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山坐落在摇光大陆的北方边界,延绵不知几万里,山上物产丰富,多有飞禽走兽、灵药山珍,大山周围自然便衍生出了许多靠山活命的村庄。
而就在大黑山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这么个小村庄,这个村庄原是一个朝廷驿站,还是二十几年前朝廷对北方草原作战时设立的。
当时跟草原打了无数次仗,每年都有,后来草原王庭先支持不住了,向北搬迁,留下了一些不成气候的小部落,朝廷也就撤军了。战争结束后两年,朝廷为节约开支便裁撤了大部分边境小驿站,黑山驿便是其中之一。
而原为驿卒的五六户人家也被无情的抛弃了,任其自谋生路,这些驿卒觉得在这大黑山种地、打猎,活起命来比自己家乡来得容易、自在,一合计便结寨组村,定居了下来,村名也直接用黑山驿。
初秋的天气已经微微泛凉,草木渐枯,下山的小路上走着一半大青年,身高已和成人无异,微黑的脸庞还残留着一丝稚气,生得到也是清秀,上身穿了件麻布背心,腰挂弓箭,肩上挂着一只獐子和两只兔子,还有两只山鸡。上山半日没有深入,收获还过的去,所以青年心情不错,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常年山中打猎,练就了一副结实的身体,带着这么多东西,翻山越岭,也显得轻松平常。
青年名叫陈秋实,是驿头陈老实的小儿子,今天附近唯一的小镇赶集,村里的长辈都一大早就带着上次收获的猎物去镇上了,换取这个月的生活物资。
陈秋实在家闲着,便独自上山打点野味,补充伙食,往常上山打猎都是全村组队,去更深入的地方,收获也更为丰富,很多猎物都是要拿到附近镇上售卖。
青年下得山来,正想着中午是吃山鸡还是兔子呢?这时对面跑来一位满头大汗的少年,皮肤黝黑,比他矮一个头,这是他的邻居小黑子,大名叫陈石头,父母也是陈老实一个村出来的,所以走的更加亲近。
小黑子一见到陈秋实便开始大叫起来,“三哥、三哥,你快点回去,小雨姐出事了,有坏人,快点、快点”,陈秋实一听,脸色就变了,也顾不得问清原委,拔腿就跑,很快跟小黑子错身而过,身后传来小黑子的声音,“三哥把猎物丢了,我带回去”,陈秋实没有停步,随手把身上的猎物丢在路上,跑的更快了起来,小雨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在他心中无比重要。
就在黑山驿村的小溪边上,停着一辆马车和几匹马,秋实远远就看见一个身穿武士服,挎着腰刀的公子哥正拉着一名少女,往马车里拽,旁边还有两名挎刀的壮汉,嘻嘻哈哈,指指点点。
突然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从村子里冲了出来,两名壮汉一不留神,让他给冲到了少女身边。
“放开我姐”,说着就要拉开公子哥的手。
公子哥眼见就要成功,不想又多出了个小孩搞事,气不打一处来。叫换唤着旁边的两名壮汉,来处理这个小孩。
小孩也是机灵,眼看要坏事,低头一口咬在了公子哥的手上,疼得公子哥一声惨呼出声“啊…”。忙松开抓住少女的手,再一细瞧自己的左手掌上,鲜血淋漓,两排深深的牙印。
顿时面目狰狞起来,右手拔出腰刀,就要向小孩劈砍出去,少女见此吓得花容失色。内心惊恐比之刚才还要更甚,这个孩童是她相依为命的弟弟,唯一的亲人,万一出事,她也不想活了。
少女猛向前冲,就要为弟弟挡住这刀,钢刀挥出眼见就要落在那少女的头上,公子哥见刀下变成了少女,不禁略微迟疑了一下,手也微微停顿。
也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黑影闪电般扎入公子哥胸膛,凶猛的力道将公子哥带着向后连退数步,然后仰天倒下,刀也掉到一旁。
猝不及防的两名壮汉哪里料到在这小小的山村还有这么胆大的人存在,平时公子胡作非为,谁敢作声?本来是抱着娱乐的心态看着公子调戏少女,并未有多少提防之心,结果两次失误。
看着自家少爷胸口插着一根箭矢,倒在地上,箭尾兀自振动着,少爷的鼻口溢出鲜血。心知这下麻烦大了,于是一人查看公子哥的情况,一人拔刀转身戒备,从两人的反应动作便可看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拔刀壮汉转身后便看到一名猎户装扮的青年飞奔而来,左手握着一把军中用的制式一石长弓,右手正在飞快地从后背抽出了一根箭搭在弓上,并开始拉开弓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脚下也未停下奔跑。
心下凛然,知道碰到硬茬子了。
“少爷怎样了?”大汉未转头的问道。
心下想着,如果少爷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自己两人回去也没有活路,说不得要宰了这个少年再说。
身后那位也是有经验的,查看之下发现箭应该没有刺入心脏,穿透性伤,或许还有救,但也要及时。
“还好是锥头箭贯穿了,没伤心脏,还有救,但要快找郎中”附身检查的壮汉大声说着。
“你把少爷抱上马车,我先宰了这小子再说”持刀戒备大汉边说边脚步向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弯弓青年。
这青年不用说就是刚刚跑过来还满头大汗的陈秋实了,刚才他看到了公子哥在拉拉扯扯后,就举刀砍向少女和小孩,千钧一发之间赶忙一箭射出,但他还是留了点心,位置不是致命的。
陈秋实现在也停下了脚步,张弓盯着走过来的持刀大汉,对趁乱逃过来的姐弟俩大声说道:“你们快回村叫人,我盯着贼人”。
姐弟俩会意,往村庄跑去。
这时,另一名大汉已经将受伤的公子哥放在了马车上,冲着持刀大汉喊道“老十八,先救人,回头再找他们算帐。”
持刀大汉很不情愿地收住了脚步,恶狠狠的说“小子,让你多活几天,等着我们黑风寨的收拾吧!”
说完半转身退到马车边,两匹马缰绳挂在马车尾部,翻身进入车厢,只听一声鞭响,马车绝尘而去。
看着马车远去,陈秋实慢慢松开弓弦,收回箭矢,胸膛起伏,手也有些发抖,从小打猎的他对人开弓还是第一次,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但在小雨有危险的当时,他没有丝毫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