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过去,却见华老大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他的警卫也完好无缺。
猫舞一声惊呼,正要逃跑,脚下却被人一绊,摔了出去。
安妍探手抓住了飞扬的金链子。
几个警卫扑了上去,把猫舞死死按在地上。
华老大看了看自己胸前,又用脚捻了捻地上的一颗子弹头,惊奇地看了看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茶十万,突然大巴掌一扇,“干你老母!”
一个手下从安妍手里接过项链,双手捧着走到华老大面前,毕恭毕敬地递了上去。
华老大把项链戴好,对着安妍这边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猫舞说:“把这个臭婊子拉去让狗@%!没一百条@#不许她死!”
几个警卫叉起拼命挣扎的猫舞。猫舞挣扎不脱,于是扯开嗓门咒骂,被一个警卫用橙子塞住她的嘴,架了出去。
茶十万的同伙看到他开枪的结果时就立刻把枪扔在了地上。手慢的被扑过来的警卫打倒在地。还站在那里的一个个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扫了这几个家伙一眼,华老大似乎没那么大怒气,“把这几个鳖孙给我放水牢泡几天,吃够苦头就放他们出去。管好吃喝,别让人说我华老大手黑。”
那几个家伙本以为死到临头,瑟瑟发抖,一听华老大此言,立刻纷纷噗通跪倒,大呼华老大是再生父母。
警卫踢了一个家伙一脚:“赶快起来,别脏了华叔的地毯。”
华老大突然一指不远处桌上一个穿着黑衣的玩家,“你不是茶十万的跟班么?”
那人浑身战抖,说不出话来,手里死死抠住两张牌。
几个警卫冲了过去,把那人拎了起来,从他怀里搜出了一把手枪,立刻就扭着他往外走。
“等等。”华老大却走了过去,拿起那人面前两张牌,翻开在桌上。
是一对A。
看着他面前积聚起来的筹码,华老大明白了。
原来这家伙本来也是准备一起行动的,但手风一直不错。猫舞发信号的时候,正捞到一手好牌,舍不得这机会,就没参与行动。
乜了那家伙一眼,华老大嘿嘿一笑,吩咐道:“让他玩下去。既然一直在赌,金沙丘就不能坏了自己的规矩。”
转向大厅的众人,他中气十足地说:“对不住,诸位。小插曲,小插曲。大家请继续。”
警卫各自就位,巡视也恢复了常态,荷官们开始对自己赌桌上的玩家报着出事前的情况。
看那个玩家居然安然无恙,其他赌客彻底放了心,开始回到各自的牌局上。王楚斌这桌的人也纷纷议论,说金沙丘果然是认赌不认人,有规矩。
“那枪怎么回事?”安妍好奇地问。
王楚斌想了想,低声说道:“他捡到的军火库可能是垃圾。是通过那种太空垃圾船运来的。没有密封装置,也没有保温。金属在真空低温低压的情况下会变脆。那枪可能早就报废了,虽然外表看着没什么变化,击发的时候随时可能爆膛。”
“那你的枪也是这么捡来的?”
“对。”
“那你怎么没事?”
“我知道会有这种问题。捡到了枪就用根绳子拴在扳机上,然后自己躲在大石头后面拉。一共试了二百多把,不是打不响,就是爆膛,最后我彻底不敢试了。否则我也不会用这么老式的步枪。这支是我在一个旧飞船的船长室里偶然找到的,可能是船长的私人收藏品。”王楚斌谈起自己的K98津津乐道。
“All-in。”对面的一个玩家把自己的筹码推了出来,后面三个玩家立刻掷牌。
王楚斌这才反应过来,打开自己的牌,看到两张红色的A。
把牌一合,他淡然道:“我跟。”
几把牌后安妍终于回过神来,不再说话,脸上也什么表情都没有。
第一天的比赛直打到夜里两点才结束。王楚斌等荷官清点了筹码,长长地抻了个懒腰,感到还真有点累。
一直在旁边安静观战的安妍却仍然精神抖擞,和他去停车场的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
王楚斌发现她居然把所有的关键牌都记得一清二楚。
耐心地给她解释着自己每一个动作的动机,他心中暗自感慨:这小丫头真是个天生的扑克手。
不过他没有把自己的感慨说给她,免得给她不合适的鼓励。
虽然很喜欢扑克,但王楚斌一直认为娱乐可以,但不能把这个当成一切。
哪怕是在海卡提星。
两人开车去于幼兵那里吃夜宵。安妍下车之后,突然冒出一句:“小楚,我才发现,你藏了好多技术没告诉我。”
“你本来就不该参加。”王楚斌目无表情地说。
她气得伸出小拳头,在他胸前一捅。
他赶快退身擒住,“不要动异能,小心影响治疗效果。”
“谁知道能不能好?”她没有挣扎,反而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难道她听到了点什么?
她心中一酸,正在想怎么措辞,忽然感到了一股极其微弱的异能波动向他袭来。
原来是她在试探。
他心呼好险,脸上不露声色,满不在乎地说:“不能好再好不过,免得我整天都要防着被你暗算。”
这句话运足了他的自我控制力,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很真实。
“我要是好不了,就一辈子赖上你,吃你的,喝你的,然后……”她恢复了平时的神态。
他乐呵呵地回敬道:“你小心变个大胖子,裙子都穿不了。”
于幼兵他们都还没睡,在堂屋等着两人。孙琦和依依一边招呼他俩吃饭,一边打听比赛的情况。
安妍又来了精神,对着于幼兵三人大声诉苦,说王楚斌如何如何藏私,导致她很快出局。
王楚斌也不反驳,假借闷头填肚子,想着心事。
今天他一边玩,一边分神关注着周围的环境,却没有看到拉泽的影子。
难道这家伙真要等到最后的那个终极挑战赛才冒头?
他本来打算如果今天能见到拉泽,就干脆退赛不玩了。现在看来,如果这家伙一直不冒头,还真要打到前三才行。
八百多人的锦标赛,打到前三可不是一件光凭努力就能办到的事。
至少这几天都要住在这里,好养精蓄锐。
吃饱之后,他对于幼兵说了自己的想法,准备和孙琦挤在一屋。
于幼兵听了却很认真地对他说:“既然要比赛,不如你住我的房间,我跟孙琦挤一挤。”
王楚斌和孙琦赶快拒绝。
“你打呼噜?”于幼兵问孙琦。
孙琦摇了摇头。
“那我打呼噜?”
孙琦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也摇了摇头。
“那咱俩住一屋怕啥?”于幼兵脸上一副不解的样子,搞得孙琦张口结舌,逗得依依和安妍格格直笑。
于幼兵正色道:“你让小王好好休息休息。这比赛我知道,拼到最后,靠的都是体力。”
“我真没事,于大夫。要是独自占了你的房间,我反倒要良心不安,睡不踏实了。”王楚斌很实在地说。
“就是就是。不行我自己去仓库睡。”孙琦附和道。
于幼兵只好不再坚持。
反正明天的比赛下午才开始,大家都不着急睡。于幼兵指点着依依给王楚斌配了清心茶,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听王楚斌讲今天赌场发生的那件新鲜事,安妍在边上补充。
王楚斌不怎么善于讲故事,但今天这事本身就很离奇,再加上猫舞和茶十万又跟在座的人发生过接触,所以三个人听得津津有味。
说到最后,他却羞于重复华老大对猫舞的处理,倒是安妍大模大样地重复了一遍。
“该,就应该那么治这个女人。”孙琦恶狠狠道。
依依白了他一眼。
于幼兵撇撇嘴。
孙琦辩解道:“哼,再狠点也应该!她还偷了我和斌哥的钱,介下全泡汤了。”
依依迟疑道:“你们的钱不都给我么了?”
“怎么回事?”安妍一脸好奇。
王楚斌看了看依依和孙琦,“你俩说,我喝口茶。”
孙琦和依依你一言我一语,给安妍讲述当初王楚斌和孙琦如何去恒昌玩老虎机,如何中了大奖,如何救下依依,又如何跟猫舞她们发生冲突。
依依现在讲来,仍然对王楚斌非常崇拜。
于幼兵还在边上不停插话,给王楚斌戴高帽,弄得他脸都有点红。
“你和你表哥到底啥关系?”安妍抽冷子问孙琦。
“呃,”孙琦脸色一下尴尬起来,“我俩是亲戚。不过,……”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初他把自己和茶十万关系说得很近。
看安妍盯着孙琦的眼神,王楚斌知道她又起了疑心,赶快打圆场,“人都死了,事情就算过去了。反正两张金卡恒昌的老板不会随便兑付给其他人,等有了消息再去追好了。”
安妍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他转头对于幼兵说:“现在来看,这两人算计了华老大很久。我觉得华老大的那个项链是关键,他们整个行动都跟如何抢下那个链子有关。难道华老大的功夫来自那个项链?”
于幼兵点了点头:“那是华老大的命根子。”
安妍好奇道:“可是我拿在手里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异能波动。只是感觉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