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川抬眸看他一眼，几乎是一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啧啧一声：“哎呦我去，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少脑子还在。”
话锋一转，他眯了眯眼睛，“啧……就是吧……”
方卓抬眸看他，“就是什么？”
“你跟我说，你真的爱她吗？”
方卓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当即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废话！”
“爱到什么程度？就这么说，如果楚怜和家族利益摆在太平两端，你选哪个？”
方卓陷入了沉思，他爱楚怜，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犯不着被她折腾的这么累，为了给她安全感，他做了很多没必要的事情。
可孟成川的话也在点子上，他名义上的妻子要在四大家族里挑也是不争的事实，他想着哄住楚怜，再来个暗度陈仓，扮演一个被家族势力击垮的可怜人赌楚怜会心疼他，赌她对他的爱可以迫使她做个见不得光的人。
他要家族利益，他可以娶别人，但他不能没有楚怜。
除了妻子这个身份，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同居，方卓越发的清醒了，这条路走不通。
他在楚怜的心里连份工作都比不过，更别说是尊严了，她肯定不愿意知三做三，就算跟她解释契约婚姻这种事，她怕是也理解不了。
只要一提，又是吵架，吵完架没准又要跑！
方卓一想到这就头疼，他狠吸了一口烟，英俊的眉眼扭曲起来。
孟成川替他答了，“你会选家族利益！”
方卓面色不虞的看他，孟成川忍不住笑了，有点幸灾乐祸，“我早就说你，别可着一个女人稀罕，你不听，陷进去了，抽身的时候就要受罪！你看看我，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爹让我明天结婚，我就能欢天喜地的当新郎。兄弟，其实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儿，灯一拉，跟谁不都一样？你就是没跟别人试过，要不我带你去试试？没准你就觉得楚怜也不过如此，是你自己太把她当回事儿了！”
方卓掐灭了烟，不耐烦道：“滚，我没你那么禽兽。除了楚怜，我看女的就烦。”
“嘁。”孟成川翻了个白眼，“别给自己立牌坊了，我看你对冷钰也挺热乎，你也烦她？”
“钰钰不一样！”方卓白他一眼。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女的？不都是秀色可餐？”
“你没事干吗？赖在这干什么？赶紧滚！”
“被我说中了？怎么还恼羞成怒呢？”孟成川一挑眉，“我以前就觉得你们有戏，刚听说你有女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冷钰呢。”
方卓瞪了他一眼，脸色很难看。
“我第一次见楚怜的时候还有一点惊讶，诶，说真的方卓，你不觉得楚怜跟冷钰有点像吗？”
“像什么？八竿子打不着好吗？”方卓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滚滚滚，别在这烦我。”
“你说，如果当年冷钰没有突然出国，是不是就没楚怜什么事儿了？你不还准备跟她表白来吗？”
方卓目光一顿，冷冰冰道：“我已经有楚怜了，还说这个干什么？”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方化己怒气腾腾的站在门口，程钺跟他身后脸色也不好看。
孟成川赶紧从方卓的办公桌上下来，喊了声，“方叔。”
方化己微微点头，他就赶紧跑了。
房门刚关上，就听见方化己怒不可遏的骂道：“方卓，你是不是疯了？”
方化己气的火冒三丈，问死了这兄弟俩就是不说实话，这次莫名其妙的切磋，哪怕是能找出一个像样的原因，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方卓虽然年轻，可少年老成，最是老谋深算，就算他不满程钺接管鼎升也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拿着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打水漂玩。
还有程钺，从小就深明大义，从来不闯祸，就算方卓把他欺负狠了，他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次也跟抽风一样，竟然敢跟他哥掰手腕了。
明明联合起来能叱咤风云的亲哥俩，偏偏兄弟阋墙，花自家的钱让旁人看笑话。
方化己不理解！
偏偏，这俩兔崽子，一个比一个嘴严，谁都不说原因。
更让他不理解了。
方化己一拍桌子，“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答复，谁都别想走出这个屋！”
方卓抬眸瞟了程钺一眼，“让他滚，我收手！”
方化己当即脸黑了，“滚什么滚？滚哪儿去？方卓，他是你弟弟！”
方卓冷笑，“那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你！”
方化己抓起一个烟灰缸就往方卓身上砸，被程钺拦住了，他深呼吸，凉声道：“哥，我不知道……”
方卓骤然抬眸，目光锋利如刃，程钺说了一半的话，当即就噎了回去，改口道：“这件事我做错了，哥，别让爸为难，你收手，我辞职。”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化己面色骤变，青筋暴起，整个人更激动了。
方卓神色一淡，觉得他们这副父子情深的样子太恶心了，抬腿就走。
“方卓，你干什么去？”
“现在想起管我了？我小时候你怎么不管？”
方化己怔住，身子一僵，脸色铁青的说不出话来。
方卓啪的一声将门摔上，办公室的人都吓了一激灵。
方化己在身后喊他回去，他就像没听见一样在众人的震惊之下进了电梯，方卓心里翻涌着无边的愤怒，就想立刻离开这里，也没什么目标，车子开着开着就开到了秦简的办公楼下面。
看了下时间，楚怜也该下班了。
他刚停车，就看见楚怜跟秦简肩并肩从写字楼里走出来，方卓的心瞬间像是扎了一根刺，跟方化己比起来，这些年秦简更像是他爹。
所以方卓了解，秦简这个人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曲高和寡，这么多年，还没哪个女人能得到他的青睐。
即便是再普通不过的社交距离，对方卓来说依然是如鲠在喉。
突然有人从他们身后撞了过来，秦简眼疾手快的将楚怜拉到怀里用手臂挡住，楚怜受了惊抬头看向他时，眼里有种感激和信赖？
方卓的眉心不自觉皱了起来，一口气哽住。
虽然那人过去后，秦简立刻将她放开，礼貌的拉开了距离，方卓还是没忍住，大力推开车门朝他们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