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知!”李赤轩立马撇清自己。
天子脚下培养死士,实乃大不敬。一旦被人发现,就很容易被扣上谋反的罪名,九族不保。
李赤轩知道事情严重,一个字也不敢认。
“周大俊有自己的府邸,除了白天当差的时候会在微臣眼前,其余时间微臣都不知道他的动向。他培养死士的事情,微臣一点都不知道。微臣若是知道,一定启禀皇上,及时处罚的!”
“哼,”皇帝听着他的辩解,莫名冷笑一声:“皇叔,周大俊是你的手下,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李赤轩惶恐道:“微臣只关心他们的差事有没有处理好,其余的,都没怎么过问。是微臣管理疏忽,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没有吭声。
他的冲动之气已经消散不少,现在渐渐冷静下来。他注视着李赤轩,眼神若有所思。对李赤轩的解释,他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谢离全程都持着一种冷漠的态度。早在进宫之前,他就猜到了今日的结局。李赤轩惯会甩锅,这几样罪状他顶多占个疏于管理、办事不力,其他的,都会被他的手下揽下。
区区小错,要不了他的命,也伤不到他多少,只是能让谢离看个笑话出个气罢了。
皇帝沉思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既然皇叔管理不力,那朕觉得,就没必要给那么多差事让皇叔难办了。从今日开始,明镜台归国师主理,皇叔先将自己的手下教育好吧。”
“这……”李赤轩作出惊愕的表情。
但其实,他早料到了会这样。玲珑和毒药一事曝光,皇帝定会大怒,他要想保全自己,就必须得舍弃什么。小小明镜台,给了就给了,日后再想办法拿回来就是。
反正他有外援,只要谢离出什么事,他还愁明镜台回不来吗?到时候都察院都得是他的!
“微臣遵命!”他没有多做挣扎,咬着牙服从。
罪状已经列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李赤轩定罚。
皇帝想了想,把李赤轩的所有错误归拢,包括成亲之日送舞女恶心谢离的事情。罚李赤轩禁足一个月,罚俸禄半年,他手下和此事有关的所有人全部革职,参与严重的,还要受仗刑。
惩罚虽然不重,但也让李赤轩掉了不少血,谢离还算满意。
待李赤轩走后,皇帝给谢离赐了座。
“国师,皇叔给你送舞女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向朕告状?”
前段时间的赏花宴上,他就知道了此事。但那时,他不知道舞女是成亲之日送的,也不知道李赤轩怀抱着这样的恶意,便没有多管。
谢离轻轻抿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绥远王是亲王,是皇上的皇叔,与皇上血脉相连。若是臣为了这等小事向皇上告状,难免有着挑拨离间的嫌疑。”
“不过就是个舞女,臣收了不用便是,无需为此破坏皇上和王爷的关系。”
“诶……”皇帝不赞同谢离的说法:“国师是知道的,朕不会如此想你。你跟了朕那么久,朕知道你的一片忠心。你为朕做了那么多事,朕没有理由让你受委屈。”
“皇叔虽然是朕的家人,但是朝堂之上,理应公私分明。他错了便是错了,朕不会袒护他。就像今日,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没有因为他是亲王,朕就对他手下留情。”
谢离微微颔首,由心夸道:“皇上圣明。”
皇帝伸出手,轻轻搭上谢离的手臂,宽慰他:“日后若再遇见这种事,国师一定要告诉朕。皇叔的为人朕了解,他是个记仇的,想必以后,还会经常找你麻烦。”
谢离点头:“臣遵旨。”
“诶……”皇帝看着御书房外湛蓝的天空,颇有些头疼的叹着气:“朕这个皇叔啊,真的是难管。他年纪不小了,是时候给他寻个夫人,好好管束他了。”
谢离笑了笑,没有说话。
出了皇宫,他坐上马车回府。刺客一事解决,他终于得了半天休息。
“大人,绥远王为了自保竟会丢了明镜台,可真是让人没有想到。”漠棋在马车外有些嘲讽的道。
谢离疲倦的靠在车壁上,闻言,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绥远王此人,谋略不行,但甩锅的本事却是极好。他最是惜命,只要能保全自己,别说一个明镜台了,就是加上一个户部,他也不在话下。”
“真是够怂的。”漠棋嗤笑。
谢离捏着自己的眉心:“就是因为他怂,所以我们才总是抓不到他。我倒希望他能勇敢一点,这样,我们拿他的把柄就容易了。”
漠棋点了点头:“也是……对了大人,明日就是久林说的贡献妖气的日子,属下已经准备好了跟随的巡城队。”
“嗯。”谢离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睡着了:“你待会儿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有得麻烦的。”
漠棋:“是。”
过几天便是天启王朝的上巳节,宋未绵听说以后就赶紧开始给谢离准备礼物了。
上巳节是古时候的情人节,一般只用给喜欢的人准备礼物。按理说宋未绵是不用操心的,反正她和谢离也只是表面夫妻。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完上巳节的习俗,就很想给谢离做点什么。
她从小是个孤儿,文化不高,也不会说什么有涵养的话。翻遍脑子,也只能找到一句符合上巳节氛围的诗词。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趴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的写下这句诗。但奈何字太丑,那么美好的诗句写出来,瞬间就没了感觉。和“村口有只大黄狗,汪汪汪叫不停”没区别。
“诶呀!”她气恼了,第十次把宣纸揉成一团扔出去。
“怎么了夫人?还是写不好吗?”引玉一边给她叠衣服,一边问。
“写不好写不好!”宋未绵情绪失控,直接拿着毛笔在手心画了一坨大便,然后在大便上打叉叉。
“这什么破字,写得不如狗爬!烦死了!”她生气起来自己都骂:“我就适合吃了睡睡了吃,一切需要脑子的活动都不能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