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打扰你们了。”
季耀也没有强求,本就是客套居多,事实上他那么热情好客也是图结个善缘。
凭着他的眼力,这群人仪表不凡,气度非凡,只怕来头不小。
福康安想起刚刚城里的热闹,随口提了一句。
“老爷,咱们得快些了,刚刚城里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我担心久了不安全。”
福康安警惕地说道,自从经历了几次生死存亡之后,福康安小心谨慎许多。
乾隆也深以为意。
“城里?发生什么了?”季耀好奇地问。
见季耀问他,福康安也没有推脱,但他也是知之甚少。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城东夏家发生了事情。”
季耀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立马精神了起来。
“城东?夏家?”
乾隆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怎么了?”
季耀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对于乾隆的问话,也是一语概之,不愿细说。
“哦,没事,我妹妹定的人家便是夏家。”说罢,担忧地看向前方。
照理来说,他妹妹的婚事该是下周的事情啊,那夏家又是出了什么事?
见季耀实在着急,乾隆提出让他赶紧进去看看。
季耀只好歉疚地拱一拱手,快步向城里走去。
大家都意识到可能真出事了。
“我们难道是搞事专业户吗?”和曦暗自嘀咕,怎么去哪都有意外事件呢?
晴儿和兰馨听到和曦的低语,忍俊不禁。她们习惯了和曦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
聪颖的她们也很快能够根据字面意思八九不离十地猜出意思。
众人也不耽搁,快步向城里走去,生怕久了又给堵上了。
福康安护在和曦身旁,晴儿和兰馨身边也各有护花使者。
“你们说会不会又有什么事啊!”和曦和晴儿兰馨咬起耳朵来。
根据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只怕又有事情了呢。
和曦暗暗叹了口气,挽住了福康安的手臂。
***
季耀快速地跑进城,迅速跑到了夏家。
这一看彻底让他傻了眼。
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还时不时有哭闹声。
季耀心下一沉,但只得硬着头皮挤进去。
夏家和季家同在城东,两家府宅距离并不远。
不过,夏家让他怔愣在原地。夏家一片缟素,愁云惨淡。
夏家挂起了丧幡,门前还有白布。
一看就是有白事。
有个很可怕的猜想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却不敢想。
季耀艰难地问着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的人看季耀很是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整个城的人都是社交悍匪,开始说了起来。
“这夏家啊真是不幸。”
“是谁死了?”
“还能是谁?当然是夏家的独生子夏斌咯,你没看夏夫人都晕厥过去好几次了。”
“听说夏家公子再过不久就要迎娶季家小姐了,你瞧瞧出了这档子事。”围观的群众言语中带着惋惜。
见自己最害怕的猜想被证实了,季耀差点没瘫软在地。
夏斌英年早逝,那他妹妹可怎么办啊?
季耀和夏斌基本上没什么交集,说难听点夏斌是死是活都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顶多像这些围观群众一样感叹一句可惜罢了。
但偏偏夏斌是他未来的妹夫,他妹妹还没嫁过去,先成了望门寡?
这哪能成啊!
但他的刺激远远没有结束,当下他准备快些回去看看妹妹的情绪。
却没想到还没走就看见几个人走了过来。
准确的说是被拖来的。
“季昕?”
季昕拼尽全力想要脱离桎梏,但依旧没能实现。
来人正是他的妹妹,但很快季耀就想到,季昕这时候来这里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季昕神情恍惚,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事实也的确如此。
季昕几乎是被胁迫而来的,而迫害她的人之中有她的父母。
季耀担忧地叫季昕。
季昕看见季耀的眼睛瞬间就有了亮彩。
“哥哥!”
“昕昕别怕,哥哥在这。”季耀的体格高大,常年在外也有点功夫在身,虽然不多。
接着季耀快步走到季昕身边,恶狠狠地瞪着那些家丁。
“还不快放开!”
“额……”家丁们很是为难,夏母原本可怜兮兮的神态也立马锋利起来。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乾隆等人是在季昕被拖来之后才到的。
但看这形势,哪还有不明白的。
季昕仿佛有了靠山和倚仗,迅速甩开家丁的桎梏,躲到季耀身后。
“昕昕,你有没有受伤?”季耀关心地问。
季昕摇摇头,这些天她经历了太多了。远远超过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承受底线。
前两天她还在畅想与夫君白头偕老,子孙满堂,转头就得知未婚夫被山匪给害死了。
还没来得及伤心难过,就被夏家的操作给镇住了,更让她难过的是季父季母竟然默认了。
夏母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上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拿出一纸。
上面详细写了对于季昕往后的限制,她要让季昕为她家儿子守身如玉。
原本她是想让季昕给他儿子陪葬的,但季家不会眼睁睁看着季昕死掉,她也不敢做得太过。
季昕还没从夏斌去世的悲痛中缓过来。
他们的交集并不多,但夏斌是个挺好的人,她也是乐意嫁给他的。
但这并不代表她想做望门寡。
十六岁的妙龄,还没享受过人生的美好,就要为这腐朽的陋习而葬送一生的幸福。
季父季母竟然没有半分意见,甚至还帮夏家把人给带过去。
季昕哀莫大于心死,挣扎着被带到了夏家。
和曦他们在人群中也看明白了。
这和季耀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啊。这种贞节牌坊和传说中先进的商都格格不入。
他对于家乡由衷的自豪感也瞬间打脸。
夏母上前泪眼朦胧地看着季昕。
“昕昕,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当我求求你。”
说着就要向季昕的方向跪下去,吓得季昕连忙扶住夏母。
但还让季昕心甘情愿地守寡,还是未过门的望门寡,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夏母正是打着这个主意,众目睽睽之下,她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