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活简单，就是废力气。”虞衡说着。
村民屋里的灯光早早的灭了，然而大街上的说话声却没小，越来越热闹。
虞家外面就是一片小广场，一棵大桂树长在广场中间，枝繁叶茂，林荫长长的笼罩着，村民就在树根下坐着，或者带着个小板凳坐在一边。
还有小孩子尖细的笑声，跑来跑去的脚步声，声音越过围墙，在院子的人都能听见。
“晚上11点以前都留着门呢，你们想去外面也行。”虞母说，“等到了夏天，外面的人更多。”
夏天的屋子热的待不住人，也就外面凉快点了。
“你们要玩就去，”这样说着，虞母就往房间里走，她加上妇女主任的工分，挣的跟男人一样，白天也挺累的，“我先去睡觉了。”
虞溪她们也不想去转，外面的小孩叫的可欢，听着就听闹。
也都各回各的房间了，每个房间都安着一个15瓦的小灯，柏雪摸索着拉开了灯绳。
啪的一声，房间亮了起来，直播间观众都有些稀奇，房间里有木板做的床，还有一张带柜子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圆镜子。
——[白天的时候没好好看，现在一看确实好落后。]
——[那个年代都这样吧，条件限制。]
——[直播间倒计时了，还有一分钟关播。]
——[这么晚了，溪溪肯定也要睡了，晚安。]
——游客打赏5000星币。
——[溪溪我做梦要梦到你，梦里也要跟我亲嘴。]
柏雪把包裹收拾了收拾，其实没什么东西，房间给她清理出来一个方柜子，虞母说是给她放衣服。
几件衣服，在她看来，没一件看的过眼的，不说跟她原来的世界比，就算是前几个世界，最困窘的时候，她也没经历这些。
都是蓝蓝黑黑的旧衣服，要么是表姐给的衣服，穿上胳膊肘都晃荡，太大了。
原身自己的衣服，又好几年都没买新的，穿上露手腕，脚踝。
矮子里面拔高个，唯一比较合适的就是她身上的，柏雪想到自己直播间打赏的积分，就算是100：1的比例打赏，也能攒下好大一笔积分了。
她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系统一团白就从门缝飘过来。
它身上白白的数据流，刚刚虞溪洗脸，朝脸上扑水，水滴顺着下巴啪嗒掉在它身上。
它现在像是沾了水的棉絮，自觉自己现在飞起来都不轻盈，只慢慢飘近了，落在桌子上，懒懒问宿主叫它干嘛？
“现在直播打赏的礼物，能换多少积分呀？”柏雪问。
系统翻翻后台的流水记录，它虽然是直播间管理员，但是一直没关注直播间。
星际讲究言论自由，直播间不许禁言别人，只是有些过分的弹幕，主系统会自动屏蔽，也用不到它。
查着查着，它身上就蒸发起透明的水汽，整个云团激动的温度都高了：“个十百千万十万……”
就算把大头给了主系统，剩下的钱也是非常可观。
老天，谁能相信它一个系统能赚这么多钱啊？
“能有多少钱呀？”柏雪看它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系统跟她说了一遍，她也睁大了眼：“这么多？”
这都能赶上她上一个世界的收入了，而且才是第一场直播。
“直播间打赏最多的就是‘穷鬼滚蛋’，‘用户1’，两个人，其余的打赏零零散散的。”
系统翻出主系统发的《直播间手册》，除去封面的五个大字，翻开第一页，上面清清白白写了几个大字——笼络榜一榜二榜三！！！。
字后面的三个感叹号恨不得挣开白纸，长出翅膀，飞到它的眼前。
星网实名上网，除了网名可以随意起，其他的资料必须如实填写。
榜三资料是女生，发的消息大多就是在虞溪出现的时候，发发贴贴，亲亲，目的很单纯，就是虞溪。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
“他们想看什么，你就给他们看什么。”系统查了两个人的资料，资料页面填的是男。
算了算出生日期，两个人都是刚成年，柏雪的直播间，就是他们打赏的第一个直播间。
“年轻的少爷们，看恋爱直播的都很纯情，”系统根据大数据算了一下，“他们应该喜欢看谈恋爱的日常，给他们展示一下恋爱的美好吧。”
“那我能先拿点打赏，买点东西吗？”柏雪问。
“这个……”系统按了按提现按钮，也在她面前模拟一个红色按钮，“按不动啊。”
“好像是等你登出这个世界，这个按钮才能变成绿色。”
“红灯停，绿灯行，等绿灯之后，主系统拿走百分之七十，我拿走百分之二十……”
柏雪不敢相信，最资本的资本家也不能这样拿钱吧，她张张嘴：“我只能拿百分之十吗？”
“也不是，”系统又算算账，“超过1万星币的主播所得，主系统还要抽百分之十五的税，落到你手里的就是百分之八点五。”
“我……”柏雪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过没事，它们系统之前也研究过宿主消极情绪的起源。
在开始接受剥削时，宿主们都很不满，自己拥有的金币，被主系统剥削成金币巧克力，还要掰一块剩下的再给他们。
系统又翻到《直播间手册》末尾，其中用小字标注着宿主们不满情绪的解决方法——让不满的宿主都滚。
系统空间的宿主多如牛毛，能和主系统谈条件的却少之又少。
但宿主也是需要精神大饼的，不然怎么好好干活。
它安慰道：“打工的都是这样的，你想开一点吧，钱算什么呢？它跟你重新活一次的生命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啊。”
“如果再给你重来的机会，你会选择在原世界的火海里烧成焦炭，还是选择上主系统的贼船，再对付的活几个世界？”
那基本不用思考，跟在火海里火焰燎到脸上，鼻腔里充斥着呛人的白烟比起来，主系统这个雁过拔毛的资本老板也显得活佛一般。
提到在原始世界的火海，柏雪停下手里的动作：“那还是做任务比较好。”
系统：“那就对嘛，要把对主系统的感情放在第一位。”
“你现在看着百分之八点五少，其实百分之八五也不多。”
同样的话，系统对着几百个宿主说过，已经熟练到标点符号都记得：“当时这种危急的情况，主系统冒着一段数据流被烧毁的风险救你。”
“然后给予你无限的生命，你以后还有发展的机会多的是，不用在乎眼前的小利。”
系统冷冷的说：“别说一万积分，就算是一千积分，一百积分，这些跟你重新来临的生命比起来，在你跟我缔结契约的时候，孰轻孰重，你也知道。”
它每次都对不同的宿主这样劝说，有的宿主像柏雪一样信以为真，有的宿主说拉倒吧。
柏雪怔怔不语，系统放缓了语气：“你是主系统亲手，不，亲数据流救回来的人，它一直关注着你。”
她没见过其他任务者，当然不知道主系统的宿主多如牛毛，只是觉得震惊：“是他救的我？”
“对。”系统自然明白，在原世界里被父母偏爱的孩子，其中一部分人就算长大了，对于其他人的感情也有掠夺感，希望别人对自己有特别对待。
“看到你进了火海，它直接，唰，甩出一道数据流，冲进火海，把你的灵魂捞出来。”
柏雪还想说什么，系统直接开口：“停，系统的下班时间也到了。”
“晚上不要打扰我，系统也需要睡眠的。”系统这么说着。
“你到哪里去？”柏雪咽下刚想说的话，看它往门外飘，“不在这里睡吗？”
系统已经挤出了门，只留下一句含糊的不。
它出了这间间门，直接一转，挤进了旁边的房门，房间里灯光比宿主的房间亮很多。
刚刚洗漱完，虞溪擦干了脸，已经在床上待着，跪坐着自己的小腿，粉白脚指脚心。
她伸手啪啪的拍着自己的枕头，把枕头教训的软软和和，然后才舒心的躺下去盖上了被子。
系统跟她一起躺在枕头上，枕头被子都用棉布包着，它睡着也舒服。
的吐息浅浅的，把自己的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密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这样安静的时候实在乖巧。
过了一会儿，从原先隔着被子，到系统钻进被子，被子里隆起一个不存在的包，被她虚抱在胸前，虞溪呼吸也轻缓下来，浑然不知的睡熟了。
毕竟她们明天还要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