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马谡,拜见陛下!”
马谡已经认定了此人的身份,也就不屑于再用不承认的那些招数,这时候耍无赖,恐为天下人笑耳!
蒋琬与诸将也都躬身行礼!
可刘协却是呵呵一笑,竟然向众人回了一礼。
“山野之人,见过诸位!”
马谡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怎么是这个做派?难道还想跟自己玩礼贤下士这一套?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这时候,人都已经接进来了,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将刘协迎进函谷关中的驿馆休息,马谡就立刻命人飞马将这个情况飞报长安的诸葛亮!
这事他已经无法做主了!
将人派出去后,他已经想了无数个办法,要在半路除掉刘协!
就比如朱元璋除掉小明王的手段就很不错嘛!
只可惜从函谷到长安,也没有什么水路啊!
这就算想人为的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要不,让刘协从黄河上走?孟津渡上船,风陵渡下船,半路就让船直接翻掉!
只是这样做有个问题,为啥不走陆路?
马谡正想着呢,却有人来报,说是刘协请他去见见!
马谡虽然不知道刘协到底想要干什么,却还是去了,这时候,他必须要探一探刘协的底!
来到刘协居住的地方,马谡这才发现,刘协的那些天子仪仗都已经很是陈旧了!一看就是用了几十年的旧货,就天子的旌旗上甚至还有一个补丁!
看这样子,这位山阳郡公的日子似乎也不太好过啊!
马谡皱着眉头进入刘协的房间,却见刘协正在看书。
马谡眼尖,一眼就瞥见刘协看的正是医家圣典,黄帝内经!
“臣拜见陛下,却不知陛下让我来,是有什么需求吗?”
刘协这才放下书,看了看马谡,却是笑着说道:“我来,给你们造成了不少的烦恼了吧!我已经不当皇帝好多年了,这陛下之称莫要再用了,你就称呼我刘郎中便是!”
马谡一愣:“刘郎中?”
“正是!”刘协笑的十分的和蔼:“你可莫要小看我,我在山阳的时候,开始自学了医术,如今却也是山阳有名的名医了!”
马谡轻笑一声:“陛……刘郎中,是真的喜欢医术吗?”
“那是自然!”刘协却说道:“我当皇帝那几年,天下连年征战,老百姓苦啊!我这人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可是治个病救个人,也是好的!毕竟这些老百姓是在我老刘家的朝廷受的苦,我这也算是赎罪了!”
马谡却沉默了,虽然刘协说的轻松,可马谡却依然从他眼中看的了一丝的落寞!
汉家的天下走到今天这一步,能怪桓帝、灵帝,却还真无法怪到刘协身上!
毕竟刘协当皇帝的时候,大汉的江山早就破碎了!
而且刘协这个皇帝与其说是皇帝,还不如说是一个吉祥物,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他就算想做些什么,却也没有力量去做!
“刘郎中,你知道的,这不怪你,你也无须自责!这不怪你!”
马谡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安慰一下刘协,毕竟他这个皇帝当得太苦了。
刘协却是笑着摆了摆手:“你也不用安慰我,我既然当了那个皇帝,自然要对这天下负责!只是如今只天下,却也用不着我了,这样也好,世间少了一位帝王,却多了一位名医,这也是好事!”
马谡叹了一口气,却是向刘协行了一礼。
“过去了就过去了,也不必再提!”刘协看向马谡,却是笑着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头疼该如何处置我?”
马谡心中一凛,赶紧行礼说道:“尊驾说笑了,臣不敢!”
“哎!”刘协唉了一声,却笑着说道:“你不要忘记,我也是当过皇帝的人,我回来之后,你们会面临的局面我很清楚,你又何苦瞒我呢!是不是还想着豁出去了,在回去的路上找个机会把我干掉?”
马谡却是大惊!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如何却让刘协知道了?
他这才想起来,这位刘协虽然一辈子没权力,都在担任吉祥物,却不是一个蠢人,胆气格局可都是一等一的!
当年十常侍之乱,董卓领兵入洛阳,在邙山脚下,不就是这一位站出来,神情严肃的要董卓下马参见天子?
一般人谁能干得出来?
再加上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对这些鬼蜮伎俩,早就已经谙熟于心了,这时候能猜出来,却是一点都不奇怪!
马谡赶紧说道:“臣不敢!”
刘协却轻声笑道:“你也莫说你不敢,我知道你,马谡马幼常,孔明北伐之时,你带一万军就击败了司马懿的二十万大军,那种必死之局你都敢应下,你的胆子可大得很呢!”
马谡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知道刘协说的是街亭之战,只是他如今心神失守,却是已经愣了神!
刘协见马谡呆住,却是呵呵大笑。
“幼常,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尊驾随意!”马谡却也不敢说你不能叫。
“幼常啊,若是孔明在此,就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想!你若取了我的命,这大汉……大汉岂不是永远都要背上一个得国不正的名声?”
说到大汉这两个字的时候,刘协明显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那该如何?”
马谡不由得问道。
刘协却笑着说道:“如今的大汉若是不杀我,又能如何?我已没有了继续当皇帝的想法,能当个吉祥物也是不错的,只要许我继续治病救人就行!”
马谡却是明白人,他却是反应过来,这是刘协的自保之道!为的就是让自己活下去!
不过刘协的一句话说的是对的,若是用其他的手段杀了刘协,大汉的正统性还真无法保证,这偌大的大汉说不定就有分崩离析之祸!
看来这刘协确实不能杀!
而且看这刘协为了活命,做了这么多的功夫也确实不容易!
马谡叹了一口气,对刘协说道。
“敢问刘郎中,你可会教徒弟?”
刘协却是一愣:“我倒是教过人一些医术,却不曾收徒!”
马谡却是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臣打算在陇右盖一座医学院,却不知刘郎中可愿意屈尊到陇右来当一任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