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王坤在外面。” 川保国附在阮香禅的耳边悄声道。
“让他们进来。”
“好。” 川保国说完就出去了。
谢源无奈地在合同上签下了字。
若是不签,后果有多严重,大概他也是知道的,不敢怠慢。
刚签完字,会议室里就走进来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徐征。
他的头发凌乱,衣服湿透了,沾满了泥土。
看见谢源,就哭喊着:“谢总,你饶过我,我还不起钱。”
话还没有说完,就想往外冲,那种恐惧的内心已经到达了顶点。
他是害怕对方又要使出威胁手段,逼迫他。
“徐征,你过来。” 阮香禅喊话徐征。
徐征神色木讷,更不敢朝阮香禅的方向走去。
他就想钻进地缝里,谁也不见,那是最好的。
王坤推着徐征往前走,还嚷嚷道:“害怕什么,路上说了那么多,总裁替你主持正义了。”
徐征半推半就,被王坤裹挟着靠近了阮香禅。
“拿着看看。” 阮香禅交代,让徐征拿起合同,看清楚。
徐征也不敢怠慢,就伸手拿起那份他亲手签过的文件。
那是他的噩梦,他的绝望。
如今再次看见,拿到手上,就像上了绞刑场。
只想眼睛一闭,昏过去,再也醒不来,呜呼算了。
“眼睛睁大一点,徐征,打起精神。” 阮香禅亮起嗓子,高喊。
徐征的神经已经很虚弱,阮香禅的话对于他的刺激不轻。
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好听命一般,看向那鬼魅般的合同。
他看了一眼。
又多看了一眼。
确信是不是眼睛花了,再次放在眼睛皮下,仔细看了许久,忽然笑出了声:“失效了?真的假的?”
“孩子,真的,是真的,是总裁救你一命。” 父亲徐远贵站在旁边,看见儿子落魄的样子,早就蠢蠢欲动,想去给徐征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时,他再也无法控制,跑上前就抱住徐征。
父子俩几乎是悲喜交加。
“爸爸,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徐征躺在徐远贵的怀中,羞愧与绝处逢生相提并论。
徐远贵替徐征擦拭眼泪,拉住他的手,来到阮香禅的身边,要求他:“徐征,总裁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给总裁下跪。”
徐远贵就按住徐征的头,让他跪下去。
徐征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和冲动,还有总裁的好心相助,一群人将他绑架来的真正用意,还有父亲的良苦用心。
扑腾——
他重重地跪在地上。
“总裁,都是我不好,我太爱慕虚荣,这个教训太大了,我一定会改,绝不会走上想通的路。”
“徐征,一禅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你来去自由,也没有合同。” 阮香禅当着谢源的面,和全体人员,给徐征做了承诺。
谢源的面子算是彻底撕毁了。
在自己的公司里,让自己下不下了台,他双手叉腰,歇斯底里地叫道:“够了,滚出去吧!”
然后就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示意阮香禅滚出去。
阮香禅斜了一眼谢源,本打算这样就完了。
这笔账,就算两清。
他不再追究对方。
谢源也不能制造麻烦。
但是看着谢源那一副虎狼样儿,阮香禅意识到,这个人的阴险本质还没有彻底暴露,更没有清理干净。
阮香禅挥挥手,交代徐远贵带着徐征和律师团队先离开这里。
留下川保国和她,不肯走。
“怎么?还想耍赖?有完没完?” 谢源一副瞧不起阮香禅的嘴脸,蹬鼻子瞪眼的大叫。
阮香禅压根就没有把谢源当成自己的对手。
这种人,跟踪了这么久,顶多也就会这么一点小把戏。
在阮香禅的眼里,根本不足挂齿。
“说吧,你想坐几年?” 阮香禅直截了当。
谢源没有听明白,反问:“什么坐几年?老子要一辈子干下去,万利是我的江山。”
“我问你打算坐几年牢房?是3.5年还是十几年,你喜欢哪一种?”
阮香禅更进一步诠释了话中话。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谢源故意犯糊涂,装傻。
“谢源,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耍滑头,江湖上我见的人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阮香禅的话已经再露骨不过了。
她压根就没有把眼前的这个放在眼里。
至于让你坐几年牢,就可以给你定几年。
阮香禅就有这个本事,她手上的证据足以让谢源牢底坐穿。
阮香禅刚说完,电话就响了。
是戚总打来的。
她尊敬戚总,对待戚总就像对待自己的长兄,父辈。
“戚总,我是小禅。” 阮香禅出口很谦虚。
“听说你现在万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戚总在电话那头很是担忧。
阮香禅就知道,肯定是谢源这家伙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戚总打过电话。
明知道戚总和她的关系好,这不把关系户都搬来了。
“戚总,您还是不知道为好,小事,一点小事。” 阮香禅没说实话。
她是不情愿戚总插手这件事情,而且这个关键时刻。
谢源这家伙,皮痒痒,要是不好好收拾他,下次说不定又犯了。
“我说小禅,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一次,下不为例,下次他在犯,我替你撑腰,江湖上,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没有到掀桌子的时候。”
戚总在电话中,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就是让阮香禅不要为这件事纠缠下去。
合同撕毁了,这桩事就算平了。
以后大家还在江湖上混,早不见晚见的,对彼此都不好。
做人最好不要树敌。
反正戚总在电话中后来噼里啪啦地又说了一大堆。
最后,阮香禅答应了。
透过余光,阮香禅可以看到,谢源得意的笑容,上扬的嘴角,还有轻佻的眼神。
也只能作罢。
她必须给戚总一个面子。
“看在戚总的份上,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走。”
阮香禅朝川保国挥手,让散了。
浩浩荡荡的一帮人,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万利。
在一处角落,赵虎正偷偷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额头全是汗珠,衣服也汗湿了。
望着总裁远去的背影,算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