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拉泽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身上的银针微微一疼,弄得他十分难受。
他看了看小屋里的通气口,对于幼兵抱怨,“你这里温度不够哇,老于。”
“瞎说。我这里是调好的26度,怎么可能不够?”于幼兵正在使用一个奇怪的轮盘,轮盘下面是一个槽子,里面有中药。
“阿嚏——”拉泽又是一下,“那我怎么连打喷嚏?”
“那是有人骂你。”于幼兵把槽子里的药末倒在一块布上,然后用小勺把药末分成五份,“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了,两个喷嚏是有人骂你。”
“三个喷嚏呢?”
“三个喷嚏才是你感冒了。”于幼兵转身出去。
拉泽强忍着,等他进来再打给他看。
结果于幼兵五分钟后才进来,他居然打不出来了,不满地说:“老于,怎么这些事都要你自己动手了?孙琦和依依呢?”
“依依家里出事了,跟我请了两周的假。孙琦这小子,从小王上次来过,就再没冒头,是不是跟你们跑了?你见到他告诉他,我把他开除了。”于幼兵嘴上说得很严厉,但是拉泽已经知道他似乎只是这么说而已。
他眼珠一转,顺着于幼兵的话茬说:“老于,你这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啊?怎么不找个女人?”
“咳。没啥看得上眼的。这里的女人……”
“都很贱,对吧?”
“倒也不能赖她们。这地方,不是正经人能活的。而且不能一概而论。好女人还是有的,就是……”于幼兵说到此处又不说了,只是摇了摇头。
“好容易能看上眼的,又有异能,对吧?”这些天来,拉泽已经知道于幼兵对异能者的抵触和自己差不多。
“唉,什么都让你说了。”于幼兵苦笑道,走过来给他捻动了一下身上的银针。
拉泽只觉一阵酸痛,哎呦呦地叫了起来,“饶了我吧,老于,我可没得罪你哇。”
于幼兵已经习惯他的大呼小叫,手下毫不留情,“你活该,让你按时来,你总是记不住,否则用得了这么久?你再这样我不给你治了,免得坏了我的名声。”
等酸痛感变为胀感,拉泽辩解道:“我不是忙嘛。让你去我们那里,你又不肯。你说你这里有啥好的?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咳,这不是每天都有病人来找我么?离不开啊。”
拉泽摇摇头,“你也真是的,老于。这里的人,能治得起病的人,根本用不到你。治不起病的人,你治好了他们也会在别的地方完蛋。你说你瞎忙乎个啥?”
于幼兵刚要辩解,拉泽一抬手,“别跟我说什么医者父母心。你要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怎么会连老婆都不娶?”
于幼兵一扇他的后脑勺,“坐好了,我给你卸针。”
把银针一根根拔出来,再涂上油膏,于幼兵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你让我再琢磨琢磨。毕竟在这里二十多年,习惯了啊。”
拉泽穿好了衣服,嘱咐道:“老于你这些天小心点。”
“行了,你别流氓假仗义,趁机给我心理暗示。谁会找我麻烦?”
等在堂屋里的墨鱼仔看到两人出来,立刻收起手里的蓝色漫画书,给于幼兵施了个礼,跟着拉泽走出了院,上了一辆小轿车。
开到巷口的时候,拉泽道:“停一下。”
他下车走到巷口的麻辣烫摊前,伸手拽了一串香肉串,然后把手里的牙币塞到了摊主手里,“不用找了。”
摊主嘿嘿一笑,说了句“谢了。”就把几枚鼠币扔到了摊角上的大陶瓷罐里,手心里的一颗黄明珠顺势滑落到兜里。
小轿车扬长而去,拐出了巷子。
拉泽把香肉串递给正在开车的墨鱼仔,说道:“趁热吃。”
墨鱼仔把拉泽的手一推,忿然道:“这不够地道吧,老费?你给李强一个黄明珠,就给我一串香肉?”
他是自然系异能,眼睛特别尖,早看到刚才两人的动作。
拉泽牛眼一翻,“你整天坐在车里看蓝色漫画,他站在街头吸225Rn,给他一个黄明珠的话,给你一串香肉都算优待你。”
墨鱼仔张着嘴,眼珠转了转,却没找到合适的话反击,一脸挫败地骂道:“妈的,说不过你。”
“阿嚏——”汽车驶入金沙丘前面的大路时,拉泽又打了一个喷嚏。
这算是第三个还是第一个?
想到于幼兵的说法,他一拍墨鱼仔的肩膀,“从前面进。”
墨鱼仔闻言急打了一把轮,拐入了金沙丘前面的停车场,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自有深意。”拉泽神秘兮兮地说。
他扳过后视镜,照了照脸上的络腮胡子,等墨鱼仔停好车后,一伸手把他鼻子上的墨镜摘了下来,自己戴上。
墨鱼仔伸手要抢,却被拉泽一把叼住了手腕,只能哀怨道:“日你,我这都第二副了。”
“你晚上找华叔报销活动经费去。”拉泽说完打开车门,晃晃悠悠地进了金沙丘的前厅。
他半侧着个身子,沿着右手边走向德州扑克大厅。从那里穿过去,后面有个防火楼梯,能通到华老大的办公室。
泰斯林正在那里等他。
路过休息区的吧台时,有个声音听着耳熟,“王大榔头也是我哥们,天天见。”
他扭头一看,发现是孙琦,已经喝得有点上脸,正在跟几个赌客吹牛。
他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嘿,你小子原来躲在这里,老于喊着开除你呢。”
孙琦转身,特别高兴地和他握手:“拉,啊,原来是费米呀,我这两天手风特顺,舍不得走啊。”说完还看了边上的两个赌客一眼。
拉泽问:“赢了多少?”
孙琦一摆手道:“不多不多,三十来万吧。”
“行啊,你小子。”拉泽赞美得很真诚。
王楚斌给孙琦的金卡就是二十万额度。除非他玩得特别冒,否则赢三十来万真是手风很顺。
“一起玩几把?”孙琦热情地邀请道。
拉泽知道他是装蒜,于是特别配合地说:“改天吧。我还找华老大有事。你自己好好玩,有事叫我。”
他说完转身就走,孙琦边上的一个赌客突然伸过一支笔,然后是一个本子,“费米先生,给我签个名吧。”
他好脾气地拿过本子,龙飞凤舞地画了几道,还给了那人,还跟他握了握手。
孙琦看着拉泽的背影,得意地对两人说:“怎么样?我没吹牛吧?”
两人点头称是,要签名的那人说:“孙哥,你们先去继续,我去取点钱来,再跟你讨教几把。”
“好说好说。”孙琦得意地起身,和另外一人走入了扑克厅。
那人走到停车场的车里,拨了手机,“老大,我在金沙丘外面。刚才跟人聊,有个家伙说和王大榔头是哥们。”
“真的假的?”电话那边的叶鸡很有点兴奋。
“我觉得是真的。”那人一副表功的样子,“我输了他五千,还请他喝酒。”
“嗯,将来给你报销。你能把他搞出来不?”
“悬。不过,老大,他好像是咱们的线人,至少原来是。”
“你稳住他,我这就过去。”
那人把电话一关,走出了车。回到德州扑克厅,一眼就看到满脸通红的孙琦,赶快换了一把筹码,过去在他们给自己留的位置坐下,对荷官说:“下把给我发牌。”
“不等大帘位置了?”孙琦调侃道,“看来你是不服哇。”
“当然。”那人一腔豪情地说,“今天不翻回本来,我就住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