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自在天!”
凌风一连喊了十几声,只觉空山寂寂,绝不见回应之音,倒是那打斗声更见激烈了。
但觉那轰隆响声明明就在耳际,又似在天边,仿似来自虚无,又隐于虚旷,无迹可寻。
凌风那紧锁的眉头如两道深深的沟壑,仿佛能将内心的焦急尽数彰显出来,可即便他心急如焚,却像是被命运之手牢牢束缚住一般,毫无办法,只能在那里干着急,那模样就如同被困于绝境的困兽,满心的无奈与无力在脸上交织。
缓缓仰头,那一双眼眸好似穿透了层层云雾,直望向那苍茫的苍穹。
那苍穹之上,云朵变幻莫测,时而如奔腾的骏马,时而似温顺的绵羊,它们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姿,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浩瀚天地之间遵循着某种神秘的规律,周而复始地轮回往复。
而此时的他,站在这片广袤的天地之下,显得如此渺小,宛如沧海之中的一粒粟米,那般微不足道,仿佛轻轻一吹就能被吹散在风中。
凌风不再去想,而是盘膝坐下,运起了长生诀功法。
随着功法的运转,一股神秘的气息在他体内悄然涌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经络间穿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起来,每一分每一秒都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三天的时光悄然而过,当他再次从修炼的状态中醒转过来时,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身体恢复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然而,当他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那六人的身影,他们仿佛凭空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尽管如此,那激烈的打斗声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显然六人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真他娘的能打!”
凌风骂了一句,又想道:自和墨羽轩他们分别已有三四天,想来上古秘境早已开启了,我即刻起程说不定还能在上古秘境入口关闭前赶上。
凌风再也没有心思去管战局如何,想的却是早早赶往上古秘境斩杀郭进那厮。
再一个就是他没有忘记寻找楚琇莹,一想到心爱之人至今未有半点音讯,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不觉已湿了眼眶。
心念百转间,已祭出了绝影剑,御剑向着南飞去。
坠仙山脉很大,即便是在千丈高空俯瞰下,依旧是一望无际。
待出了坠仙山脉,又过了三天!
得到了沧溟地界,凌风猛然想起自己并不知上古秘境所在的方位。
这也怪他先前没有跟墨羽轩他们问清楚,他倒是想找个人问问,但四下却又连个人影没有。
远远望去,这偌大的地界,山川壮丽,云雾缭绕,风景确是优美,却又少有修士来这开宗立派。
以至于飞了半天,连个宗门城池都没瞧了一个。
他停驻在半空之中,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懊恼。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身后传来一阵大笑,旋即便见两道人影到了身旁。
得见了这两人到来,凌风心中悲喜各半。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怪物和他化自在天身念身,两人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伤。
老怪物倒还好,只是体内气息紊乱,精神有点萎靡不振。
他化自在天神念身则就惨太多了,半边身子都打没了,剩下的半边身子也是越来越虚幻,仿似来一阵风都能把他吹散。
“怎的伤得这般重?切利天他们呢?被你们斩杀了么?”
“你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要本座先答哪一个?”
凌风道:“那就挑重点的说!”旋即白了一眼老怪物。
老怪物先是“哈哈”笑了一阵,道:“他们跑啦!可够通俗易懂!”
“嗯!的确够通俗易懂!”凌风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眼角余光扫过老怪物,那看似不经意的白眼,实则蕴含了对这位亦师亦友前辈的几分无奈与关切。
老怪物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开怀,似乎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唯有他能以如此豁达的心态面对一切。
凌风心想道:这人得有多久没见过血了,竟乐成这个样子?
虽是这般想着,却又不露声色的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进而看向了他化自在天,“你的伤可要紧?”
他化自在天呵呵一笑,单手竖在胸前,念了一声佛号,道:“不打紧,不打紧!小僧只是本尊的一道神念身,即便是没了也没什么,小僧这次来是再见你一面,感谢道尊当年教化。”
凌风笑道:“你先别忙着谢我,凌风至今为止没有半点忆起昔日往事。要说多谢也该是我多谢你才对,大和尚有一颗慈悲为怀的心,是苍生之幸。”说着,拱手作揖。
他化自在天见状,忙回了个大礼。
老怪物笑道:“你俩都别相互客气啦!本座最是受不得这套又臭又长俗礼。”
凌风话锋一转,叹道:“只是可惜了!”一想到切利天四人逃脱,仰望天空,眼中惆然之情表露无遗。
“此番战斗,虽未能将那切利天彻底留下,却也让他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再兴风作浪。”他化自在天见他满脸愁容,自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声音虽已微弱,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微微一顿,续道:“本尊虽被压在镇魔塔下,好在大自在功法圆满,切利天等人为防我本尊冲破封印,必定日日守着,不敢离开天音半步,自是无暇抽身出来重造祭坛!”其虚幻的身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随时可能消散,但那双眸中的光芒,却依旧炽热如初。
凌风道:“如若,有老怪物在一旁相助,你本尊是否能冲破封印?”
话音刚落,他化自在天的神念身再也支撑不住,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凌风望着他化自在天神念身消逝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
这位大和尚,前身虽是天魔阵营,但那份慈悲与坚韧,那份心中的大义,却让他心生敬意。
忖思间,耳边响起悠悠之声,老怪物笑道:“这世间之事,难以两全,倘若再有一尊准仙在旁相助,本座相信救出波旬和尚并非难事。你且宽心,这和尚手段大着哩,死不了!”
说着,摇了摇手,说的话看似云淡风轻,却又透着一股无奈和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