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死死地盯着苍云啸,却不说话。( )( 棉花糖)因为苍云啸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头,“别动,否则我会捏碎你的肩膀。”
“慢点,他对我们还有用。”范剑南开口道,“杰森,告诉我,德拉修斯是不是又回到了冈仁波齐?”
“觉得我会说么?”杰森冷笑道。
“不说?”苍云啸冷哼道,“那就准备一辈子当残疾人吧。”他的手微微用劲,杰森惨嚎了一声,“停手,停下来……”
范剑南走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喝道,“告诉我实情!”
“实情就是,你们根本无法战胜首席大巫师。”杰森面容扭曲地哼道,“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掌握着什么,至少在目前你们没有任何希望。”
“这就是我们需要你的原因!”范剑南冷冷地道。“关于天数事件,你究竟知道多少内情?”
“内情?除了首席大巫师,谁敢说知道天数的内情?”杰森咬着牙道,“你们太看得起我了。”
范剑南看着他道,“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至少明白天数被触发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检查帮助德拉修斯?”
“第一,如果我不听他的,根本活不了。第二,他给了我很多。我今天的名誉财富,甚至一切都是他给我的。这两点足够让我帮他做任何事情了。”杰森沉默了一会儿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成功了,那么你也将失去术力。难道你甘心由一个术者成为一个普通人?”甲子旬皱眉道。
“不甘心,但是我只能这样,况且就算是成为一个普通人,我也会得到很多好处,只要我继续跟着他的话。因为首席大巫师和我的心里清楚,一旦我背叛了他,那么我将失去一切。这也是他肯有限度相信我的原因,但是真正的核心机密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杰森咬牙道。
“但你至少知道他在不在冈仁波齐,而且知道他在干什么!”范剑南厉声喝道,“你们在筹划一场大型的血祭仪式!”
杰森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还问什么?”
“可是为什么?因陀罗瓶还在我的手上,他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还会举行血祭仪式?”范剑南皱眉道。“血祭仪式难道不是针对这只瓶子,才能产生作用么?”
“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等了,又或许他根本就知道你要回去找他。”杰森冷笑道,“看来他还真的猜对了。”
“喀嚓!”一声脆响,苍云啸用手法卸掉了杰森的肩部关节。剧烈的疼痛让他一阵撕心裂肺地嚎叫,苍云啸又在他的颈部一拍,直接打晕了过去。“他看来是不知道,不过我怀疑即便是知道,他也绝对不肯说实话的。与其听他在这里胡说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打晕了好。”
范剑南点点头道,“不错,我们现在时间紧迫,最好立刻就走。”
苏玄水转身上了越野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点头道,“那就快上车!”范剑南三人也跟在他的后面上了车。苏玄水驾驶这越野车再次顺着道路折回冈仁波齐峰。
冈仁波齐峰上,白雪之中,一群巫师在低声吟唱。其余的巫师则扫开了厚厚的积雪,积雪扫尽之后,他们的眼前的则是一座巨大的石祭坛,整个祭坛由一些不知名的材料雕刻而成,颜色与岩石相当,祭坛上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似乎是古印度吠陀时代的文字符录,透露出古老而沧桑的气息。
苍老的德拉修斯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顿时迷茫起来,他抬头望向天空,一片蓝天。似乎尽在咫尺的冈仁波齐主峰一片圣洁闪耀的白雪映照。巨大是祭坛被埋没在这雪山脚下,却似乎占据整个天地,遮盖整片宇宙。
走到祭坛的前面,德拉修斯看着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古老文字。整个祭坛表面粗糙简单,淡金色的符文刻画在祭坛上面,看上去妖异而庄严,就像那个传说中的时代。表面上看,这些梵文像是被人刻上去,若细看的话却会发现这梵文与祭坛融为一体,像是自己衍生出来,浑然天成,在淡金的梵文中能看到了一片血狱在闪耀。
祭坛的上面是一个由绿色石头雕制的底座,德拉修斯知道,那就是放置因陀罗瓶的地方。
拍了拍自己身上飘落的雪花,首席大巫师德拉修斯踏阶而上,在祭坛下的阶梯上行走,仿佛置身在星宇中漫步而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星河之上,他缓缓而上,眼神迷离。
整个祭坛上只有他踩在阶梯上的脚步声,此祭坛不算高,就在他将要抵达祭坛顶部之时,在祭坛下的巫师们再次开始吟唱他们古老的咒语,玄奥难懂的音节像是使德拉修斯的脚步踏上了某种奇特的节奏。这还只是第一步,他缓缓转身,看向了另一侧。一群身穿藏袍的当地人犹如木偶一般地站在那里。
这些人大约有几百人,老少男女都有。看得出都是附近的居民。他们就是巫术联合会准备进行血祭的人牲。在巫术的作用之下,他们的表情显得安静而木讷。默默地站在那里,浑然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何种命运。
德拉修斯站在祭坛上沉默地低着头,良久才抬头道,“你们终于来了!”
“是的。我来了!但不是我们,只有我一个人。”破军从山下慢慢走上来,他虽然只是孤身一人,但走得缓慢却无比坚决。
“其他人呢?”德拉修斯淡淡地道。
破军一路走来沉声道,“我一个人难道还不够么?”
“明知必死,你也要来?易术理事会的信念真的如此重要么?”德拉修斯看了他一眼,随手指向了那群人,“你想拯救他们。但是你仔细看看他们,你根本不认识这些人,他们也永远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解除巫术之后,他们依然各自回家,过着庸庸碌碌平平淡淡的生活。即便你为他们而死,也得不到一点点的感激。”
“你活着,难道是为了别人的感激和认可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的人生也未免太悲惨了点。”破军淡淡一笑,“我为自己活着,无论何种情况之下,我都知道永远不能背叛自己内心的感受。否则就会难过。我不想在几十年之后回忆今天的时候有所愧疚,所以我必须来。不全是为了这些无辜的人们,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你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你自己么?”
“好!不愧是易术理事会最年轻的理事之一,这份胆识气魄令人钦佩。我知道你从刚才就一直在附近窥视着一切,想必是在等待一个下手的机会。现在怎么不继续等待了?”德拉修斯微笑道。
破军点点头道,“不等了。因为我知道,这个机会你永远都不会给我。所以我只能选择主动出击!”破军伸出了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整个祭坛周围的区域都被他的十指所掌控,精纯的术力在他的指间缭绕。
他的这个举动引得周围的巫师们一阵慌乱,几个大巫师感觉到了破军的术力强横,都围了上来。
“都下去,他的对手是我。”德拉修斯微微一摆手道。那群巫师立刻无声地退去。
德拉修斯看着破军道,“弗兰克陈,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时至今日,我竟然会把你这样一个年轻人当做自己的对手。不过你确实配得上做我的对手,你是一个坚持理想的人,从这一点上,我们两个人很相似。而我一向认为,能够坚持自己理想的人是高贵的。”
破军冷冷地喝道,“废话!”他指尖积蓄的术力骤然爆发!他破军坐命,特殊的八字赋予了他极为刚烈的秉性,也使他在术法之道上远超其他人。跟随杜先生之后,又被可刻意培养成了六壬神课传人,就是看重他本命之中的烈血杀气。
他一出手就是极为刚猛的路数,而他手指间的指诀运转,也始终使自己占据术法位置上的主动。德拉修斯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强大的压迫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过就在他后退的时候,他口中缓缓念了一个古怪的音节。破军骤然发现自己的术力攻击,虽然打在了德拉修斯的身上,却如同击向了虚空之中。轻飘飘地没有任何的作用。“年轻人,无论是东方的术数还是西方的巫术,究其根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们通过手势和脚步来促发术力产生作用。而我们则采用更直接的发声。但事实证明,通过声音频率的刺激来促发术力,比你们这种手势模拟要强大得多。”德拉修斯阴沉着脸,逼上前一步。破军根本不和他废话,双手再度结印。“壬水属阳,天一生水。大六壬!”破军低声喝道,随着他的这个手印结成,壬子、壬寅、壬辰、壬午、壬申、壬戌,六个干支方位同时爆发,这是真正的术家大六壬术法,强绝无比的术力在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