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徐鹤调戏了,玉手抓起地上的泥土朝他扔去。
徐鹤见朝自己飞来的泥土,连忙用衣袖挡住脸,沿着菜棚慌忙逃蹿,却又不舍得还手,最后连声饶命。
“哼,这还差不多,我们快点把菜搬到车上去吧。”
“遵命娘子大人。”
陈怜噗嗤一笑,举起小拳头朝他胸口捶去,“快点搬吧,油嘴滑舌。”
随后,二人麻利地将十筐菜搬了上去,并快步赶至安平菜市场。
一路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她走到菜市场的位置,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只见菜市场大门那两根大木头,中间拉上一条写上字的白布,现如今换成用砖石搭建的大门,并且还刻上了安平镇市场的五个大字,逼格一跃而起。
夫妻俩踩在砖石路上,一路平坦,两旁扩建了约莫两尺的横向距离,不似之前那般拥挤。
“娘子,以前每每下雨之时,这里的泥路踩的我们鞋子又脏又湿,娘子还没体验到这般艰难,就已经铺好路了。”
“哼,我这是运气好,无法体会你那时的心酸。”
徐鹤没有辩驳,自从娶了陈怜过门之后,自己的家便时来运转,生活愈发好了起来。
徐鹤打断思绪,找到一处靠前的摊位,把车推了进去。
吴婶也正好摆在旁边,看到夫妻俩,走上前唠嗑。
“徐鹤,陈怜,好久不见啊。”
“是啊,吴婶一年过去,反而显的年轻了呢。”
“哈哈哈,还是阿怜小嘴甜,我去拿根甘蔗给你尝尝。”说完,回到自己的摊子,拿出两根大腿般长的青皮甘蔗。
“喏,给你们吃。”
“谢谢吴婶。”
“哈哈哈~不必客气。”
陈怜学着徐鹤上次教自己的那样,咬着甘蔗皮的侧面,再轻轻一扯,甘蔗连皮带肉被扯了下来。
那清甜凉爽的甘蔗汁从口腔流入腹中,咬完吸了两口,吐在市场新垃圾桶里。
“味道如何?”
陈怜竖起大拇指,“好吃,味道甘甜解渴。”
“那就好,不过那紫旺香皂店卖的甘蔗糖泡水非常好喝呢,过年前,我儿子买了好几斤,真不知道那是怎么做的。”
“是吗?开业时,我也买了,一会儿我再去买点。”
听闻吴婶的讲述,她不由的开始嘴馋起来。
“好,我来客人了,先忙去了。”
陈怜微微颔首,坐回椅子啃着。
“娘子,上次我咬给你吃,这次你应该咬给我了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真是奇怪。”陈怜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故作茫然无知的模样。
“哎...罢了,罢了。”
徐鹤长叹一声,一副失落万分的样子。
“相公,张嘴。”
徐鹤勾起嘴角,得意的张开嘴,等待投喂时,却是干巴巴没有味道的甘蔗肉。
他拿起甘蔗皮,定眼一瞧,原来是被某人吃过的,连一点汁都不带剩的。
“哈哈,相公好吃吗?”
“好啊,竟敢戏弄为夫,看我如何收拾你。”徐鹤从站起身,伸出双手,挠她的咯吱窝,那清脆美妙的笑声,传遍周围。
“徐鹤啊,你们夫妻俩真好。”
“是啊,还跟小孩子一样玩闹,真让人羡慕。”
见周围的叔婶看着自己这边,“相公别闹了,有人看着呢。”
闻言徐鹤松开手,坐回椅子上。
她将额头上的刘海捋向耳旁,红扑扑的小脸尽是笑意。
“相公真赖皮,就知道欺负我。”
“谁让你戏耍为夫的,快快给我尝一口。”
无奈,她只好咬下甘蔗肉递给徐鹤。
一根甘蔗下肚后,嘴巴带着一丝丝刺痛,嘴角黏糊糊的。
她拿起水壶,洗了一把嘴和双手后,站起身说道,“我去卖刺绣,还医馆的药费。”
“好,娘子早去早回。”
织衣坊——
陈怜拿着这几日的刺绣递给老板娘,她摊开瞧了瞧,一共卖二两五银钱。
“老板娘,你这里的粗布放在哪里了?”
“在架子的下层。”
陈怜点了点头,来到里面,缓缓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白色粗布,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厚和粗糙,没有做衣服的布匹柔软光滑。
她找到白色的粗布拿在手上,随后拿了二十块绣布回到老板娘这里结账,却看见陈晓此刻正站在老板娘身旁卖刺绣。
“咦!姐姐。”
陈晓抬眸望去,一脸惊喜,“妹妹,你也来衣坊啊,真是巧呢。”
老板娘来回看了一眼二人,“原来你们是两姐妹,你姐绣的还不错,比年前的几块好上不少。”
陈怜凑上去看了一眼,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刺绣的成品也只能说合格。
“多少钱?”
“给你一块一百。”
“好,多谢老板娘。”
陈晓暗暗松了一口气,上次她与赵冬过来卖,一块才卖了五十文,当时对自己的自信心打击甚大,毕竟当时赵冬的一斤兔肉都一百文了。
最后,陈晓卖了一两碎银,放进青色花纹荷包。
老板娘随即看向一旁的陈怜,接过她手上的布,“粗布五百文,加上绣布二百文,一共给你一两八。”
陈晓闻言一脸羡慕之色,“妹妹,这是你过年这段时日赚的吗?”
陈怜思索片刻开口,“是的,大部分都是我婆婆绣的。”
在十二条中,有八条是林翠绣的,剩余的才是自己的。
“嗯,我们走吧。”
陈怜挽着陈晓的胳膊走在大街上。
“姐,你有去看过她吗?”
陈晓脚步一顿,眸色暗淡下来,“过年时,我带你姐夫一块去了。”
“怎么样,她有说什么吗?”
陈晓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思绪回到过年那段时日。
当时,她带着做好的饭菜,与李狗蛋说了一声,在他的带领下,来到阴暗潮湿的大牢,看到一身白色囚服,蹲坐在干草堆,身形瘦成皮包骨,头发散乱的刘氏。
刘氏看到她活的光鲜亮丽,气的直骂她,说自己生了个孽种,丧门星,要不是她告诉陈怜实情,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更是声称若是可以回到过去,一定将她们淹死在溪川河中。
陈晓满含悲伤与委屈,嘴里一句话没说,拉着赵冬就往外走。
陈怜见她的表情不好,便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并没再多问。
“姐,我要去一趟医馆。”
“嗯,刚好我要去买菜,那个菜市场是不是扩建了?”
“是啊,地上还填了砖石,与外面的街道差不多了。”
之前,那里可谓是被贴身脏乱差的标签,或贫穷之人的聚集地,如今扩建,那安平菜市场的名声也好上了不少。
“好,我一会便去那买。”
两人来到(共济堂),将昨日欠的费用递给他的徒弟。
“你师傅呢?”
他一边抓药一边回应,“他去看诊了。”
陈怜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后,走出医馆。
“走吧,姐。”
二人在路上走着,当路过镇官府门口时,许多围在告示处看了起来,嘴里议论纷纷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