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局势很快就发生了变化,【命运】厌倦了这场猫捉老鼠游戏,于是祂立于原地,神力狂起,再一次让寰宇走向不幸。
在场的诸神对这位暴躁的【虚无】主宰很是无奈,尽管寰宇崩解足够符合【虚无】的意志,但是却与所有其他命途的意志都相违逆,所以诸神不会放任【命运】开大,而祂们制止【命运】的方式也有趣。
祂们并未单纯的劝阻亦或联手反制,而是准备帮祂一把,先把【湮灭】打出去。
这本不是什么常规思路,在【虚无】降临之前,任何敢于反抗大多数神的个体都会遭到围攻,可自从【虚无】时代到来,或者说再直白一点,自从【欺诈】将【公约】“推销”出去后,没有人愿意再去招惹【虚无】了。
一个疯子就够让人头疼的,再加上一个聒噪的“跳蚤”......
是,【公约】是在庇佑神权不致使其失落,但【公约】同样庇佑了“跳蚤”的烦人属性。
诸神都知道【虚无】一体同心,哪怕祂们眼下看似分裂,但谁敢赌这不是【虚无】的假象呢?
倘若这次为了制止这场战争而反制了【命运】,那只要【虚无】尚在,没人能承受住来自其中任何一位的报复。
但比起【虚无】,【沉沦】就好欺负多了。
【污堕】从不现身,【腐朽】再无余力,只要搞定了仅存的【湮灭】,甚至可以说【沉沦】已经失去了跟其他命途争夺任何未来的可能。
在场的神明没有傻子,尤其是【真理】,在看到局势走向自己预想的方向时,祂第一时间对自己的信徒赐下了【真理】的指引,让所有的“学者”放开手去寻找【湮灭】的令使,【净蠹之手】赫罗伯斯的踪迹。
而后自己亲身也加入到了这场“狩猎”中去。
场面一下就变成了一打二。
战争的余火开始蔓延,而此时,作为冠以【战争】神名的那位真神,却只是站在虚空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始终不曾有所动作。
见此,【沉默】难得的向祂瞥视了一眼,可好巧不巧,正在【沉默】移过视线的这一刻,一座鱼骨殿堂轰然降临在了那双血与火的眸子之后,一颗巨大的头骨缓缓从骨座上漂浮而来。
【死亡】到了。
在祂降临的一瞬间,【沉默】直接消失不见。
【战争】平静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死亡】,嗡声道:“你该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里。”
“?”
巨大的头骨眼中绿焰摇摆一下,只觉得这话不应该是【战争】对自己说,于是祂又将这话还了回去,并搭上了一句:
“站在,这里的,应该是,【秩序】,你,如此,守序,到底是,想继承,【秩序】,的神座,还是,窃取,祂的权柄?”
【战争】沉默了,片刻后祂嗡声道:“【公约】明令禁止掀起神战。”
“可,神战,已然开始,”巨大的头骨看向战场,疑惑道,“你,如果,真的在乎,【公约】,就该用,你的权柄,去制止,早已,发生的,战争。
可你,依然没有,对此,你,不想,解释,解释吗?”
解释是肯定不会解释的,【战争】再次沉默下去。
巨大的头骨瞥了祂一眼,突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笑声。
“吾,很好奇,你,还是,【战争】吗?
你,有没有,可能,是,【沉默】的,木偶替身,亦或是,在,欲海中,被,分裂的,【秩序】?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随着两位的交流,场下的神战也开始愈发火热起来。
【湮灭】堪堪能招架住【命运】追袭,但如果再加一个别有心思的【真理】,这场战争对祂来说基本已经没有胜算了,尤其是祂还看到了自己对家的降临。
于是在某个瞬间,在摆脱了【命运】和【真理】的绞杀后,祂直接遁入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中,湮灭所有痕迹,消失在了诸神之前。
而看着【湮灭】消失自己身旁的【死亡】却未曾动手,那双血与火的眸子中火焰爆燃一瞬,再次嗡声道:
“你不是【死亡】,你是......”
话音未落,一座煞白的鱼骨殿堂降临在了......第一座鱼骨殿堂之上。
而当第二座鱼骨殿堂中的巨大头骨看到自己脚下的另一个自己后,祂终于知道某人所谓的试探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祂需要的不是自己去试探,而只是一个马甲!
是的,后来者才是真正的【死亡】,至于先来的是谁......
“【欺诈】,吾,需要一个,解释!”
听着这震天的怒吼,【战争】身边的“巨大头骨”嬉笑一声,用那空洞的眼窝朝着【战争】眨了眨眼,道:
“看吧,老骨头就是喜欢给人要解释,看来我扮演的并不失真。
嗯,你也是。”
说着,“巨大头骨”又抬头看向头顶的“另一个自己”,据(hai)理(gan)力(jiao)争(bian)道:
“老骨头,是你自己被困住了,我为了帮你完成你对我的承诺,不惜受点劳累亲自出马,你不谢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发火了?
嘻~
更年期真是可怕。”
说完,第一座鱼骨殿堂和“巨大头骨”瞬间崩散成虚无的洪流消失不见,只剩一脸阴沉的【死亡】和一脸凝重的【战争】相对而视,再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一场荒诞的闹剧以更荒诞的结局收场,围观的诸神在【欺诈】到来的时候便有意退去,此时见【湮灭】跑了,自然不会再留在这里承受【命运】的迁怒。
一时间,虚空之中只剩下冰冷的【命运】和......微笑的【真理】。
【真理】从未离开,或者说,祂选择下场并非只是在觊觎【湮灭】的权柄,别忘了正是祂见证了【命运】和【记忆】的交易,才有了之后祂开始追寻【虚无】真相的调查。
所以此时此刻,在对【命运】施以援手后,祂自然不可能直接离去,而是想要在【命运】身上搜集些许消息。
祂看向这位依旧心怀怒火的【虚无】主宰,轻笑道:
“如果你想让【沉沦】就此沉沦,我或许可以自荐成为你的盟友,我知道你对【湮灭】的权柄不感兴趣,但恰好我有些兴趣,所以,来一场合作吗,【命运】?
一场洞见真理和命运的合作。”
那双挂满了寒霜的星辰之眸瞥了一眼身前的【真理】,冷笑一声:
“我知道你想要的不仅是【湮灭】的权柄,但是你找错人了。
我无需任何帮手,依然可以送祂去见真正的湮灭。
祂会明白,湮灭的尽头不是祂自己,而是【虚无】。”
听到拒绝之后【真理】未有恼意,而是依旧笑道: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必经之路,我们曾合作过,并且还算愉快,所以为什么不再尝试合作一次呢?
无论是你那毫无实话的胞神【欺诈】,还是你那忙碌神秘的对家【时间】,比起祂们,我更像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者,不是吗?”
“你的合作无非是想知道我与【记忆】的交易,可你也说过,要正视【记忆】的权柄,既然我已经完成了交易,我就不会记得我遗忘了什么。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未曾遗忘的事情:
我身为【虚无】本质,执掌【命运】权柄,感知当下变化,目睹未来既定。
可惜的是,哪怕你再值得信赖,但在时代的变化和既定中,都不曾有你的身影。
你的路走错了,【真理】,好自为之吧。”
说完,【命运】消失在虚空之中,只留下【真理】看着祂消失的方向,摇头失笑:
“如果所有路都是对的,那我早已是【真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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