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无计可施,只有在雨中顺着道继续追寻。可大雨早已将地上蹄印冲刷,遇到路口也只有祈求上苍保佑别选错了方向。
三人不知追寻了多久,来到了一座宅院门前。此时大雨初霁。三人俱已湿透,一身污泥,精疲力尽,狼狈不堪。
“铁帮主,我们这样没有方向的追下去也不是办法。”葛洪道。
“还得从长计议。”辛止于道。
铁无衣一脸沮丧地道:“可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别的办法?”
三人正说着,只听“吱呀”一声,宅院朱漆大门打开。一个十多岁的垂髫童子探出头来道:“三位想必也是我家庄主请的客人吧?快快请进。”
三人面面相觑。
“走,既然有人相请,不妨就进去瞧瞧。”辛止于道。说毕迈步而入。铁无衣叹了口气,也只好和葛洪也紧随其后。
童子引着三人穿过几道门来到一间花厅。此时花厅内分两侧已坐着十几人,个个面色凝重。花厅尽头坐着一名七旬左右的老者,显然是主人。
“庄主,又有三位客人来了。”那童子道。
那老者一怔,面带疑惑地道:“三位客人是?不过,既然来了,敝庄自然也十分欢迎。”
辛止于看了下众人道:“老不死的是辛止于。”
那老者一听辛止于三字,立马眼放异彩,高兴地走过来施礼道:“原来是“赤焰掌”辛止于辛大侠啊,老朽郭元祖失敬了。快请坐。”说着便把他引到一张空座坐下。
厅内一阵小声议论:“辛老前辈来了,我们底气就更足了。”“是的,是的。”
“这两位是?”那老者又问。
“这位是丐帮铁无衣帮主,在下是丐帮长老葛洪。”葛洪忙介绍道。
“哈哈……贵客,贵客。快请坐,快请坐……”老者满脸堆笑道着把两位引到了辛止于身边坐下。
厅内又发出一阵议论:“原来是丐帮的高手,这次看来那厮死定了。”“毫无疑问……”
铁无衣坐定后,这才注意到厅内这十多位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只听郭元祖大声道:“诸位。非常感谢诸位如约而至。除了刚才那三位尊贵客人外,想必大家都已知晓邀请大家来庄内的目的了。在此,我再向三位客人讲述一下。”
他顿了下道:“最近,从扶桑来了一位浪人叫作柳生直男,屡次向范阳侯袁淳的赘婿吴名挑战,均被其拒绝。吴名提出的应战条件是,只要柳生直男能击败范阳方圆百里内的武林高手,他才会接受桃战。他看似不屑应战,实则是惧战避战,祸水外引。”郭元祖越说越气。
“看来赵复周说的是真的。柳生一郎的弟弟果真来到了范阳。”铁无衣心下道。
辛止于听到说自己的徒儿“吴名”怯战,要将祸水外引,内心不悦,刚要站起来抢白。却被铁无衣用手抓住衣袖,摇头止住。
郭元祖继续讲道:“他这么一搞,那柳生直男便开始向周边知名武林人士发出挑战。这个浪人和他兄长柳生一郎一样,出刀必亡人家性命,甚至于残忍程度,与他兄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到昨天为止,方圆百里内已有五位武林同道死于他的刀下了。今日在座的各位,除了三位尊贵客人外,都是范阳方圆百里内的知名武林人士,此事与各位都息息相关。据可靠消息,明日那浪人便会赶来我这里向我挑战。但以老朽一人之力,怕是难以应付。所以,还请在座各位要同仇敌忾,集众人之力,一举歼灭了那个浪人。绝不能再允许他四处比武杀人了。”
“不错,对于这种狠毒的浪人,没有必要跟他讲什么比武道义。”一个虬髯青衣壮汉拍着矮几大声道。
“丁大哥说得对,我们明日就群起而攻之,一举灭了他。”那壮汉旁边的一个瘦长青年道。
“对,对……”众人十之八九都齐声道。
“承蒙三位客人主动来助,老朽在此感激涕零。”说着,他便要单膝跪地。
其它武林人士也都要行单膝跪地之礼。
“原来,这个郭庄主把我们视作帮手了。虽然对此事,我也有心帮忙,但现在季姑娘还没找到,我又哪里有这个心情?”铁无衣心里道。
“郭庄主与各位武林同道,快快请起。我们三位刚才也只是偶然路过,现在还有急事要办,怕要辜负大家的期望了。实在抱歉。”铁无衣忙起身道。
郭元祖一愣,忙恳请道:“铁帮主,无论如何都请三位一定要留步,明日助我们一战,否则,老朽将长跪不起。”
其余众人也道:“请三位一定要帮忙。”
辛止于冷哼一声道:“郭庄主,你刚才讲到那个吴名惧战避战,祸水外引,我这老不死的很不高兴。我的徒儿什么秉性我岂能不知?前段时间,在国公府就是他冒险大败柳生一郎的。如今,他又岂会成了缩头乌龟?”
众人一听辛止于说自己是吴名的师父,皆是面面相觑。
只听郭元祖道:“辛大侠的威名,老朽早有听闻。令徒吴名在国公府力挫柳生一郎的事迹,也在武林中传为佳话。不过,现在他的确并非传闻般那般少年英雄,侠义担当。这些在座的各位都可做个见证,老朽并没有故意诋毁他。”
“是啊,这事现在范阳百里内,谁不知道?”“他可是辱没了辛大侠的威名的……”“我看,这个吴名就是浪得虚名……”
辛止于听着半信半疑,气道:“如果我的这个徒儿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我就一掌劈了他。如果你们是胡乱诋毁,我也定饶不了你们?!”说着,一掌劈下,“轰”的一声,地上竟然裂出一条缝。
众人见他掌力惊人,皆是一愕。郭元祖道:“但凡有一句假话,老朽提头来见。”
铁无衣心想:“那假吴名是无命,也是个不要命的人,岂会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避战又祸水外引,肯定是季度的主意。”
“还请三位客人助我们歼灭扶桑浪人……”郭元祖又高声请求道,其余之人也跟着高呼。
“铁帮主,不如,不如我们留下来,明日会会那个扶桑浪人,既然知道了这个狠毒的浪人,如若袖手旁观又岂是侠义之举?”葛洪劝道。
“可,季姑娘现在还生死未卜,踪迹全无。我哪里有心情再管这事?我也是有心无力。”铁无衣叹了口气道。
辛止于劝道:“找那丫头固然重要,但不阻止这个浪人,明日怕是要死更多人。再说,如果那浪人再胜, 也关乎我们中土武林的声誉和大新朝的荣辱。还请铁帮主三思。”
铁无衣略一沉吟道:“辛前辈、葛长老,你们两位留下,我先去寻人,明日再赶来如何?”
刚才那丁姓汉子,以为铁无衣有意搪塞,不悦道:“原来堂堂丐帮帮主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说完,人群中又传出几人冷哼之声,似是不屑。
“铁帮主,我们丐帮岂能让人小瞧了?”葛洪气道。
铁无衣实在纠结,犹疑不决。
只听郭元祖道:“敢问铁帮主要寻什么人,这么着急?可否说来听听?”
铁无衣便将季霜咛被乌合人抓走之事简要说了一下。
郭元祖道:“铁帮主,你这样盲目去找,未必能有结果。老朽对这方圆几十里还算熟悉,我马上就派人去各处打探,不出意外的话,定会有人看到些踪迹的。这样不比阁下四处乱寻来得更准些么?”
铁无衣听后大喜道:“既然如此,在下感激不尽。”
“哈哈,这么说来,铁帮主答应留下来了?”郭元祖开心大笑道。
“义不容辞。”铁无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