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禅离开保安室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是个好人。”
保安听到,喜出望外,还以为攀上了高枝,站在门口,久久张望。
也许,阮香禅的一句话,就让保安知道自己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富贵楼。
进入养老院,最难的就是第一道关。
不认识的人保安不让进,进去还需要身份证登记注册。
但是过了这一关,基本就无大碍。
他们顺利进了黑妈那一栋楼,就在楼下。
他们来的目的是带走黑妈。
就得躲开所有护工的视线,还不能搞绑架,闹事,这些都不是上策。
阮香禅在顾白的耳边献计,顾白听完点头。
就带领川保国,就两个人上了二楼。
他们手上提着礼品,这是惯例。
上一次三胖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要是空手,又是两个大老爷们,一看就不对劲儿。
万一引起护工的注意力,那问题可就大了。
不光带不走黑妈,还会出漏洞。
顾白在前,川保国在后,两个人都戴上了近视眼镜。
顾白本来就戴眼镜的,只是川保国长的不斯文,为了看上去更加文雅一些,阮香禅专门给他配的,只有50度。
就是戴上,和没有戴的区别不大。
礼品都是按上次三胖买的标准,重复了一次。
他们上了楼梯,万幸旁边没有人。
楼下有老人下棋,但是也没有注意到二楼。
黑妈的房间门没有关,是半开的。
透过门口,往里看,她一个人正坐在窗前,傻傻地发呆。
看上去孤独又可怜。
黑妈需要人陪伴,她需要的是自己的儿子,就是冯三胖也行。
然而老黑,自己还在水深火热中,三胖已经从这个世界抹去了。
顾白和川保国在门口停顿了片刻,将头扭向楼下,看见车里的阮香禅朝他们招手,示意进去,不要在门口停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顾白先一步,走了进去。
喊了一声:“黑妈,您好。”
川保国也说了一声:“黑妈,我们是黑哥的朋友,您儿子的朋友。”
黑妈趴在窗前,看着窗外出奇,声音好像没有进入她的耳朵。
顾白和川保国又重复了一次。
她扭过头,有些反应迟钝,半天问了一句:“你们谁呀?”
顾白从容地走到黑妈的身边,半屈身体,将自己的高度保持和黑暗矮一点,然后很有礼貌地回答:“黑妈,我们是您儿子的好朋友,您的儿子现在出事了,情况紧急。”
“我儿子出事了?出什么事情了?快告诉我,我的宝贝儿子可是个好儿子。” 黑妈听到说老黑出事,就急了。
本来看上去呆呆地。
转身就来了精神,而且变的亢奋。
她一把抓住顾白的手,手不停地哆嗦,平铺的脸上也皱成了一个纸团似的,牙齿上下敲的吱吱响,嘴上还在不停地说:
“孩子,我儿子怎么了?快告诉我。”
“黑妈,您别着急,是您儿子让我来找您的,他在医院里,说是想见您。” 顾白这个善意的谎言,是阮香禅想出来的。
要想弄走黑妈,绑架肯定不行。
疗养院到处都是监控,动手就会被发现。
只能用这种办法,取得黑妈的信任,让她自愿跟着走。
黑妈已经去柜子里拿什么东西,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张银行卡。
握着银行卡,她说:“你带我去,现在就去,我要见儿子,他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不可能出事的,快点。” 换成黑妈催促了。
顾白朝川保国使眼色,让他去外面看看动静。
川保国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没有发现人。
这个时间,就是午休时间段,多数老人和护工,都在休息。
“黑妈,您小声点,他们不会让您出去,您一定要配合我,知道吗?” 顾白压低声音,就怕黑妈在屋里大声嚷嚷,要不哭出声,那可将好事办成坏事。
“行,只要能见到我的儿子,我配合你,我告诉你,我儿子是个好人,好人不会有事的。”
黑妈还在不断地重复,老黑是个好人。
她从没有说出口,老老黑干的就是坏事,两个孩子从小看到大,人倒是很聪明,就是不走正路
在这个伟大的母亲庇护下,将自己黑道的儿子说成了好人。
这样的母亲,不除掉她,好像也难填愤怒。
川保国是直性子,他不喜欢黑妈讲话,一讲话就像骂人。
好人?好人?
明明就是社会的祸害之源,难道做母亲的都不清楚?看不出来。
惯子如杀子,不就是这样的母亲害了老黑吗?
川保国真想捆绑黑妈,带上车,懒得和她啰嗦。
但是这里是疗养院,不能动粗的地方。
川保国很压抑,只能催促:“黑妈,快点,跟我来。”
黑妈的步伐加快,从此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朝一楼走去。
川保国在前面观察,顾白在后面看。
确保前后都没有人注意,就将车门打开,让黑妈坐了进去。
没有人对她,动一个手指头。
行为文明又友好。
想起老黑对深城人民做出的坏事,对王坤,王坤母亲的杀害,川保国一脚加速。
黑妈坐在后排,差点头撞在后靠椅上。
不过这些不能引起她的高度关注,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出事?
不可能的?
儿子不会有事的。
黑妈嘴巴里还在喃喃自语。
但是心已经飞去了医院,她要奔赴去那里,见她的儿子。
殊不知,要去的地方,根本不是。
而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已经被绑架了。
只是不动粗的绑架。
阮香禅的车自然顺利了开出了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