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韫笙看着面前的人一下就能明白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只是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约也和云皎有关系。
她要做的不只是让林家人身陷囹圄，她要的还是林昼锦的身败名裂。
“闻总，您知道，您的妻子是一位怎样的人吗？”
云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站在她身边的闻远邵拉住她，低头瞪了她一眼示意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但云皎只是开口。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让他们夫妻感情破裂，只不过到时候你还要不要她就不好说了。”
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但闻韫笙只是开口，“我很清楚，我的妻子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说完，手臂上的力道一重，低头看去，就看到林昼锦眼睫都颤抖着，紧紧握着她，没有说话，情况看上去没有意料之中的严重。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没敢放松警惕。
他轻声说道，“没关系，我在你身边。”
有他这句话，心里那点悬起紧张的感觉好像真的有一点点被抚平，那些在梦里回想折磨千万次的记忆好像真的有因为他，在一点点地磨去棱角。
直到自己可以面对它。
但有时候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勇敢的去面对一次。
她努力撑着自己的情绪，看着那个男人，曾经让她每天每夜都不能睡得安稳的人。
开口说。
“从前是我小，没有了解熟悉好律法，现在不一样了，你要是想再做什么，也请你先估量好，你打不打得过闻氏的律师团队。”
话是这样说，但她自己心里都没底，像是一根线紧紧绷着，让她靠着那根线一直撑着自己的情绪。
记忆里的林兆，胆小怕事，吃软怕硬，要是放在之前这句话估计早就让他心惊胆战了。
但是今天他却依旧面不改色。
云皎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
“小锦这说的是什么话，当舅舅我不过是来看看小侄女过生日而已怎么就闹得要请律师了，这不是见外吗？”
林兆笑着问他，眉眼间还是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林昼锦没有去看她，闻韫笙轻轻拉了拉她，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舅舅？哪门子舅舅？有亲缘关系吗？有上过族谱吗？林舒认识你吗？”
闻韫笙一连几问让林兆都不知道从何答起，更何况是看到林舒的时候眼神里有片刻的闪躲。
他抓准机会，看了眼身后的林舒，问道。
“林夫人认识这位吗？”
林舒看着林兆摇了摇头，她哪来的亲戚，什么人都可以给自己当亲戚了？
她看着林兆问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来装什么亲戚？”
“这话，未免有点过河拆桥吧？我老婆前段时间还因为你们公司的事情进去了，这就不认人有点不太好吧？”
他说完，林舒才知道他是谁，要不是她林氏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心里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
一旁的云皎甚至有些被吓到。
林舒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冲上去要撕了那人一样。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家公司也不会这样，现在还敢来我面前晃悠，看我不打死你。”
后面还是被服务员拉着才没有真的上手。
场面有没有脱离云皎的控制不说，但林昼锦确定的是林舒已经脱离控制了。
“林夫人，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弟弟吗？”
云皎突然开口，让林舒安静下来，她像是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一样。
林舒顿时安静了下来，看着云皎，即使他现在看到云皎真的很不舒服，但也不影响她愿意听云皎说话。
“还有，林夫人，就不好奇，您将林昼锦放在合县的那么多年里，发生了什么吗？”
林舒根本没有犹疑，直接开口道，“她在合县不就是读书生活，还能发生什么？我每个月都寄钱过去还能苦了她不成？”
她说得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嗤笑的语气，好像林昼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日子过得潇洒快活一般。
安静的大厅里，虽然已经散了不少人，但多少还是有一些八卦的人留在场内。
闻韫笙余光看了眼刘助，示意了一个眼神。
刘助这才叫上服务员将大厅内的人先离开。
有些关于林昼锦的事情，他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
就算是之后会被散播出去，他也不希望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强撑着。
直到大厅内的人散去，林昼锦才笑了笑，看着林舒，恍若一个笑话。
“所以你认为我过得有多好？”
林昼锦抬眼看着林舒，眼眶里闪着光，水盈盈地在眼眶里打转。
“是衣食无忧，吃穿不愁，潇洒快乐？”
“你是觉得你在国外治病的时候我在国内享福吗？”
“林舒，你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子女的关爱，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自私自利。”
林昼锦一口气说了好几句，每一句都像是一句犀利的提问打在林舒身上。
她第一次看到林昼锦这个模样。
陌生的、尖锐的，还有让她害怕的。
“原来，钱都是你寄的啊？”林兆看着林舒开口。
脸上有些无奈。
林舒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林兆：“意思当然是，林老太这人啊，被我几句话哄的啊，我说什么就给什么，你寄的那些钱啊，都进了我的口袋。”
林舒喉间咽了咽，显然她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那...”
“你是想问，你的女儿吗？”林兆忽然笑出声来，眼睛里都是贪婪。“那自然是一点剩菜剩饭对付就行了，不过，你说为什么我给她吃的残羹剩饭她都能长得那么标志啊？实在是...”
——‘嘭’的一声。
林兆倒在地上，嘴角还噙着血，他有点发懵，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斜眼看着刚刚对他出手的人。
闻韫笙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所有的力道似乎都在落在这一拳上。
还没等他那句话说完，他就一拳挥了过去，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林昼锦。
这是她第一次看闻韫笙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