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木门打开,不过却只是一小缝而已。张左耀可不想错过机会,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把门推开了。
“哎唷!”,屋里传来一声轻哼。
张左耀先一步踏进去,却见何氏一脸惶恐的坐在地上。
“阿!!!!救命啊!!!!”
“何娘,别慌,听我说……!”
想要安慰几句,那曾想,那边小胡子一行人已经不待招呼的鱼贯而入,吓得何氏一面惊叫一面朝着内屋退去!
张左耀知道何氏担心什么,只见她跑到墙角的一个大瓷缸前,拿起了那把可笑的菜刀,再次对着张左耀瑟瑟发抖,也是,任谁看见一堆满身血污,拎着刀子的黑衣大汉无缘无故的冲进家里,都不可能平静的。
“听我说,别怕,没事的,我知道孩子在后面,我保证,没事,他们都是我朋友……!”
“出去!!!”
“你先别慌,冷静冷静!吸气!……!”
张左耀好容易安慰好了何氏,不过却怎么也没能让她放弃手里的菜刀,此刻他也顾不得了。
“其他人都站到屋后去!别站在院子里!”眼看外面还有二十几个人,张左耀只得安排他们在木屋附近隐蔽,可是,毕竟何家房子太小,怎么都不够用。
“张……张郎。隔壁家屋子没人……!”正当张左耀焦头烂额的时候,何氏在角落哆嗦着出了声,明显,她并不是不信张左耀,而是信任无法战胜恐惧。
这么多危险人物躲在这里,张左耀自然是不敢放松警惕,等人都进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拉住了小胡子:“不能光躲着,得派人去盯着前后左右,府兵肯定会巡查到此的,要提前防备!”
“好!某这就去安排!”小胡子听着张左耀的话不断点头。
这个夜晚注定了很长很长,听着远处的喧嚣,偶尔传来的喊杀声,张左耀疲惫之极,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靠着墙壁蜷坐一会,看看就立在一旁的楚夜神色暗淡,张左耀这才回想起这稀里糊涂做的都是什么些事情。
穿越、结仇、寻仇、报仇再到现在的解救黑衣人,这日子过的跟梦似的。对,就像一场梦。接下来呢?这梦该怎么做下去?张左耀有些迷茫了。
而这时候,前面的小胡子和其他几个领头人小声地商议着什么,
“大郎,你说他们是为了什么?”忽然,张左耀想起面前一屋子的黑衣人,有些疑惑别人的命运和自己的有什么不同。
“为活着呗!”旁边,楚夜虽然答了话,却还是低着头一脸的冷漠,手里的长刀也从未松手。
“活着?”就这两个字,张左耀叨念着,是啊,活着,不就是活着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也许不知道张左耀什么意思,楚夜侧脸瞟了一眼张左耀。却发现刚刚还神经质的他却疑惑的看着前面,楚夜不自觉地也望了过去。却见前面的黑衣人围着小胡子争论着什么。
“胡子!什么事?”还是张左耀先开了口,引得一屋子人都张望过来。而张左耀则是站起来身朝那几个头头走去。
“小郎,是这样!”小胡子对张左耀态度很好,也最先回话:“外面又救回来不少弟兄!本来让躲在后巷!可现在后巷也装不下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噢?有多少人了?”现在不是在战斗,人越多集中坏处也越大。
“二十几个人!”
“靠!加起来有七十几个了!”张左耀有种越玩越大的感觉:“城北城南的情况怎么样?”
“都有兄弟把守,北面有好几拨府兵路过这条街,不过还好都没有进来!南面都忙着救火,倒是暂时未有发现我等……!”
“杀!”“冲啊!”“啊!”
“怎么回事?”
“是攻城?”
正当小胡子给张左耀商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成片的喊杀声,而且越来越大,和刚刚四处零星的混乱不同,这次,似乎是整个南城还伴着震天的擂鼓。而屋子里的人一听见这声音,顿时炸开了锅,有个别的更是情绪激动。
“都别慌,咋呼个屁,作死啊,去告诉外面的,别找死!”张左耀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有疑问:“城外的大军是决定今天攻城?你们的命令是什么?向哪里集结?就是退那里?”也许张左耀的找死说的有些生硬了,不过效果也很明显,屋子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任由外面的喧闹逐步扩大。
“我等那有资格知晓这些,但只要大军攻城,伺机而动好过在这里,天一亮我们就死定了?”小胡子的话有些自嘲的味道。
而这时,那个后来被救的兄弟俩有一个突然蹦出一句:“不如冲杀出去,接应城外的大军?”
“对!杀出去!”
“不好吧!这么点人?”
“妈的,有两伍(队),不少,你小子怕死吧!”
“狗屁,老子不是出生入死的能在这里?你的狗嘴给老子放干净点!”
“不出去在这里等死?”
刚刚平静的屋子里又有些乱了,张左耀看不下去,厉声到:“够了!要吵嘴出去吵!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别拿别人的充熊!”
“**算老几?”张左耀话音刚落,突地,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刷,咔嚓!”突然,一把长刀直直的插在屋子中间,把张左耀吓了一眺,黑衣人纷纷抽刀而起,显然也给吓着了,而刀子的另一头,是楚夜冷漠的脸色:“妈的,没他,你们他妈的就一群游勇,早被府兵垛成肉酱了。”
楚夜的话其实水份很重,张左耀都没这么想过,不过这时,黑衣人却是面面相睽,小胡子也说话了:“对,是小郎救了大家,都别吵,听小郎出计策!”
“某赞同三哥的说法!”大腿中箭的那位也开了口。
张左耀有些傻眼,楚夜一句糊涂话而已,引出的确是另一个局面,除去后到的,小胡子的兄弟是最多的,加上那两兄弟支持,张左耀一下子升级成了临时头目。不过张左耀可没那心情去高兴:“额!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眼下有两个事情很重要,其一:看样子,是大军攻城没错,不过打仗虚虚实实,要清楚南门是真打起来了,还是虚张声势。如果只是试探攻击,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看看周围,大多数人都点了头,包括刚才那个尖细嗓子的家伙,张左耀这才接着说道:“第二,一旦真打起来,城内不会没有动作,得盯紧,要是撞上守军的预备队,恩,也就是策应人马,怕是没见着南城墙咱们就都要完蛋。搞清楚这两样,咱们再计较!”
“越是这时候,越要知己知彼不是。”怕有人不服,张左耀双手一摊补充到:“当然,我也不是你们的人,所以我的话只是建议!”在没有主意的时候,随便什么主意都是可行的,小胡子立刻出去安排人手执行。
很快消息传回,不是佯攻。而是真的攻城了。至于依据,张左耀不懂,也没问!
说起来城里的人度日如年,而城外西川军却觉得时间飞快,早先的命令是半个时辰后攻城,是个明白人都知道,将军是观望城内的乱势是否能支持半个时辰,而半个时辰后,城内的大火仍然未灭,喊杀求救声未断,结果,最先出动的四百亲卫黑衣黑甲摸索着朝着城墙爬去了。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城内的哗变,城墙的守备格外小心,亲卫在距离城墙五十步的时候便被发现了,并没有如期许的那样悄悄摸上城墙。于是城头显示弓箭手发难了,而亲卫身后不远的攻城部队开始了艰难的登城战。
其实西川军一开始投入得并不多,夜里可视度太差,守城将士并不清楚城楼下有多大规模的敌人,大多略显慌乱。所以只几波杀伤力不大的箭雨果后,城楼左侧城墙便有云梯架设,有西川军强行登上了城楼,左段城楼之上,一场血腥厮杀在所难免!
“二将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而已。到是老七叔是否有对策才是!”南城门守将是个都尉,看着城头的厮杀,握紧了腰刀,略显悲观的喃喃自语着。
城外军营大帐。
“将军,左边上墙了!”
义宁军帅帐里稍显年轻的前锋将军,听了哨兵的话,略带诧异道:“噢?这么快!”
“将军,看来东川军不堪一击,不如借此压上去,一举拿下青石县!”下面一个满脸横肉的校尉唾沫横飞。
“放屁,怎么老是改不掉你那恶狗吃屎的毛病,现在不过咱们乘夜突袭占了便宜,等人家缓过气来,整顿一二,左段那点兵力根本站不住脚,都给我耐心点。”
老大发火,底下的将领纷纷安静,没人再啰嗦,前锋将军想了想,嘴角却是一笑:“不过,既然上去了,也不能浪费这次机会。告诉徐校尉他干得不错,令常校尉,现在就压上去,伺机而动!”
“普勒,点齐你的一千军丁,把多余的东西都卸了,给我埋伏到城墙右段候令,记得,未有接令之前要是被守军发现了,你就等着挨军棍,听懂了么?”那个刚刚才被骂恶狗吃屎的校尉看来就是普勒。
那头将领们做着谋算,南城墙左段这边,顷刻间已是血海一片了,用云梯攻上了楼的西川军先是打了个城卫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们没得意多久,城楼下传来惨叫,那是从中段支援的长弓手给下面带来损失。
本来攻上城楼还只是少数,后面的支援又遭到打击,另一面,在军官的嘶吼中,城卫军开始有规模的对占据城墙的西川军士展开绞杀,一时间城头上惨叫连连。如果不是小县城的城墙地方狭隘,人多的优势不能完全发挥,不然怕是西川军辛苦占据的城墙据点就要丢失了。
不过不管是那,震天的喊杀声,刀剑碰撞,撕破衣甲、砍碎骨胳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的,让人懂得,战斗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