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破军答应了,范剑南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稍微一愣神的功夫,他马上警觉了起来,“你在这里的事,还有多少人知道?外面那几个印度人可靠么?”
“你所指的可靠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是杜先生的人,和理事会没有丝毫关系。[就爱读书]当然,也更加不可能和印度秘教或者是欧洲巫术联合会有关。”破军淡淡地道,“只要我走出这个门,他们就会忘了我来过。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范剑南苦笑道,“我已经开始不放心了,因为我突然感觉到,你现在有危险了。”
“什么意思?”破军皱起了眉头。
“一个卦师的预感。至少有三个人,正在向这边靠拢,虽然他们极力在掩饰自己身上的术力波动。但是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范剑南低声道。
“欧洲巫师?”破军微微一惊。
范剑南摇摇头道,“似乎不像,更像是理事会的人。你确定你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吗?”
破军摇头道,“绝对不可能是理事会的人。我来这里的事,理事会没有一个人知道。”
“那就更是问题了,他们已经进来了,绝对是中国的术者。”范剑南缓缓道。
破军冷笑道,“来了也好,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居然连我这么隐秘的行踪也会被察觉。”
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轻轻的叩响了房间的门,破军和范剑南的脸色都微微一变,这个人来得好快。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破军沉声道。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但穿着整齐,保养得极好。他笑着走进来道,“话是这样说。不过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进门先敲门,起码的礼貌还是要的。”
破军一看到这个人,脸色骤然变冷,“居然是你。好,很好。”
那个人也不客气,很自然的坐在了范剑南和破军的对面,缓缓道,“我不好,其实我一点都不好。相对于理事会新任的理事弗兰克陈来说,我只能是一条丧家之犬,连来一趟印度也要躲躲藏藏。这样的生活又怎么能说好?”
范剑南冷静的看着这个人,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个人绝不简单。虽然看起来神态很自然,但是精气内蕴,就像是一把藏在刀鞘中的利刃。
那个人,似乎刚刚才感觉到范剑南的存在,微笑着对破军道,“没想到你这里还有朋友,怎么?不想为我介绍一下吗?”
破军还没有说话,范剑南却先笑了起来,“我感觉我们之间用不着介绍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我们已经打过交道了。你知道我是谁,我大概也猜到了你的身份。”
“哦,那么请问你我是谁呢?”这个男人微笑着道。他说话的时候总是面带微笑,表现的非常和蔼。
“你姓王,英文名字马歇尔马歇尔。”范剑南微微一笑道,“易术理事会的前任理事。”
破军冷冷地道,“不错,就是这个人。”
马歇尔王微笑道,“这么说来,你就是在中东坏了我大事的人。让我想想,你是范坚强的儿子,叫范剑南对吧?作为一个年轻人来说,你很有本事,我很欣赏你。不过作为对手来说,你还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谢谢,很多人都非常讨厌我,但我依然过的好好的。”范剑南耸耸肩道。
破军冷冷地道,“剑南,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既然来了,难免需要来一场恶战了。马歇尔,你的人虽然比我们多,但我也未必就怕了你!”
马歇尔王微微一笑,“难道我们见面总是要打要杀么?破军,我知道你和杜先生是穿一条裤子的。不过我依然不想杀你,至于这位小伙子,我更是欣赏多余怨恨。”
“哼,那你想怎么样?”破军喝道。
“你知道,自从我离开易术理事会之后,日子过得很不好。而这一切,都是拜你和你的上司杜先生所赐。但是我不想追究。如果要谈报复什么的,首先得承认我的失败。你知道失败总是令人感到厌恶,所以我不谈报复。今天我到这里来见你,是为了其他的事情。”马歇尔王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才会大老远的赶过来,只是为了避开理事会的视线和你单独谈一谈。”
“如果想让我背叛理事会,你还是免开尊口。”破军冷冷地道,他站了起来盯着马歇尔道。“很早就听说,你是理事会仅次于杜先生的高手。可惜我从来没有见你动过手,不知道今天能否一见?”
马歇尔王悠然拿出一个精致的烟盒,抽出一支烟,随手拿出了打火机。他看了破军一眼道,“我抽完这支烟,如果你还能站着说话,我立刻转身就走。从此退出术法界,去南美了此残生。”
破军脸色一变,他已经感觉到了马歇尔王那危险的气势直逼而来。如果原先马歇尔王只是一把藏在刀鞘之中的利刃,这时候这把利刃已经出鞘。
马歇尔王看着破军,缓缓地抽了一口烟。他吐出的烟雾缓缓向破军的方向飘了过去。破军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淡淡的烟看在破军的眼中,却如同世间最危险的杀人利器。
烟气随风化形,如同兵法所云,“兵无常势”!在术者的理解之中也可以称为术无常势。
这是抛却掉一切术法之后的本源术力,术法在马歇尔王的运用之中,已经脱离了法的范畴。而成了一种势。烟随风势,这势的背后却是强大的术法力量。
马歇尔王喷出的这一口烟虽然很淡,而且随着空气的流动不断的改变着形态,却始终没有消散,破军却硬生生地被这口烟逼退了一步。他向后退了一步,脚下一变改换了一个方位,然后双手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竖在胸前。
两个人象是僵持住了一般,只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凝视着空中飘来荡去的烟雾。
范剑南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开口道,:“遇庚则杀遇戊则防辛为弱杀己为弱防。”说完他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放在了马歇尔王的面前。
马歇尔王和破军的术法争斗形成了一个局,而这只烟灰缸的位置恰恰打破了这种短暂的平衡,这烟雾对破军形成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马歇尔以术成势,以烟气争势。范剑南的这个举动却象是釜底抽薪,一举破坏了马歇尔已经形成的势。
破军心领神会,手上的指诀快速变动,曲起一个指节回防,而大拇指却快速点向了庚位。
他面前的那烟雾终于飘然散去。
马歇尔王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两位都是术法界难得的奇才。年纪轻轻却深得玄术秘法的神髓。不过.。”他又是微微一笑,“这支烟我才抽了一口,你们真的有信心能够击败我么?”
范剑南看了破军一眼,缓缓地道,“说实话,没有。即便我们两个人联手,也未必能在你手下撑过一支烟的时间。”
“那又何必死撑?”马歇尔王微微一笑。“我也只是想谈谈而已,你们为什么不听听我想说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兴趣。”破军寒声道。
马歇尔王微笑道,“不愧是理事会的中流砥柱,坚强而且忠心。不过,如果我说的事情,对易术理事会并没有坏处,反而有好处呢?”
“好处?”破军冷笑道,“你会对理事会有好处?”
范剑南突然开口道,“破军,既然王先生这么诚恳,我们不妨听听他的话。你先坐下来如何?”说完他向破军使了一个眼色。
破军冷冷地道,“我这个人好赌好色,确实浑身毛病。但是还没有沦落到和背叛者坐在一起地步。”说完,他走到了包厢另一边的沙发旁坐了下来。
马歇尔王耸耸肩道,“那我就直接说了。事情是这样的,我知道理事会保存了一份资料,我希望你能把它给我。我知道,那个地方没有几个人能够进去,而你这位新任的理事却是有资格的。”
“资料?理事会成立几百年,位于圣弗朗西斯科的地下藏书室汗牛充栋。历代术者所收集的资料何止百万。我怎么知道你要的是什么?”破军冷笑道,“就算知道,我又为什么要给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敌人,不是朋友。”
马歇尔故作惊讶地道,“真遗憾,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不过,友谊不在,买卖还在。我可以花钱买,如果你需要钱的话。”
“留着你的脏钱养老吧,你比我更需要。顺便还能买块风水好点的坟地。”破军冷笑道。
范剑南眼珠一转,不动声色地道,“什么样的资料?”
马歇尔王淡淡地道,“那是一份二战时期的资料。关于德国纳粹在印度和中国进行考古的所有文字和影像资料。我记得都保存在理事会的收藏品之中。我要的就是这个。”
范剑南心中微微一惊,他忍不住捏了捏口袋中那只装着资料的移动硬盘,但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破军同样有些吃惊,但也同样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马歇尔王道,“为什么你会对一份过去这么久的资料感兴趣?要是术法方面的也就罢了,可是考古?你什么时候对考古开始感兴趣了?”马歇尔王微微一笑,“我的兴趣爱好很广泛,你觉得我会一一全部告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