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这倒是多心了!咱们是驻军,定下来岂能轻易改?哦!吾等在战场厮杀,结果老底便宜了别人,谁还能安心打仗?”刘九以为张左耀担心地盘被人抢,及其细心的解释着。
“哦!”张左耀那里在乎地盘来着,他无牵无挂的调任那里都无所谓,不过当初被张忠杰拉来当兵就是想着蜀地战事稀少,考虑在这拳头最大的时代里,军伍也是个不错行当这才混了进来,这可倒好,从青石打到南浦,又从南浦又跑回来借着打,现在更扯,还有被征召出征,没完没了的打。拗口一场围堵,都算不得真的大战,如果特旅被征召,他要带着上百儿郎上战场,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诸位,诸位!”张左耀正想着,两赵送走令兵回来了,赵庆荣抱拳向自己的下属:“这次事情圆满,仰仗各位袍泽了。”
“为校尉效命,莫不敢从!”站前排的一个军官回答!
“莫不敢从!”后面的纷纷回礼,张左耀也不例外,这是一个礼节,表示此事暂时完结大家辛苦。
“好吧,此事后续,只得听蜀王吩咐了!”坐回屋子上首,赵庆荣对着一干军官说到:“刚才得到的消息,李仁罕出城迎接蜀王,被蜀王亲卫格杀于大帐前,同时被杀的还有随他前往的方义县县令等亲近,其余党众则是被抓,随李仁罕前去见驾的三千义胜军,军官被分开召集控制,蜀王亲见三千将士,保证此次事情只是李家人所祸,绝不涉及义胜军士兵。而于吾等一起动手的,还有遂州方义,长江,蓬溪三县,以及简州普州驻军,成都府也有禁军,把李家上下下下一网打尽了。还好咱们没有什么失误,不然脸可就丢大了。”
想了想,赵庆荣又想起大家此刻最关心的事情:“对了,关于蜀王征召令一事,南营要稳定各方局势,无法调动;调令已下,青石应征本县尉已思虑好了!”
“王啊牛!”
“在!”一个中等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军官应话而出,在堂前站立抱拳行礼。
“你领南陀山驻军营出征,立刻启程回去准备!准你扩编一旅驻守南陀山!”
“遵令!”
“刘九!”
“在!”张左耀身边的刘九应话而出,看得张左耀直皱眉头!
“此次你与南浦旅擒拿李泊洋有功,特酌升你为普宁乙营副营官,领营官职,率乙营出征。”
“领命!”刘九一脸笑颜。
“张左耀!”
“在!”张左耀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开骂了,本来还报一线希望刘九的猜测是错的,不过当自己的名字一出现,他就知道没得选:“他娘的,还真是这样!”
“左耀!老校尉早交代过要重用你,你也确实不错,这才几个月,已经把南浦守军锤炼得有莫有样了,不过,还是那个理由,你资历尚浅啊!”说着,赵庆荣一脸遗憾的望着张左耀,好像对他多重视一般。
“属下明白!”张左耀更郁闷,是该感激涕零吗?他在心里揣测。
点点头,赵庆荣正式命令:“不过你也不必灰心,此次出征,南浦旅特准扩编一队,普宁旅协下,好好干!”
“遵令!”
……
急匆匆的出了县衙,张左耀快步往南营赶去,刘九告别的时候告诉他,一般来说,传令兵的随时出征也就是最多一个月,最早半个月时间出发命令就会下来。
“妈的,这次看样子得远征,那会是打哪里?如果是北面,应该会在剑州附近征调部队,遂州,更多的是面对东面,而此刻,应该是想看后唐的局势借机谋利吧!”一边走,张左耀一边猜测这次孟知祥大举用兵的意图:“可是不对啊,不是说孟知祥与民生息,少有乱战吗?这怎么又想起争地盘了?”
“遂州往东,那是果州渠州,此刻已经在两川治下,再往东,那是万州,前段时间就是因为宁将军进驻万州引起还引起了东川一阵慌乱,修复栈道的事情都被下令要停止。应该是要解除这个威胁。对了,后蜀的地盘应该最后扩展到了夔州施州地区,此刻都还在后唐宁江节度使手里,应该是吧!”
摇摇头,张左耀只能想到这么多。突然想到什么,张左耀定下了脚步。
“旅帅,怎么了?”不明所以的胡三问到。楚夜和卫兵都四处张望。
“胡三,记得这里吗?”张左耀突然问。
“这里?啊!原来是这里!”胡三左右看看,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攻打县城那天晚上初次相见之地,周大兄弟还在这里出了一幕兄弟情深的故事。
胡三一下也颇有感慨,这短短时日,变化太多了,不知何时,大家也许都快要忘记那一夜了,当初聚到一起冲城门的,此刻还活着的也不多了:“不知何家大嫂怎么样了!”
“正好路过,去看看吧!”张左耀自然记得那个失去了丈夫的孤苦女人。
本来离这里也不远,不一会,张左耀就到了地方,还是那间织满蜘蛛网的茅屋,还是那扇嘎吱嘎吱作响的木门,没有关,张左耀轻轻推开木门,屋子里也没有动静,他一眼就望见了哪个自己喝粥的矮桌子,还是周周正正的放置在屋子中央:“何嫂子,大嫂?”
“出去!”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带着害怕,带着惶恐!
“小家伙,是我。记得吗?喝粥?还有黑衣叔叔!记得吗”张左耀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哪个要保护妹妹,勇敢来喝粥的男孩子,何大嫂的大儿子,不过此刻他正学着母亲,拿起了那把可笑的锈迹斑斑的菜刀,颤颤微微的对着闯进家里来的外人。
“哐当!”菜刀掉在了地上。
“呜!!!!”孩子记忆力不错,认了一会就记了起来,然后这个张左耀记忆里坚强的孩子眼泪汪汪的嚎啕大哭起来,然后一边哭一边走向张左耀;张左耀蹲下身,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抚mo他的后背:“不哭,不哭,乖,孩子,娘亲呢?”
“娘亲……病了!……在床上!”
“不好!”张左耀一下意识到不好,进门半响,孩子哭了一会,家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还以为何嫂子不在家。快步进屋一看。隔间的几块木板草垫上,何家嫂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哪里,而所谓的床旁边,她的另一个孩子,哪个张左耀没分辨出男女的小女孩正瞪着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抱着她哥哥的张左耀。
“孩子,过来,叔叔抱!”张左耀心理一阵颤动,一边说,一边给胡三递眼色,那边小女孩却没有挪动身子,
胡三急忙走了过去,怕吓着孩子,他还绕得远远的,刚想伸手试探,却立刻停手了,因为他发现何大嫂已经无血色,眼睛泛白,怕是走了有些时候了。转过头,胡三悲伤的对张左耀摇摇头,算起来,特旅所有的现任军官,何家大嫂都可以算半个救命恩人的。
带着孩子做到外屋,命令卫兵去弄些吃的回来。
“孩子,娘亲要去寻父亲,她托我照顾你们,你们跟叔叔走好吗?”张左耀此时此刻,心理总有种思绪,说不出来的困扰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每当他觉得这个世道已经坏得不能再坏的时候,现实却总会残酷的提醒他,这是个乱世,这个世界的黑暗你并没有完全认知。
“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小男孩问。
“……只要你们听话,很快的!”
“二丫最乖,听话!”
“操办一下,回头咱们一起来拜祭大嫂!”小声的交代胡三把何嫂子的后事办了。张左耀抱着女孩,把男孩交给了楚夜抱着,再看一眼隔间里躺着的人,然后转身离开了茅屋,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无情,但此刻,他需要尽快安排好南浦镇的事情。
既然是要准备出征,此次战斗的处理自然是不需要特旅的人做,来到南营,传令下去即刻开拔,特旅的九十余人便动身回南浦了。自然,同行的还有九具袍泽的尸首。
“旅帅,这怎么办,咱们就只有两个多队的人马,这半个月内想要扩充出一个多队,怕是不成!总部能带着新兵上战场吧!”一边赶路白波一边听张左耀说事,最后想了一想,总结出最关键的问题。
“难也要办!军令如山,不去是不行,去,想要保住更多人的性命,那咱们就绝不能带着空额去,不光要有人,还要有武器……这些我来想办法!你最重要的任务是训练好人马,这次咱们去打阻击,也就拦人,就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这些晚上咱们再议。”张左耀又想起还有何嫂子的事情:“对了,那两个孩子,算了,我再思量一下!”
千头万绪,张左耀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也不知道其他的那些穿越人士怎么能如此精力丰富:“唉,世道不好混啊!”
“旅帅?“
“啊!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