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丽夏人从北面突然进攻,来势凶猛,右上将军携孟参军和孟参领两人率领三千精兵前去应战,谁知中途遇到一股强烈的风,卷起地面的沙土将士兵们团团围住,所骑战马也因此等恶劣环境而停滞不前,甚至折损过多。
孟国公接到消息,立马下令前方人马休整,等天气更好一些时再出城门作战。
然而丽夏人抓住时机,直面进攻,右上将军无法只能上马作战。”
苏明珏听到这,疑惑道:“同样是遭到了沙尘天气,为何丽夏人还能直接进攻,他们不受影响吗?”
说话的将军摇了摇头,“他们受的影响很小,一来他们在沙尘的上风口,风吹过时对他们的战马影响不大。
二来他们自小在那块地方长大,对那里的天气早就熟悉适应了。
而我们的士兵大都是从中原过去的,虽在贺兰山也驻扎了许多年的,但终究还是经验不足,比不上他们这些祖祖辈辈就住在那里的人。”
苏明珏点头,“那后面呢?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右上将军和两位参军都身死沙场。”
“这次进攻,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占领着很好的先机,战马损失严重,到后面便只能以肉身抵挡敌军来犯,折损近两千余人,剩余不到一千人退守三百米,只能稍作休整。”
“孟国公收到这个消息,派少将军孟清平率领五千精兵前去接应,这次天气好转,少将军诱敌深入腹地左右夹击,退敌军八百米外。”
苏明珏接话道:“如此说来,这场战我们赢了?”
将军点头,但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若是我们战马精良,粮草充足的话,此战后原本是可以乘胜追击的,可惜啊......”
“可惜什么?”
将军拍了一下大腿,脸色陷入懊恼悲痛之情:“那丽夏人被击退八百米后,并没有就此罢休返回丽夏,而是驻扎在原地跟我们来了一场拉锯战。”
“隔三差五地就发起进攻,没有恶劣的天气,少将军和右上将军应战还算轻松,只是次数多了,我们的战马就有些受不住了,都是一些用久了的老马,跑多了它就疲软了也用不上劲儿。”
“没办法,孟国公只好下令,将军营里好的马匹调到前方去,淘汰下来的驻守在城内,但即是如此,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也维持不了多久。”
“因为要应战,粮草消耗的也快,而军饷迟迟不到,让弟兄们逐渐有些饥饿起来。”
“丽夏人瞅准时机发起了猛攻,即便面黄肌瘦弟兄们也英勇应敌,咬牙死守终究还是守住了门户。”
陆少虞听到这里,眉毛皱了起来:“朝廷不是派发了军饷了吗?”
将军苦笑:“派是派了,只是到我们手上也就那么点了,根本就不够用,问就是上面只派了这么点银子。”
苏明珏闻言咋舌,“送银的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贪墨军饷!”
陆少虞摇了摇头,“这不是贪墨,是只给了这么多。”
苏明珏惊讶地看向陆少虞:“军队乃国之根本,一旦被攻破,整个大兴朝都岌岌可危,如此大事怎么在银子上这么马虎?”
将军听言哀叹一声,“朝廷历来重文轻武,把我们这群当兵的不当回事,有这事倒也不稀奇。”
陆少虞神色微拧,许久道:“军饷过少,还有军粮和战马,这两者也迟迟没有送到吗?”
“军粮有是有,只是少的可怜,少将军去催,那负责军粮的人就说今年收成不好,只筹得这么多粮食。即便是孟国公上书催促,也只是一张奏折打发,说北边流民在外,无人种田。”
“那战马就更不用说了,国公都上折子请了好几年,迟迟没有批,我等也只好将就。”
“可是老马可以将就,人不行啊!军粮不够,我们活活就会被饿死,国公整日焦急,最终是听说北边有,他就驾马前去讨要。”
“私自出关是大忌,但国公也顾不上那么多,夜里轻骑过去,好歹是向周围的县城借了点。”
“粮食运回来后,士兵力气大涨,再次迎战直接将丽夏军击退离去,然而还来不及庆祝,一支军队便直接从远处踏来说国公私自出关意图谋反,还未等国公上前一步说明情况,那些人便直接将右将军和两位参军先后被射死,接下来便是少将军和国公,同行出战的孟家军也死了大半人数。”
陆少虞闻言道:“谋反证据是什么?”
那将军回忆道:“说是一封信,查到了国公和别人通信,要直入京城。”
陆少虞道:“那信你可看过?”
那将军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人说起,那时我正负伤养伤并不在军队里,所以才侥幸活了下来。”
苏明珏听到这,不解道:“那射杀在前,为什么我们知道谋反的消息反而是在你们入京之后?”
那将军道:“因为他们不确定将军们是否都死了,而只有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他们才刚上奏,这样一来时间上就延后了。”
苏明珏看向将军道:“此话怎说?”
“国公和几位将军被射杀那日,天气也不是很好,当时那些人射杀了他们后,就忽然狂风大作,卷起一米多高的沙浪,向四周席卷开来,大风吹起来的黄沙迅速掩盖了一部分在场的士兵尸体,而国公他们也被卷到了里面。”
“当时天气极其恶劣,那些人见丽夏人被击退,而其他孟家军暂时也赶不过来,便打定主意先退下,等明日风沙散了再来。”
“我听说这个消息后,带了一些已经康复好的兄弟摸黑前往事发地点,从黄土堆里找出了国公和孟家的几位将军。”
陆少虞犀利道:“既然已知孟家谋反,你们为何还大张旗鼓地往京城里送棺椁?”
将军闻言赫然瞪了陆少虞一眼,“国公没有谋反,这位公子念在你是苏公子朋友份上我今天放你一回。”
苏明珏听到这话,站起身来安抚了一下那将军,“将军息怒,他也不是故意如此说的,只是说话急促了点,不解将军是如何做到的,从贺兰山一路把棺材送到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