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范剑南这样说,冯瑗的眼睛突然一亮,立刻道,“你是在说易术理事会。( )据说他们收集了不少的古籍和术法资料,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嫁金蚕的方法。那么他们一定有。”
范剑南一笑道,“不错。而且还有一点,他们一定会帮我想到办法。”
“为什么?”龙大胆皱眉道,“抛去你舅舅的这层关系不谈,你和他们的关系可一直都比较紧张。况且这些古籍资料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外人恐怕很难接触到。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们一定会让你查阅这些资料?”
“我甚至不需要去查阅资料,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们就会上赶着来帮我搞定这事。”范剑南一笑道。
“这我就不太明白了。”龙大胆皱眉道,“你在他们的眼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不是我重要,而是金蚕蛊王的幼虫重要。”范剑南诡谲地一笑道,“你想啊,黎希贤带着金蚕蛊王幼虫逃出了他们的控制。在理事会之中,谁最着急?”
“这个……”龙大胆略一思考道,“应该是黎夫人,因为金蚕蛊王的培育术,是她视若生命的东西,原本也是一直不肯外传的。她之所以把蛊王的培育技术教给黎希贤,不过是看在了他是黎家传人的分上,而且也是由于第一理事的授意。即便如此,她也要求黎希贤不能离开地下七层。”
“没错。所以黎希贤带着金蚕蛊王的幼虫跑了。最着急的莫过于这位老太太。而现在,我帮她找回了其中的一只。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她来取走而已。你觉得她会怎么样?”范剑南笑了笑道。
“我明白了。这位老太太要是知道,你这个外人阴差阳错的成了蛊王幼虫的主人,恐怕急得要吐血。只要你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易术理事会,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龙大胆点头道,“因为我们所恐惧的蛊王,在她眼里却是难得的珍宝。她可不想这金蚕蛊王的幼虫,被一个外人得到。”
范剑南点点头道,“我打电话通知我舅舅,他应该很快就能把黎夫人找来。”说完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杜先生的电话。
“剑南,怎么在这个时候打我的电话?”杜先生皱眉道。
“舅舅,我有麻烦了。”范剑南苦笑道。
“我都习惯了。你要是不惹上麻烦,恐怕很难给我打电话。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杜先生叹了一口气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次也算是帮了你们易术理事会的一个大忙。”范剑南连忙道。
杜先生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经常有惊人之举,于是就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又和易术理事会扯上了?”
“我今天遇到黎希贤了,他就在香港。”范剑南缓缓地道。
“果然不出所料,黎希贤竟然真的在香港。不过,他目前在什么地方?”杜先生沉声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杜先生在电话的那头感觉到了有些奇怪,所以问道“怎么,你不是有关于的他的消息,要告诉我?”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我今天不但遇到了黎希贤,还从他那里夺回了金蚕蛊王的幼虫。”范剑南大言不惭地道。
杜先生都被他吓了一跳,“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舅舅。”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的从他那里抢到了一枚金蚕蛊王的幼虫。而且是完完全全的抢到了。”
“剑南,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杜先生连忙道,“你确定么?”
范剑南点点头道,“百分之一百确定。不过还有一件小事。”
“难道你受伤了?”杜先生吃惊地道。 [800]
“比受伤还糟糕。”范剑南淡淡地道,“我从黎希贤身上,夺走了他对这只蛊虫的控制权。也就意味着,我成了这只蛊王幼虫的主人,令我感到头疼的是——那只蛊王幼虫正在吸我的血。”
“蛊王幼虫吸血?”杜先生皱眉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你现在哪里?”
“我在天机馆,暂时还没有什么事发生,蛊虫也很安份。但是我需要你把这件事的消息传达给黎夫人。让她想把办法,把我这里的金蚕蛊王收回去。我知道她应该懂得嫁金蚕的方式。”范剑南缓缓地道。
杜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在天机馆等着,我会在三十分钟之内感到。记住,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动那只蛊虫。等我来了再说。”
“喂,舅舅……”范剑南连忙道,“你不用亲自过来的。”但是他的电话里传来的是一阵忙音。范剑南连忙再拨通电话,打了回去。手机却提示占线。范剑南说的是一件大事,所以杜先生现在一定是在打电话通知易术理事会的人。提示他的电话正忙,也是很正常的。
”半个小时之后,杜先生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一走进天机馆。就要找范剑南。“剑南?你在哪儿呢?”
范剑南走过来笑了笑道,“舅舅,你这么着急,想必已经通知过了易术理事会。我要的就是这样而已。”
杜先生看着自己的外甥,想了想道。“幼虫在哪里?”
范剑南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低声道,“在这里。”
“啊?”杜先生花了半天时间,才看出范剑南耳垂上挂着的并不是一个金耳环,而是一条蜷缩的金蚕蛊王幼虫。”这个发现让杜先生都觉得有些瞠目结舌,憋了半天才道,“剑南,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这金蚕蛊王的幼虫,怎么会就这样……这样子?”杜先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形容。
范剑南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杜先生吃惊地道,“这么说,这只金蚕蛊的幼虫是认定了你,现在完全把你当作是主人了?”
“是的。我们商量过了。而且我们知道,要解除这蛊虫的问题。只能是用一种嫁金蚕的古法。我们对于蛊术都是门外汉,可能未必了解什么。但是我们相信,易术理事会和黎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范剑南道。
“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帮你联系上黎夫人。然后让她来想办法,移除你和金蚕蛊王的那种联系。”杜先生看着范剑南道。
“除了这个,我哪还有什么办法?”范剑南有些无奈地道。
杜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道,“剑南,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这件事关系到了黎夫人。如果真的需要黎夫人,才能解决的话。恐怕会很棘手。”
“为什么?黎夫人应该是很乐意从我这里拿回蛊王幼虫的。”范剑南有些不解地道。
“剑南,你先听我说。”杜先生打断他的话道,“问题恰恰出在了黎夫人这个环节上。你以为黎希贤之前是为什么能逃出去的?就是因为他趁黎夫人不备,出手打伤了黎夫人。这才能够带着那两只金蚕蛊王幼虫,从容逃离的地下七层。”
“什么?你是说,黎夫人受伤了?”范剑南愕然道。
“是的,而且伤得很重。”杜先生有些无奈地道,“经过抢救,命是保住了,但是要想让她来帮你,根本就不可能。她现在卧床不起,神志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她毕竟年纪打了,能不能恢复过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范剑南有些发呆了。黎夫人竟然已经受伤了,听起来还伤得不清。这让他有点犯难了。要是黎夫人在,或许嫁金蚕的问题只是小问题。但是没有了黎夫人,而是换成其他人,那么他耳朵上的这只金蚕估计就难以取下来了。
杜先生看出他的失落,摇头道,“剑南,你也先别急,我看这金蚕蛊王的幼虫,虽然附着在你身上,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或许我们还来得及想其他办法。”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范剑南苦笑道。
杜先生来回踱步,突然转过身道,“你看江小花怎么样?”
“江小花?破军的那个小阿姨?”范剑南愕然道。
“是的。她跟随黎夫人很久了。”杜先生解释道,“而且黎夫人也一直很喜欢她。耳渎目染,也算是易术理事会之中的蛊术高手。当然,论蛊术能力自然是没有黎夫人高明。不过在黎夫人不在的情况下,也只有请她出手试一试了。”
“这个……”范剑南有些犹豫道,“她懂么?嫁金蚕之类的蛊术,可不是一般的蛊术。操作不当的话,可是非常危险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别到时候把她给害了,我也对不起破军啊。”
“这个没有关系,我现在就让人找她,详细询问嫁金蚕蛊的方式。如果她懂的话最好,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以易术理事会的能力另外找一个蛊术专家,还是不成问题的。”杜先生想了想道。
“这样也好。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范剑南只能苦笑了。
杜先生点了点头,走出去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他回来道,“江小花答应了,不过她虽然懂得嫁金蚕的方法,但却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只能是勉强一试,但是比其他蛊术者还是强了不少。”
范剑南有些无奈地道,“那就试试吧。”
而此时在苏玄水的宅邸,黎希贤正是一脸阴沉地看着苏玄水。他现在是最郁闷了,原想借着金蚕蛊王初试锋芒。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了范剑南,把他对付巫长青的大计给破坏了。不但没能顺利铲除掉巫长青,反而连他视若生命的金蚕蛊王幼虫也平白丢了一只。这才是让黎希贤最难以忍受的。
而范剑南和巫长青从他手中逃脱之后,这个消息一定会被易术理事会知道。杜先生手下的理事会高手,势必将对他展开新一轮的追杀。黎希贤前思后想,觉得在外面已经不安全了,只能躲到苏玄水这里来。
谁知道苏玄水听了他的话之后,半晌不说话。既没有说同意他留下,也没有说让他离开。只是坐在那里发愣。
黎希贤微微一咬牙,沉声道,“苏玄水,这一次你帮不帮我?给个痛快话吧。要是肯帮我,就让我在这里暂时避一下风头,我黎希贤自然记得你的好处。要是不肯帮我,我扭头就走,绝无二话。你做决定吧!”
苏玄水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你?不过这事,你做的有些急躁了。你要对付巫长青,却事先一点都没有通知我。等到出了事就往我这里一躲。好处没有我的份,出了事我还得帮你兜着。这笔买卖似乎并不太公平。”
“那你想怎么样?”黎希贤沉声道。
“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我这个人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苏玄水耸耸肩道,“要知道,名义上我还算是易术理事会的人,我为什么要帮你?说句老实话,我现在要是把你给抓了,送给易术理事会的人,倒是少不了我的好处。我有凭什么担着风险帮你?就为了让你记着我的好处?”
黎希贤深吸了一口气道,“说吧,你要什么。”
“这还像句话。”苏玄水展颜一笑道,“我帮了你,你自然也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黎希贤皱眉道。
“范剑南的天机馆里有个人,手里有一件东西是我想要的。我需要你去帮我弄来。”苏玄水淡淡地道,“我不在乎你是用什么方法弄来的,只有一个条件,别伤了那个人。因为这个人曾经是我师兄。虽然我早就不认这个师兄了,但是毕竟相识一场,有些香火情分。我也不想弄得太难看。”
“去天机馆?现在这个时候?”黎希贤冷笑道,“范剑南和巫长青都在,而且你那个师兄苍云啸也在。甚至易术理事会的杜先生也经常出入那里。你却让我上门去找麻烦。你不会真的是想把我交给易术理事会吧?”
“我如果想把你交给易术理事会,你现在还能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和我说话么?”苏玄水淡淡地道。“我让你这么做,也算是在帮你自己。”
“什么意思?”黎希贤皱眉道。
“要想隐藏行迹,就得制造一点烟幕。一池清水,你哪来的机会?只有把水搅浑,才能够浑水摸鱼。”苏玄水一笑道。
“浑水摸鱼?”黎希贤皱眉道。
苏玄水一笑道,“我知道你和巫家的个叛徒巫崖有点关系。”
“那又怎么样?”黎希贤摇头道,“就算是他协助我,我也未必有机会在天际馆里闹事。”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只是让你去把水搅浑而已。也就是说,你未必要成功。但是要让他们感受到危险。”苏玄水淡淡的道。
黎希贤看着苏玄水,半晌才道,“我大概弄懂你的意思了。不过,又你是怎么知道巫崖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各取所需。”苏玄水看着他道,“你负责搞事,弄得满城风雨最好。让他们以为巫崖也已经回来了。范剑南他们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巫崖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圣章兄弟会。而巫崖的回来,必将导致他们分心去对抗那个圣章兄弟会。他们的视线就会被转移。而他们视线转移了。那么我们就有机会,一个很大的机会。”
“你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黎希贤看着苏玄水道。
“这你暂时还不用知道,只需要明白,这对你没有坏处,只有好处。”苏玄水淡淡地一笑道。
黎希贤沉吟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天机馆搞事。要转移他们的视线很容易。为什么非要在天机馆下手?”
“因为正常情况之下,你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即便是你胆大包天,也不会单枪匹马去找天机馆报复。”苏玄水道。
“这是正常,天机馆理凶险异常,又有高手在守卫。我除非是疯了才会按照你说的去做。”黎希贤摇头道。
苏玄水点点头,狡黠地一笑道,“当然,你这么认为,他们也会这么认为。而你却偏偏上天机馆找他们麻烦去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黎希贤皱眉道。
“意味着你有得力的靠山了。意味着你已经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反应了,甚至无视易术理事会了。”苏玄水淡淡地道。“而能够和易术理事会一争长短的大势力,圣章兄弟会就是其中之一。再鉴于你和巫崖之间的关系,我们再做点小小的手脚,就能使得整件事情变得极为可信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我和巫崖的关系,把原本完全没有关系的圣章兄弟会牵扯进来。”黎希贤皱眉道,“不过,你确定他们会上当么?”
“我当然确定。因为我知道,即便我不这么做。圣章兄弟会也会去找范剑南的麻烦。”苏玄水大笑道。“我只不过是利用他们目前的矛盾,起一点推波助澜的小作用。”
“目的呢?我记得你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黎希贤看着他道。
“是因为巫文,因为一个流传了千年的长生之秘!”苏玄水一字一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