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把苏玄水带到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 网)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苏玄水坐在了沙发上,冷冷的看着范剑南。
范剑南摇了摇头地道,“两件事,第一,别再去惹苍云啸。第二,这次我们是为了其他目的,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但杀死魏如山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个不需要我说,你也会明白。”苏玄水毫不相让地道。
范剑南看着他道,“错了,杀魏如山不是目的,解决他布下的风水大阵才是我们的首要目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借助我们的手除掉魏如山,否则你不会主动来找我们。我不希望你扰乱整个大局。”
“我也希望你明白一点,魏如山不是普通人。他这次逃掉之后对我的威胁有多大,你应该知道。他会借助巫术联合会和马歇尔王的势力把我置于死地。我要想避免这个局面,我就必须赶在他恢复力量的时候除掉他,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苏玄水不以为然地道。“我可以协助你们,但魏如山必须死。”
“那就各走各的路。”范剑南冷冷地道。
“各走各的路?开什么玩笑,你们需要我。这一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况且,即便我不杀魏如山,林若谷只怕也不会甘心就这样算了,他们之间的仇恨不可能化解。尤其像林若谷这样老派的人,对所谓的门派师承看得很重。你看他那身行头就应该知道,这年头哪还有穿长衫的。你觉得他会这样放过魏如山么?”苏玄水大笑道。
范剑南不得不承认,苏玄水的看法正是他所担心的。
要破解风水大阵必须依靠林若谷,而魏如山也知道这一点。一旦发现魏如山的踪迹,林若谷会非常要想除掉他。而魏如山却很可能利用林若谷对他的仇恨制造一个陷阱,因为对他们而言,林若谷一死,这个风水大阵将无人能解。
林若谷的目标是魏如山,而魏如山、巫术联合会以及马歇尔王的人,他们的目标又何尝不是林若谷?这是一场博弈,任何仇恨的感情因素都会是影响这场博弈的关键。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道,“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走。因为事情太急,所以一切的手续都由他们办理妥当了。我们确实需要你,但是你最好别抱有其他想法暗中搞事。”
苏玄水微微一笑,“没有问题。”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范剑南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苏玄水的话,他根本就不信。这是一个比魏如山还危险的人,只是目前出于自身利益,苏玄水才会跟他们走到一起。
苏玄水走了之后,范剑南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卷起了袖子,他的手臂上一条条筋络毕露,只不过普通人的筋络血管都是青色的,他的却是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血管中的血会随时爆出体外一样恐怖。
范剑南关上了门,拿出了电脑,开始看他扫描下来的那下半本遁甲天书。中东的问题确实很棘手,但他自己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只怕血裂症随时会爆发。
电脑屏幕上的图片很清晰,泛黄的纸张上一个个蝇头小楷,还有不少的图形,甚至有很多是直接用卦符来书写。
遁甲天书的下半部非常怪异,抄录这本书的术者似乎曾经想给予注解,在一旁写了很多注脚文字。但又似乎没有什么把握,因为这些注解涂改得很厉害,到了后来,直接就不写注解了。只是用笔圈圈点点,但却没有说明。
这让范剑南很费解,不过想想也是正常。没有接触过上半部遁甲天书,而想注解下半部,其难度可想而知。( )( 网)哪怕抄录这本书的术者也曾是当时的顶尖术者之一,但他毕竟不是范家的人,所以对这种遁甲天书也大感困惑。
但范剑南感觉奇怪的是,这下半部和上半部几乎毫无联系。如果脱离开看的话,范家祖传的上半部遁甲天书应该是很全面的,而这所谓的下半部根本就像是多余的。内容上也很难和上半部形成统一,而像是自成一派。
“难道这本书是伪作?”范剑南忍不住皱眉自语道。
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假其他名义写成的书。尤其是这种卦术类的玄学著作,动不动假托什么周公,甚至假冒黄帝著作。这本遁甲天书会不会也是一本古代流传下来的伪作?而当时的术者不明就里,就误以为是真本给抄录了进去?
范剑南心里微微一惊,但随即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抄录这本书的术者写下的那些注解,可以说令他大开眼界,对术法理论的见解极其精辟。按照这个人对玄术的认识程度来说,绝对称得上一代宗师,他绝不可能会花时间抄录一份伪作。
范剑南心里一动,难道这下半部本身就是自成一格,独立生成一个术理系统?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在无锡老宅里得到的那个古遁甲盘。那是一个六层遁甲盘,如果按照一般的奇门遁甲摆盘的话,三层就够了。除非还需要另一个不同系统的摆盘方式,那多余的三层才能用到。
他忍不住把手伸到衣服里面,那面古盘在他怀里触手生温,宛若有生命一般。
他拿出了那只古盘,仔细的看着。盘面有些泛黄,透出动物骨骼特有的光泽。据杜先生说,这应该是一只古代巨龟的腹部板甲磨制而成,年代久远,其性通灵。
范剑南试着用一丝术力渗透到盘上,把上面三层按照奇门遁甲的普通方式排开,而下三层,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古籍思考了很久才开始动手摆盘。“三奇应克,八门吉凶,天盘九星,阳遁阴遁,怎么看也不应该是这种摆盘方式……”范剑南默默地自言自语道。
终于他手里的龟甲盘停下了,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这个怪异的龟甲盘。骇然道,“这不是遁甲,这下半部岂不是用甲么?”
奇门遁甲的含义是什么呢?就是由“奇”,“门”,“遁甲”三个概组成。“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是隐藏的意思,“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所谓“遁甲”是甲为天干之首,在十干中最为尊贵,它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六仪”就是戊,己,庚,辛,壬,癸。隐遁原则是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己,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
但根据这下半部的遁甲天书的论述,这原本应该隐遁的六甲,却成了担当主要应用的角色,这简直闻所未闻。
范剑南看着手里的古盘,他有点傻眼。如果说一直以来他所惯用的遁甲术,是以六甲为首脑,而深藏幕后。现在这个却是以六甲为将帅冲锋在前,横扫天,门,地三盘。另外还配合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
范剑南看得心惊动魄。这样的排布方式,根据具体时日,以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以占测事物关系,性状,动向,选择吉时吉方。是他以前从未想到的,但却似乎非常合理。看似和他所学的前半部毫不相关,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补充。
范剑南突然放开手中的古盘,抱起了脑袋。遁甲天书的上下两个部分同时运作的话,需要超大的计算量,他的心算完全不够了。范剑南只觉得脑袋里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几乎伏倒在桌上。
他连忙伸出了手,按照脑中的记忆用手指的指诀帮助计算。随着指诀的运转,淡淡的术力在他的指间微微跃动,形成了一种特异的规律。范剑南却并没有感觉到,他依然沉浸在这种玄奇的发现之中。
直到书房的门被推开,范剑南才收起手势,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
进来的是冯瑗,她看着范剑南有些惊讶地道,“你……昨天一夜没睡?一直呆在这里?”
范剑南一愣,他皱了一下眉,低头看了看腕表。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夜,而书籍里那个范例术局还没有推算完成。他惊得又坐下了,喃喃道,“简直难以置信,太难以置信了,我竟然在这里坐了一夜,也没能完成书上的这个术局。”
“你在说什么啊?”冯瑗担心地看着他道,因为范剑南的举动和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他虽然一夜没睡,但看起来精神却出奇的好,整个人都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振奋状态。
范剑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活动了一下,按照道理来说,自己沉浸在术理之中算了一夜,自己的指诀也应该推算了一夜,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手指的酸胀和不适,这简直太奇怪了。
他的脸色猛然一变,卷起了袖子。手臂上的血色经络犹在,但是却已经不像昨天凸出的那么厉害了。“果然是这样,我发现了!我发现了!哈哈哈哈!”范剑南陡然大笑着抱起了冯瑗,连转了几个圈。
“啊……发现?”冯瑗被他的样子完全吓到了,“我看你是发疯了吧?”
“不不,完全不是这样。你看我发现了什么?一种新的遁甲术,不,不应该是遁甲,应该改成现甲。哈哈哈,而且我发现了所谓下半部遁甲天书治疗血裂的秘密。在进行高强度的计算时,一个术者,很自然的会用指诀来帮助自己记忆,干支和方位。
而术力会跟着手指的运动而运动,按照下半部遁甲天书的原理,会达到了一种特殊的运转规律,中和了因为过度使用遁甲术造成的血裂症状。因为下半部的遁甲天书,完全是一种反向结构。“范剑南大笑着跑出了书房,兴奋地高喊道。
冯瑗忍不住摇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数学家阿基米德会从浴缸里跳出来高喊了。男人都是这么神经质么?”
范剑南笑着道,“因为我本质相同,卦师和数学家一样注重理性和逻辑。当真正的发现暴露在眼前的时候,我们这种人总是会忍不住感性一回。”
冯瑗笑道,“好啦,没事就好,赶紧去换换衣服准备一下。你的那几位阿拉伯朋友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三个小时之后的航班。”
范剑南猛然醒悟过来,立刻向洗漱间跑,一边跑一边道,“其余人呢?准备得怎么样?”
“都没什么问题了,除了苍云啸和苏玄水。”冯瑗随口道。
范剑南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道,“没打起来吧?”
“这倒没有,林老鬼镇着,他们倒不敢怎么样。只是相互之间就像两只斗鸡一样,斗志昂扬啊。”冯瑗道。
“那就好,我就怕他们两个出事。”范剑南匆匆洗了下脸出来换了件外套。“那帮阿拉伯哥们在机场方面安排得如何?”
“外交专机,外交部的特许签证,石油国家什么都缺,就不缺钱。不得不说,魏如山断油这一手,打在了他们的痛处。这帮财大气粗的土豪现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冯瑗叹了口气道。
范剑南点点头,“好了我们这就去找他们,直达多哈。”
多哈位于卡塔尔东海岸的中部,濒临波斯湾的西南侧,是卡塔尔的最大港口。原为采珠船的集散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石油工业的发展日趋繁荣,港口不断扩建。
范剑南等人乘坐专机前往多哈的机场,他们的行程是严格保密的。因为这件事牵涉太大,即便是卡塔尔方面知道他们这趟航班的也不多。
两个小时之后,范剑南等人就从多哈机场的出口走了出来,飞行时间其实并不是很长。只是他们一出机场立刻被几辆轿车接走。连想多看一眼景色的机会都没有。
“多哈的市内街道宽阔,有许多呈现阿拉伯民族特征的高大建筑。有埃米尔王宫、首都大清真寺、国家博物馆、水族馆等。多哈海滨大道是全国最漂亮的大道,是多哈市民主要休闲、健身的地方。”翻译在车上对他们介绍道。
大道中间有宽阔的绿地种植着绿茵茵的草坪、常年盛开的鲜花和高大的椰枣树。中部还有一座较大的街心公园-贝达公园,里面有多处反映海湾阿拉伯国家传统习惯的艺术雕塑,在这里常举行大型的露天庆典活动。
除了这些,多哈俨然是一处大工地,到处大兴土木。一切都像刚刚醒来。众多拔地而起的现代化高层建筑正取代传统的土黄色小别墅,成为新地标。那些日夜不休的工地上,商业区的边缘,车辆和机械喧哗不停,来自南亚次大陆的工人们闷头干活。这已经显示了多哈试图成为迪拜第二的决心。
卡塔尔埃米尔宫就座落在海滨大道的一侧,许多政府机构如外交部、经贸部、财政部、内政部、中央银行等均沿大道而建,一些现代化建筑在这条大道上竞相一座接一座地矗立起来。无不显示着石油带来的巨大财富。
几个阿拉伯人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话之后又对翻译低声说了几句话,翻译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过头道,“有些临时状况需要处理,我们会把你们安置在皇宫酒店。”
“什么状况?”范剑南皱眉道。
翻译苦笑道,“还有几位巫师被请来了,他们和你们一样,也是欧佩克请来解决这起神秘事件的。据说还有几位非常厉害的。我还得过去一趟,把他们接到皇宫酒店。”
“巫师?”范剑南皱眉道。
“是的非洲找来的,伏都教大巫师。”翻译耸耸肩道。“放心,酒店有人在等你们,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是贵宾,即便是需要中餐也只需要吩咐一声。”
龙大胆笑着道,“我倒没这么挑剔。到了阿拉伯国家,不吃葡萄干手抓饭和烤全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翻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范剑南明显的感觉到无论是翻译还是那几个阿拉伯人都非常的不安,神色之间看起来有些焦虑。
到了皇宫酒店,众人下车,立刻就有人迎了出来。范剑南一看到迎出来的这位美女,不由的笑了。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欧佩克官员会对他们这么礼遇了。因为走出皇宫酒店来迎接他们的这个美女正是杜先生的秘书,那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女孩。
“这不是柠檬茶么?”范剑南指着这个美女笑道。
“是宁梦茶。”柠檬茶瞪了他一眼,不过随即自己也笑了起来。这个女孩笑得时候眼睛弯了起来,笑得很好看。“各位,里面请吧。我代表杜先生全面协调你们和欧佩克之间的事情。各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龙大胆有些惊喜地道,“任何………真的任何需要……都可以?”他一脸的猥琐相,让范剑南忍不住叹息。果然龙大胆随即就被林钟秀一胳膊肘,撞得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