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禅,你就是一个连妈都嫌弃的破孩子,怎么会有资格来教训我?你算老几?我吃过的盐比你喝过的水还多,你懂个屁,你给我出去。”
“小姨,求你了,看在弟弟和我爸的份上,行行好?” 阮香禅示弱,声音也柔软了许多。
还生平第一次喊了一声小姨。
“谁是你小姨?出去,我再说一遍。”
王兰花一口否决,转而双手叉腰,准备要对阮香禅发威,母老虎形象裸露。
“爸爸,你说句话呀?” 阮香禅求助老爸,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
送往最好的医院,费用由女儿全付。
这要是换任何一个家庭,都是天降的幸福。
然后在王兰花眼里,阮香禅的行为就是神经病,不可言喻。
反而她的出现,彻底打乱了王兰花本人的安排。
“爸?” 阮香禅加重了声音。
她知道,爸爸一定听见了,就是胆小如鼠,不敢说话。
只要王兰花在,阮长根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你倒是说句话呀?爸,我来接你去深城治病,不让你出一分钱。”
阮香禅就等着老爸答应,马上可以坐上直升飞机,飞往深城。
以最快的速度入住深城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请最好的医生,花昂贵的钱,在所不惜。
“你走吧,我们全家挺好,你还是别打扰。” 阮长根拉长脖子,憋出了几句话。
“爸,你不能这样,你需要最好的医生。” 阮香禅站在爸爸的病床前哭泣,哀求爸爸同意。
“走吧,走吧!” 阮长根说完,就将被子盖住了头部,将整个人包裹起来。
不想听阮香禅多解释一句。
王兰花就站在门口,一手指着阮香禅,一手指着门外,冷冰冰地呵斥:“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达达醒来,传出了他的喊声:“妈妈。”
声音微弱。
但是阮香禅听见了。
她对弟弟的思念已经快疯了,听见达达的叫声,就冲到病床边,低头,强忍住泪水说道:“弟弟,姐姐来看你了,姐姐想你。”
王兰花从门口冲到病床边,一把扯住阮香禅的衣服,就往外面拉扯:“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弟弟,我是姐姐。” 阮香禅扶住病床边的栏杆,不愿意松手。
王兰花疯了般,用手去捶打她的双手。
很快,阮香禅的手就被王兰花的拳头给打松了。
两个人在病房里发出的吼叫声也惊动了外面的护士。
“这里是病房,都出去。”
还是护士厉害,一开口,王兰花就闭上了嘴巴,松开了双手。
然后在护士的耳边说了什么。
护士就凶巴巴地朝阮香禅说道:“你出去,你们都出来。”
王兰花扯了扯自己凌乱的衣服,主动走在最前面。
阮香禅被护士盯着,没有办法,就跟在后面。
两个人站在病房的走廊上,护士关上了门。
一手扯一个,将两个人扯到了护士前台的地方,停住了。
这样,和病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就是吵,病房应该也听不见了。
“吵吧!随便。”护士说完,扭头就要走进护士办公室,懒得搭理这两个人。
“护士,让她离开,她不是我们的家属,是外人。”王兰花看着护士就要关上门,没辙,把话挑明了。
护士白了一眼,没有对准阮香禅,也没有对准王兰花。
反正没好气的回复:“需要警察吗?如果不需要继续吵,别影响其他人就可以。”
然后就进了办公室。
扑腾——
门就被关上了。
“听到没有,如果你还不离开,就叫警察了,我再说一遍。”
王兰花还是那副母老虎,威风凛凛的煞气,要吞了阮香禅。
阮香禅完全有理由和王兰花对簿公堂,在警察的面前讨回尊严和公道。
然后想着爸爸的那些话,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了救回儿子的愚蠢办法。
还有和王兰花共同制造的无数次对待自己的欺凌。
就是在病房里,也要站在继母的立场,赶阮香禅走。
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必要闹到法庭吗?
对,自己就是外人。
那是人家的家事,和阮香禅没有关系。
她不该插手的。
王兰花已经讲的很清楚了,那个家庭不属于她。
病房里的人和她就是陌生人的关系。
算了吧!
放过彼此!
阮香禅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又看着还是凶神恶煞的继母,选择了隐忍。
她不想继续吵下去,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战争,失败的人还是自己。
永远都是自己。
这个家里,没有她的理,没有她立身的地方,也没有她落脚的空间。
是的,她不属于这个家。
阮香禅最后看了一眼王兰花,说了一句:“钱我会打给你,要多少给多少,你们保重。”
说完,就朝那空洞的走廊深处走去。
那里,仿佛就是她要经过的家门口,只有穿越过去,才能看见活下去的希望。
阮香禅跑起来,她要冲出走廊,走向更广阔的天地之间。
在奔跑声中,她下了楼,是走楼梯。
坐在医院一楼的门口外,看着车水马龙,这个已经风云职场的总裁,在这个由继母主导的家庭中,根本没有呼吸的空间。
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像被抬上了绞肉台,还不可以发声,不可以说话,更不能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些,在王兰花眼中,都是禁忌。
她的话就是权威,就是威慑。
这个堂堂有名的大企业家,所有的言行卑微到了极致,在王兰花的世界里,永远都无法翻身。
她擦干眼泪,喊了一个的士,迅速钻进了车内。
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小月,让她订最快的机票返回。
阮香禅一刻钟也不想停留。
预想成泡影。
远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弟弟还插着氧气瓶,竟然束手无策。
接下来自己要做些什么?
懵了!
要是和王兰花硬碰硬争取,不是不行,但是人家明确表示了,自己就是外人。
外人…
这个称呼就像一把刀刻在阮香禅的脑子里,让她瞬间感觉到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