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的是华老大的私人飞行器,不但叫上了华老大和拉泽,而且从中央区的飞船起降台出发,堂而皇之地登记。
负责登记的是那个梁胖子,他一边在电脑上输入,一边啧啧道:“海卡提蹦极跳,这可是真正的冒险者游戏,没卵的家伙玩不来。”
登记完,他谄媚地说:“您几位能不能赏个脸跟我合个影?”
“那有啥。反正是去玩。”华老大自然同意。
梁胖子屁颠颠地拨了桌上的电话,“阿曼达,快下来,我这里有大人物。谁?讹诈者费米,还有王大榔头。”
电话里传来一声尖叫,梁胖子下意识地把耳朵离电话远一点,笑眯眯地说:“赶快下来吧。”
片刻之后,一个五短身材的胖丫头冲了下来,满眼小星星地拉住王楚斌不放,合影,签名,让梁胖子拍了一张又一张。
最后在梁胖子的提醒下,小胖丫头才礼貌性地要求大家一起合影,然后依依不舍地走了。
几人举步走向电梯,华老大看着王楚斌说:“有点身份也有好处。”
王楚斌有点不自在,悄声问:“录像不会发回母星吧?”
“你以为你谁?”拉泽酸溜溜地说。
“等等,残叔。”梁子拿着几张纸追了上来,媚笑着说:“例行公事,买个小保险吧。”
“你觉得我回不来?”
梁子神色不变,“你老人家怎么可能出事?!我这是借机赚点小费,最近越来越不好混了。”
“你这张嘴真能讲。得,”老残笑着摸出一个蓝风珠,塞给梁子,“四个人都签最高的。你办手续,受益人写你。”
“不能,我可不这么干,折寿。”梁子一脸真诚地说完,把蓝风珠塞入口袋,拿着保险单走了。
上了飞行器,拉泽看着已经坐在主驾驶位置上老残,冒出一句:“残叔你行么?这可不是汽车,也不是飞机。”
老残白了他一眼,“嘴欠吧?”
“不是嘴欠,是手痒。这小玩意一直没机会开啊。华叔宝贝得比娇娇还厉害,死活不让我碰。”
“必然。”华老大在副驾上说,“娇娇是女儿,迟早要泼出去的水。这可比老婆还亲。”
“坐好,把安全卡扣上。”老残启动了引擎。
拉泽有点不甘心,“咱没事。这也不是弹射座椅,没必要。”
华老大说:“让你戴上你就戴上。”
“那谁给你倒酒?”
“斌子。”华老大说完对着后面的王楚斌打了个响指。
王楚斌扣好安全装置,手指弹动,打开了嵌在半壁上的小冰箱,给一人倒了一杯。
拉泽端着酒杯,看老残喝了,自己才开始喝。
即使是正常航速,五百公里的路程四十分钟就能开到。
地面的景致先是变得非常平坦,好像一块干涸的盐湖。然后晴朗的天空下突然冒出一团云雾,铺天盖地,飞行器开始颠簸。
“你看,小楚。”老残指着雷达显示屏对王楚斌说。
上面什么显示都没有。
老残降低了高度,一头扎进了云雾。
颠簸更加剧烈,驾驶窗前白茫茫的一片,可见距离非常近。
王楚斌问,“咱们这样不会被追踪?”
“不会。他们有别的办法。”
王楚斌听了暗运异能,向下感觉。很快得到了反射。
下面怪怪的,形状好像一团,但绝对不是普通的地面。
他试着加大了异能的力度,但只是直穿透下去,什么反馈都没有得到。
两分钟后,雷达显示飞行器已经横穿了北极的坐标。还是一直显示下面什么都没有。
王楚斌正在思索拓扑坐标的关系,老残突然说了一声,“坐好。”
抬眼望去,前面的一大团灰黑色云雾突然高了起来,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巨人,王楚斌有一瞬间似乎都看到了一张人脸。
飞行器发生了异常的左右颠簸,老残握着手柄,在气流中左右躲闪。
那灰黑色的云雾翻滚着拥了过来,飞行器突然一个大幅度的侧倾,旋转着向下坠去,失重的感觉非常明显。
一股强大的向心力突然袭来,似要把飞行器坠入无底深渊。
“气旋!”拉泽喊了一声,声音都有点变。
飞行器却顺势一歪,向斜前方翻滚着,连翻四五个跟头,似乎彻底失控一般。饶是王楚斌定力这么强,都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
然而这么翻滚着,飞行器却闪出了气旋,一个侧飞,又从另一个气旋的边缘滑了过去。
刚冲出云雾,却见广袤的大地迎面扑来,转瞬便近在咫尺。
王楚斌脑中火焰腾起,准备一掌击出。
老残却已经把飞行器擦着地皮拉了起来,忽高忽低地打了一个大弯,向J生存区飞去。
云雾渐渐被抛在远方,地面恢复了那种灰色的丘陵地貌,气流变得平稳。
拉泽瞪着牛眼,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问老残,“你拿这个东西玩灵獴翻滚?”
老残一偏头,奇怪地看着拉泽。
“这小玩意是氢冰单引擎,你就不怕翻到一半的时候回火?!”拉泽牛眼仍然溜圆。
老残一努嘴,“有这两个家伙,你还怕摔死不成?”
拉泽看看脸色还没正常的华王二人,脸色突然一变,脑袋痉挛般地一摇。
“咋?”华老大不满地问,“不相信我和斌子的手段?”
“没,我在想,幸亏这不是弹射座椅。”
其他三人愣了一下,才想明白拉泽的意思。
老残设了自动巡航,起身离开了驾驶座,“得,后面你过过瘾好了。”
拉泽喜出望外地按钮解开安全装置,先伸手扶住了驾驶手柄,挪动屁股坐到了驾驶座上。
王楚斌回味着刚才那团云雾中的感觉,似有所得。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派人来收集资料,难道都能像老残一样安然无恙?
他问老残:“大家都是如此有惊无险?”
老残握着酒杯,淡然道:“坠毁比例很高。”
“那逃生的话,岂不是会被下面发现企图?”
“别让人抓到活的就行。之前做好准备,总有办法。”
王楚斌想起自己体内的冰毒,不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