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沉默的凝视着她,他不希望佰落欺骗他,那个时候的她那样悲伤,也是装出来的吗?
“不管是不是欺骗,都跟现在的你们没有多大关系。”佰落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横竖,这两个奥也没办法从她手中抢走那两个变身器。
托雷基亚心里咯噔一下,佰落越抗拒,只会说明这件事的水很深:
“乖宝,我们不会伤害你,甚至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这不一样。”佰落垂下眼睫,自嘲道:“这件事,没人能帮我,不管是你还是贝利亚,亦或者是他们……谁都帮不了我。”
“你连说都不肯说,老子就算想帮你也没……”贝利亚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小乖,相信老子,哪怕是一点点的信任也好。”
佰落望着贝利亚的眼灯,犹豫许久还是轻轻摇头:“你帮不上的,这件事没人能帮的了。”
“老子知道你以前的经历很不好,但这不是你一再推脱的理由。”贝利亚心焦不已,佰落的态度就像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托雷基亚试着缓和凝滞的气氛:“遇到困难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面对?”
佰落认真思索良久:“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能说出去,不能干涉我的决定,更不能有任何阻止我的想法。”
不然,她会碾碎贝利亚和托雷基亚,以确保自己的隐藏的东西不会被察觉。
贝利亚和托雷基亚对视一眼:
“我没意见。”
“老子……不会阻碍你。”
佰落松了口气,朝着两人伸出手:“我从光之国获得的技能有很多重叠,重叠率最高的就是心灵感应。”
贝利亚和托雷基亚没有迟疑,握住佰落伸过来的手,握住的一瞬,两人的灵魂似乎离开身体,被拉入深渊。
佰落确保链接不会突然断开,才松开两人的手:“这里存储着我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你们想要的答案都在这里。”
托雷基亚余光瞥见一张多人运动的动图,黑着一张脸询问:“也包括这个?”
贝利亚顺着托雷基亚的视线看过去,抬手劈在佰落的脑壳上:“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这是几个?嗯?”托雷基亚掐死佰落的心都有了。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哭唧唧,跟这么多奥一起玩,也没见她吃不消!
佰落捂着被敲的脑壳:“就……没几个……”解释的同时将有关于奥的记忆全都存储起来。
换上有关于末日的记忆,带他们来的太匆忙,都忘记这一茬了。
贝利亚和托雷基亚分头,各自查看起佰落原生世界的记忆。
记忆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呈现为红色和蓝色,只有极少数是金色。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金色为快乐,红色则是痛苦,蓝色是绝望,至于其他的情绪,佰落几乎都没有。
托雷基亚随手点开一个红色的记忆,上面浮现出的画面却让他心神俱震。
“这是……”
画面中是被绑在试验台上的佰落,穿着白大褂的人手持染血的手术刀,一点点划开小人皮肉。
小人的手掌,脚掌都是被长长的特质金属钉死在实验台上。
而且是没有麻醉,直接……
托雷基亚颤抖着手推开面前的记忆,踉跄着后退数步。
贝利亚打开的记忆,却是佰落与黑犬厮杀的画面,厮杀到最后。
佰落几乎看不出人类的形态,像是一团在地上蠕动的肉块,肉块上还有他亲眼见过的缝合线。
贝利亚将面前的记忆关闭,重新推回去:“小乖,这些……”
佰落望着那些记忆球,缓声道:“是我经历过的,每一个都是。我并不想把自己糟糕的经历摊在炎炎烈日之下,与你们相较那太……”肮脏。
最后两个字,佰落并未说出口。
托雷基亚没有勇气触碰第二个记忆球,画面带给他的冲击太大,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难怪你不想回去。”
换成他,他未必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世界。
佰落轻轻摇头:“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能,至少现在还不可以。你们还要继续看吗?”
贝利亚看了眼托雷基亚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托雷基亚本来承受能力就不高,看这样的画面只会激发他的情绪:
“你先把托雷基亚送出去。”
“我不走。”托雷基亚心一横,颤抖着手打开第二个记忆球。
贝利亚叹了口气,选了一个金色的记忆球、
一大群各种各样的动物围着佰落说八卦,其乐融融的画面很是温馨。
白鹿:“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某蛇缠着我表白的画面。”
佰落笑摊在草地上。
巨蟒窘迫的解释:“我那是对于猎物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鹿:“啧,你看我信不信。”
周围的动物哄堂大笑。
巨蛇囧的团成蚊香,把脑袋扎进去。
一旁的青蛇边笑用尾巴拍地面:“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九个圆溜溜的仓鼠球从青蛇的尾巴尖旁边滚过。
远处的草坪上有几条青黑色交织的小蛇扭成一团。
白鹿打趣的同时,不忘记分一点注意力给,趴在树荫下喂奶的梅花鹿。
巨蟒等到笑声小了才凑过去,顶了顶笑的打滚的伴侣:“别笑了,老婆~”
青蛇十分不给面子:“别别别……你老婆在哪里……哈哈哈哈……”
巨蟒又委屈又幽怨:“老婆~”
画面定格在佰落捧着笑痛的肚子,捡起地上圆滚滚的仓鼠擦眼泪,回应她的是骂骂咧咧的“吱吱吱……”
托雷基亚打开的第二个记忆球仍旧是血红色。
佰落四肢滴着血,无力的趴在一只白鹿身上,白鹿的皮毛上有许多深可见骨的伤痕,每走一步,就有一滩粘稠的血液撒在草地上。
“墨染?”佰落朦胧的视线落在在一条遮天蔽日的巨蟒上,它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像是被剥去皮肉又被炙烤过的长条黑炭。
巨蟒大口吐血,却没有后退的意思:“走啊!”
一只被血染成暗红色的仓鼠顺着它的尾尖爬上去:“快走!”
在一声声的催促下,白鹿驮着佰落一路飞奔,数不清的小动物跟随在佰落的四周,每一声爆炸都有几只毛绒绒被撕裂成碎片。
可它们没有退缩,仍旧围绕着白鹿,用鲜血为白鹿铺出一条生路。
“您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下去。”
“只要您还在,我们就没有白死。”
“活下去,希望……”
“还有希望……”
“……”
逐步逼近的人类,伴随着愈加猛烈的炮火。
白鹿最后停在沙滩边,精神松弛的一瞬,它倒了下去,连带着它背上的佰落摔入浪花中。
“银莲,醒醒啊,你……”小仓鼠趴在一旁,使劲推着银莲的眼睑。
银莲眼中的光逐渐熄灭:“冥河,去,找……”
白鹿眼底的光彻底熄灭,仓二哽咽着从空间中取出一把锋利的骨刀,边哭边把白鹿的晶核剜出来。
仓五推着四肢尽断的佰落:“二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不能让同伴的晶核落在人类手里。”
“我知道。”仓二一口咬住晶核,生生拽出来,丢进空间。
哭唧唧的帮着仓五把佰落推进海水中:“大家,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