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青时离开了。
苏渺总觉得他仿佛魂都丢了般，好像对这个打击很大的模样。
苏渺思索了一番，才恍然大悟。
难道他真的这么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是npc吗？
甚至觉得霍煊是那种，嘴上有喜欢的人，实际上下一个副本，就爱上一个副本npc的淫贼？
苏渺想了想，也许在翟青时心里，霍煊还真是这种人。
他看着翟青时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霍煊接受这么良好的样子，他还以为不会给翟青时带来什么冲击呢。
苏渺没有过多在意，继续忙着数人。
因为一看翟青时就没有心思做任务，苏渺觉得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副本，能靠的人貌似只有他自己了。
毕竟他的王牌，现在还沉浸在洋柿子的模式之中。
苏渺都不用怎么认真数，就已经发现了人少了很多。
因为觉得那时候拍照有诈，他让胖橘帮忙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根据那张照片上的人数和模样，苏渺可以确定，一定是少人了，
只是不知道，少的是不是只有因为中奖而免费上船的乘客。
这时候霍煊的身份就有利许多。
因为不能打草惊蛇，他们以送餐的名义，登记了没有开门也没有应声的人。
而且船上不能引起恐慌，现在谁也没有发现有人消失这件事。
统计下来大概少了十个人。
都是中奖的乘客。
苏渺在照片上圈出的消失的人，若有所思。
上船的时候都做过身份信息的登记。
苏渺很轻易地能够看出他们的共通之处。
那就是没有家人一起上船。
其他的乘客中当然也有这样性质的人，苏渺圈起他们，着重观察。
半夜，安静的房间中只有一个大屏亮着。
霍煊的耳朵有些红，他还是第一次和苏渺靠得这么近这么久。
他看着认真盯着屏幕的苏渺心想：
怎么有人连呼吸都这么可爱。
苏渺看着屏幕里清晰的画面，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而已。
这是霍煊的道具，监控也许拍不出非人类的画面，但霍煊花了大把积分的道具一定可以。
然而他们只看到了有一闪而过的人影，接下来那个房间的人，还是消失了。
没有规律可言。
有的是玩家，有的是乘客。
苏渺皱起眉，虽然也没有想能够一下就看到是谁做的，但是连道具也无法捕捉的存在…
有些棘手。
“咚咚咚。”
苏渺的房门在这时被敲响。
而屏幕中此时也响起了同样的敲门声。
苏渺与霍煊对视一眼。
他没有出声，站在了门背后。
敲门声没有停下，与屏幕中传出的声音逐渐重合。
苏渺握紧了门把手，在摁下去之时，霍煊手中的刀瞬间飞到了门外。
门外没有刀砍入身体的声音，黑暗中只有噼里啪啦的火焰声。
霍煊手中的火焰映照出外面的空无一物。
只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上面还有一个橙黄的溏心蛋，和几粒碧绿的葱花。
看上去很好吃。
在深夜的房间门口出现，也很诡异。
霍煊：？
苏渺：？
霍煊刚想说别碰，然后踢远一点，就看到苏渺蹲下身，好奇地夹了一筷子，鼻尖微微动了动。
下一秒，就塞进了嘴里。
霍煊：！！！
看着他像是要阻止的样子，苏渺反而有些疑惑。
“不是你叫的餐吗？”
霍煊摇着头，连忙想要让苏渺吐出来。
角落处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发出阴嗖嗖的“嘎吱”声。
高大的人影从阴影处走出，灯光随着他的脚步声逐渐亮起。
可背光的情况，却让他骨感英俊的脸被笼罩在了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更加的阴森恐怖。
他在离他们两个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
霍煊的拳头攥起，只要这只蝙蝠有其他举动，他就会立马发起攻击保护苏渺。
气氛紧绷到仿佛要一触即发。
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
“这是我做的。”
霍煊：？
他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不明白这只蝙蝠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说放错地方了？
苏渺的语气有些抱歉。
“对不起，我吃了。”
看上去不好惹，并且阴嗖嗖的男人却点了点头。
“就是给你吃的。”
霍煊：？
他立马看向苏渺。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苏渺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自然地继续吃面。
霍煊：…
难道苏渺现在喜欢会做饭的人了吗！
那没点眼色的蝙蝠还站在旁边，见苏渺吃了一半自然地接了过去。
三两下吃光了苏渺吃剩的面条。
没有给霍煊留有一点反应的机会。
谁要和他抢剩饭了！
霍煊的脸一瞬间因为暴怒而有几分扭曲，但苏渺却还是很自然地挥了挥手。
“凯撒，晚安。”
被他叫做凯撒的男人点了点头，最角落处的门打开又合上。
仿佛他出现，就是为了看苏渺吃面条。
刚刚还准备打架的霍煊迟迟没有动静，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茫然。
那蝙蝠叫凯撒。
苏渺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还吃了苏渺的剩饭。
不对！
这是在我面前直接挖墙脚？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渺已经打了个哈欠，关上了门。
“你也晚安哦。”
霍煊下意识回了一句“晚安”，然后就看着苏渺的房门关上了。
霍煊：“啊？”
【一日小丑，终身小丑！】
.
苏渺举着油灯，在黑暗中朝着最底层摸索。
这几天他几乎是走遍了整艘船，除了几个房间和船长室以外，重要的地方苏渺都看了一遍。
他像是被指引般来到了货舱。
里面没有货物，只有一个庞大的玻璃箱。
但里面没有水，反而是玻璃箱的外界全是水。
就像是海族馆里的鱼，透过这层玻璃向外看。
银色的鳞片反射出的光，映在苏渺的眼皮上。
四周再一次开始泛黄。
苏渺知道，他再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看到了人，很多很多的人。
待在玻璃箱中。
而外面的水里，出现了只会存在于幻想神话中的生物。
人首鱼身的人鱼。
所有的人鱼都长得精致妖异到令人心惊。
他们在玻璃箱外的水中游动身体。
鱼尾旁的轻纱在水中飘荡，瑰丽得如梦境一般。
他们像是在观察着玻璃箱里的人类。
仿佛发生了颠倒。
人类成为了他们观赏的宠物。
苏渺发现这回他能够转头。
身旁的画面，令他圆润的猫眼瞬间瞪大。
面带痴迷的人类被开膛破肚。
心甘情愿地抱着，仿佛和他们的肚子长在一起的蛋。
上面的花纹，只一眼就让苏渺觉得头晕目眩。
人类的身体，成了他们孕育人鱼蛋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