知开会。”
李卫国刚刚在手机上和儿子调笑了几句,心情不错。听到有人敲门,起身来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位军官,见李卫国开门出来,先是立正敬礼,然后开口汇报到:“组长,中心通知各小组八点整到指挥部开会。”
“知道了。”李卫国抬手回礼,随即低头看了看时间,“我马上过去,十分钟就到。”
门外的军官收到李卫国的回复,敬礼后转身离开。
李卫国回身进屋,在手机上打字叮嘱了李铭几句,就放下了电话,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服,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军帽。随手关闭了房间灯,关门下楼。
五分钟之后,李卫国来到指挥基地二层的一间大会议室。
进门时,屋内的会议桌前已经坐了两人。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白大褂,正是航天城的技术总师——秦自远。
秦自远是老一代的航天人,正是他领导了华夏的探月计划的相关科研攻关,让华夏的探月工程从无到有,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如今秦自远已经年过七旬,属于半退休的状态。
另外一个则和李卫国一样一身军装,身材不高,两道浓眉,一双丹凤眼,两鬓之间带了少许斑白,军帽在手边桌上端正的摆着,此刻正端坐在会议桌前,面容严肃。
肩膀上,一颗金星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位就是华夏航天史上的第一位航天员,大名鼎鼎的航天英雄——杨伟利。
在华夏首次载人飞船发射的试验中,飞船的第一名炎黄子孙就是杨伟利。正是他首次实现了中华民族的飞天梦想,开启了华夏民族星辰大海的新征途。
如今,杨伟利由于年龄原因,已经退出了航天员现役,目前出任航天城载人航天工程副总指挥,同时兼任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主任。
“主任、秦总。”和先到的二人打了个招呼,按照桌子上的铭牌找到自己的位置,李卫国把军帽摘下放在一旁,俯身坐好。
又过了两分钟,参会人员陆续抵达。除去外围后排的就坐人员,会议桌前一共坐了十五个人。
其中包括杨伟利、李卫国在内的九人身着军服,秦自远等三人穿着代表技术人员的白大褂,两人穿着代表工程人员的工装,此外还有一名航天城的相关负责人穿着便装。
八点整,航天城的相关负责人宣布开会。由指挥中心的一名副指挥长担任主持人。
简单的开场白后,主持人侧头示意了一下,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子抬手按了一下自己桌前的按钮,面前的麦克风指示灯由红变绿。
环视了一圈,女子开口说道:“同志们,我先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这名女子中等身材,体态丰腴,一头长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面容清秀,气质端庄。
她就是现在航天城的技术副总指挥——荣易,今年只有39岁。
别看她年纪不大,却已经在航天领域摸爬滚打了将近二十年,是华夏在这一领域的新一代领军人物。
同时,她也是航天城技术总师秦自远的得意门生。
“中心正在实施的是第二次月球表面探测计划,由于本次探测计划的月面采样地点位于月球背面的暗区,所以这次计划又被称作暗月探测工程。”
“到昨天为止,暗月探测计划进展顺利,月宫六号着陆器已经顺利在月球背面着陆。”
“目前,着陆器的探测和采样设备还处于关机状态。轨道器和返回仓目前在低环月轨道绕月飞行,提供通讯中继和地面探测支持。”
说着,荣易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操作了几下,会议桌上各人面前的显示屏幕出现了相关的画面,墙壁上的大屏幕也同步投射出了相关内容。
“按照计划,轨道器将在今天晚些时候再次飞临月背的着陆器时,向着陆器的采样探测模块发出开机指令,并在轨道切角内负责中继回传着陆器开机后的探测情况,”随着荣易的讲解,墙壁上的大屏幕上展示着相关情况的动画模拟图。
“由于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准备在月球背面进行采样返回,预计任务可能面临着一些不确定性。”
“所以,届时地面可能需要根据探测模块开机后的探测情况,对采样行动进行相关调整,这就需要在轨道器越过轨道切角,失去中继功能之前下达相关指令。”
月球绕着地球公转,同时自身也在一刻不停地自转。但是因为其自转和公转周期相同,从地球上看向月球,永远只能看到月亮的一面。
人类就管那片自己看不到的月球背面叫做暗月面。
实际上这个所谓的暗月面一点都不暗,太阳光照样直射在上边,事实上月亮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够接收到太阳的光照,人类给月亮背面这么起名,只是因为在地球上的自己看不见而已。
也正是因为在地球上无法直接看到月球背面有什么,人们就开始胡思乱想,什么外星人的基地啦,万字党最后的太空堡垒啦,狂想家们极尽想象着这里会不会和在地球上可观测的一面截然不同。
随着人类科技的不断进步,上世纪以来,人类对月球进行了多次探测,甚至米国还曾经进行过登月活动。月球背面早就被人类看了个通透。
让人失望的是,月背和月球正面没啥区别。
但是,哪怕人们早就通过各种环月卫星把月亮的后背看了个仔细,探测器都朝着月背扔下去一堆,可是能从月背进行采样并返回的活动还是前所未有。
进入新世纪以来,华夏对月球的相关探测活动也随着技术的进步进行过多次,对月球表面的采样返回也早就不在话下。
但是,因为通讯等方面的技术限制,对人类而言,月球背面的采样探测却始终是一个禁区。
可以说,对于月球背面,人类现在还处在看得见,但摸不着的阶段。
而华夏这次的暗月探测计划,则是打破这个现状的一次大胆尝试。
按照华夏人要么不做,做就做好做成的性格,这次的探测计划还是有着很大的把握的。
不过涉及到探月计划这样的尖端航天技术,面对众多可能出现的复杂情况,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在正常的情况下,采样器将按照预定程序进行小范围活动,并选取合适地点进行采样。”
“如果前期一切顺利,采样模块在完成采样活动并将样本封装后,转移进入上升器。”
“上升器择机升空,再和轨道器对接并回收月背样本,搭载月背样本的返回仓将在环月轨道择机返回地球。”
荣副总指挥点动鼠标,大屏幕的画面也出现了相关变化。
“不过和之前的月球采样活动不同,因为对月球背面的情况掌握不足,为以防万一,这次返回的相关月面样本,将首先在昆仑空间站停留并进行初步分析,随后和目前在昆仑站的三号航天组成员一同返回地面。”
在之前的探月活动中,华夏的月宫五号完成采样,返回装置携带着月球样本,直接返回了地面。
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这样做中间环节少,技术最为成熟,而且那个时候华夏自己的空间站还处在建设期,昆仑空间站只能算是个毛坯房,里面还没住人,当然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从月球返回的航天器一头扎在华夏西北的大戈壁深处,简单方便又经济实惠。何乐而不为?
何况在华夏之前,其他有能力进行探月活动的国家也早就做过相关尝试,月球正面的样本数量并不少,早被人们拿来研究了个底儿掉。
以往科幻小说里说的什么外星病毒,宇宙病菌,甚至什么怪物异形之卵啥啥的都是胡扯。
月壤的成分对于人体,不说一点危害都没有,但是你要是拿着月壤让一个大活人可劲吃,这位兄弟最大的可能是被撑死噎死,而不是被毒死……
不过,这回的暗月探测计划与之前有所不同,月球背面之前人类看得见却摸不着,保不齐就有什么新的成分发现,在空间站先进行初步的解析也是出于稳妥考虑。
此外,也可以对昆仑站太空实验舱的对接等相关功能进行测试,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随着荣易的介绍,大屏幕上也显示出昆仑空间站接收月宫六号返回舱的动画演示。
“但是,”介绍完当前暗月探测计划的进展情况,荣易喝了口水,抬眼看了看会议室内面色放松的众人,突然一个转折:
“现在昆仑站出现了一个计划外的特殊情况,如何处理新发生的问题,需要在座的各位同志们,一起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