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镇,丰泰娱乐室。
少女站在跪地的宋子阳跟前,居高临下的瞥着宋子阳,没有说话。
球台边一片寂静。
一旁的阿当此刻非常挣扎。
他有心想带着众人和宋子阳一齐跪下,却又觉得跪一个少女有些不妥。
就在阿当还在纠结之时,“啪!”那个给宋子阳搓球杆的少年一把跪倒在地。接着,“啪啪啪啪”,阿当身边跪倒了一片。
阿当皱眉,然后他咬了咬牙,闭着眼,也轻轻的沉了下去。
少女并未在意周围,她斜着眼前正瑟瑟发抖的刺猬头,背脊微微的起伏。
“山鸡哥。”她勾了勾嘴角,却并不是在笑。
宋子阳眼珠子转了转,愣是没敢应声,大腿又不受控的抖动起来。
任缘终于蹲下身子,缓缓扯下了宋子阳的口罩,然后她的眉头皱了皱。
她端详半天,又慢悠悠的伸出食指,搓了搓宋子阳的眉毛,收回手,看了看手指上灰褐色的痕迹。
然后她抬眸,直直的盯住宋子阳,眼神变得锋利。
“你们老板叫什么?”
宋子阳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嘴唇微微发颤。
“任……任聪。”
“任聪在哪里?”
“不……不在。”宋子阳抖若筛糠。
任缘忽地站起,她抬起右手,“砰!”声音不大,她将刀子插在了球桌上。
“大……大大大大姐,我错了!”宋子阳哇哇哇大叫了起来,手指往包间的方向颤颤巍巍的抬起。
“不关我的事,人在里面。”
少女立刻拔出刀子,往包间走去。
今天没有人看门,也不会有人随意开启包间的门,所以包间的大门没锁。
少女轻松的打开了包间大门,然后她平静的走进包间,将门锁了起来。
桌球区。宋子阳的身子还在发软,他望着包间大门关起,长长呼出一口气来,瘫了下去。
“山……山鸡哥。“
阿当立刻站起,把宋子阳扶了起来。
“需不需要叫人过来增援?”他问道。
宋子阳顺着阿当的搀扶,连滚带爬的梭到一旁的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叫……叫个毛线!直接叫急救车,老……老板快死了。”
包间内。
林维峻端起茶杯的手还悬在空中,他的头偏着,嘴唇微张。
少女挺立在包间的正中,右手握刀,左手揣兜。
黄衍靠在主位上,头微微低垂,帽檐下的眉毛皱起,他的身子有些僵硬,一动未动。
任缘死死的盯着主位上的男人,表情却很平静。
“任聪。”她叫道。
没有人应声。
林维峻回了回神,他又换出一副慵懒的模样。他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又往沙发上靠去。
“怎么?刚刚把我们老板弄伤,现在又带着一把刀冲进来,不合适吧。”
任缘转头,狠狠瞪了林维峻一眼,没有说话。
林维峻一愣,耸了耸肩,翘起二郎腿,不再言语。
“哐!”少女的刀子从手上划落到地面上。
她抬起步子,绕开茶几,缓缓往主位走去。
“任聪。”她的语气冷了几分。
主位上的黄衍背脊僵硬,鞋子里的脚趾屈起,抠住地面。他的心没来由的狂跳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突然,少女背脊躬起,一瞬间向主位上的男人扑去。
她一把抓住黄衍的口罩,大力扯了下来。
黄衍身子一颤,立刻抬起那只裹着纱布的右手遮住嘴,向侧面退去。
还未退开几分,任缘一把扯住黄衍的衣领,又将他的帽子摘了下来。
黄衍还在挣扎,少女干脆抬脚,身子一沉,跨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她一只手死死揪住黄衍的衣领,另一只手撑开,往黄衍的脸上抹去。
一旁的沙发上,林维峻神态慵懒,嘴角勾起,看得津津有味。
黄衍的脸被少女抹得一片乌黑,他的手缓缓的垂下,不再挣扎,眼里尽是破碎。
他小心翼翼的盯着任缘的表情,任由少女对自己上下齐手。
任缘并未停手,她跨坐在黄衍的大腿上,垂着头,开始解黄衍的衬衣扣子。
林维峻越看越兴奋,他的背脊缓缓的挺起,身子前倾,盯着少女的动作,嘴唇微张。
“我去,太劲爆了。”他不自觉的感叹道。
少女的手突然一顿,她的脸稍稍一偏,眼角的余光似有暗芒般瞪向林维峻,
“滚出去。”
“噢,好的。”林维峻悻悻起身,迈着随意的步子,走出了包间,还贴心的关好了大门。
包间外。
刚刚缓过来的宋子阳看到林维峻淡定的走出包间,他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死了没?”宋子阳双手抓住林维峻的衣服,忧心的问道。
“应该快了。”林维峻摸了摸鼻子。
包间内。
任缘将黄衍的衬衣褪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仍旧坐在黄衍的大腿上,看着那裹满纱布的右手手臂微微出神。
黄衍盯着少女的眼睛,背脊仍旧起伏着,眼里全是不安。
“不……不疼了。”他的声音很轻。
少女沉默,盯着纱布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小缘……我…”
黄衍话未说完,少女突然一把搂住了黄衍,脸埋入他的脖颈间,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多时,黄衍的肩膀湿了一大片。少女的背脊还在抖动着,细细碎碎的呼吸声传入黄衍的耳中。
“真的不疼了。”黄衍抬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动作很轻。
半晌,少女的呼吸缓和了一些,她微微抬头,抹了抹哭花的眼睛,却瞄到了黄衍的后背。
她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满背细碎的伤口。伤口都不大,但却多到她数不过来。然后,她的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开始啪嗒啪嗒的滴落在黄衍的脖根上。
又过了很久,她终于松开手臂,退开来些。
黄衍看着少女猩红的眼眸,眼里的不安仍旧没有散去。他抬起一只手,捧起少女的侧脸,拇指的指腹往少女的眼角抹去。
“擦药了吗?”少女问道。
“擦了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