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沈初棠冷冷笑着,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我不需要你们这样虚情假意的朋友,也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家人。 ”
“虚情假意?”
“虚伪?”
青蔓看着她,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一样,“沈初棠?你就是这样看我们的?”
“十年的情谊,在你眼里就是虚情假意?”青蔓嘶吼着,“我们待你如何你感觉不到吗?无上宗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吗?南遥师叔知道你身死的时候,躲起来哭了一天,十年来谁曾见她哭过?还有沈掌门,还有我师父,他们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些你都忘了吗?!”
“如果这些你都不在乎,那苍梧仙尊呢?”
青蔓直视着她,不放过沈初棠脸上闪过的任何情绪,她声音慢了下来,“你以为我每次都能把你救回来,真的是我医术高明吗?”
“不是的,棠棠,我医术没有那么好的,真正保护你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体内的长生符。”
长生符......十年前她刚入宗门时,苍梧给她的长生符。
十年前,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吗?
“你以为那是简单的长生符吗?不是,你受伤他也会受到反噬,承担你的痛苦,这么多年来,他是在拿命护你啊!”
青蔓大喊着,当初发现她体内的长生符的震惊在此刻都化作了悲痛跟愤怒。
“你对得起无上宗,对得起苍梧仙尊吗?”青蔓厉声质问着她,已经失望至极。
沈初棠的心像是被人攥着,脑海里又响起那道让他痛苦的声音。
“怎么了?心软了是吗?”
“你怎么那么好骗啊,难过你被伤害那么多次。他们把你当朋友,就不会在白石镇的时候抛下你。”
“而你的好师父,才是带给你最多苦难的人啊,你猜他为什么要给你长生符?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
“只是因为你是他命中的劫数,他要渡劫罢了。”
“你还是太单纯了哈哈哈哈哈,他只是把你当成渡劫的工具而已!只有他杀了你,他才能顺利渡劫飞升。”
“所以,你在感动什么呢?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对他动情而已,然后好杀了你而已。”
青蔓看着她站在那不动了,眉头痛苦地蹙起,犹豫着要上前,赵青云一下子拉住她,“蔓蔓,别冲动。”
脑海中的声音终于散去,沈初棠睁开眼,暗红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感情,她冷冷的扫视一圈,突然消失了。
“她去哪儿了?女魔头!我要杀了她!”吕昌愤怒的喊着。
“赵青云,我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青蔓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剑发呆,素心剑诀,她早已练完了,可不会有人再教她新的了......
“蔓蔓,她已经失去心智了。”赵青云温声说,目光中也有些许悲痛,“师父,我们现在回无上宗吗?”
沈熄叹息一声微微点头,看向吕昌,问道:“吕宗主,跟我们一起回无上宗吧。”
吕昌摆摆手,颓坐在地上,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声音沙哑哽咽,“不了,我如今一条烂命,我就待在九阳宗,哪儿也不去。”
沈初棠离开,山上的魔兵也跟着离去,劝说无果,沈熄带着青蔓两人回了无上宗。
今日青蔓说的那些他也是刚知道,他们初上宗门那日,苍梧在众人眼前为沈初棠施下长生符,只是没想到那长生符还有这样一层深意。
沈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苍梧峰那成片的紫色花海,好像一瞬间什么都能说通了。
沈初棠回到魔域,气恼地踹倒一个椅子,【滚出来!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长生符是怎么回事!】
【你们想让他也死吗?把长生符给我解开!】
系统知道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但是还是吓得瑟瑟发抖,过了一会,当起了传话筒,【那个、那个棠棠,天、他们说解不开。】
【解不开?解不开!】
【等、等一下!好像突然解开了。】
沈初棠的怒气戛然而止,愣住了,【谁解开的?】
【是...苍梧仙尊。】
【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吧。】
这被人控制的狗屁日子她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苍梧峰上,大片紫色的花朵依旧盛开着。
沈熄看向站在前方的人,“苍梧仙尊,如今该如何解决?”
他刚才已经跟苍梧说了在九阳宗发生的事情,可苍梧什么也没说,只好又问出口。
“既是我教出来的孽徒,便由我来解决。”
清冷的声音响起,沈熄心中一震,又迟疑着问:“修补护山大阵那日说的话......”
“不作数了。”
“是。”沈熄压下心中的震惊,转身离开。
苍梧转过身,看着那成片的紫色花朵,忽然抬起了手,苍梧峰的落雪停在半空中,噬欲花被烈火吞噬,在大火中扭曲,最后化为灰烬......
“苍梧仙尊!苍梧仙尊!沈初棠带魔兵朝这边来了!”沈熄去而复返,着急忙慌地喊道。
冲天的火光让他怔愣一瞬,又回过神。
“你带领其他掌门安置好宗门弟子,其余的,交给我。”
苍梧吩咐完,垂眸看了一眼被火海吞没的噬欲花,转身向宗门外飞去。
山脚下已经集结了许多魔兵,沈初棠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不像是来攻打山门的,更像是来游玩的。
沈初棠抬头就看见了苍梧,高高地站在远处睥睨着她,有些陌生,他从未这样居高临下地看过她。
他变了,不过如今,又有谁没变呢?
沈初棠仰头看着他,淡淡笑着,“师父,你以前从不会这样看我。”
苍梧未动,沉默许久,“你既已入魔,你我再无师徒情分。”
“我今日来,是来杀你的。”
尽管早已知道,可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沈初棠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她缓缓低下头,“是吗?”
【别控制我,我自己可以。】
沈初棠再次抬起头,眼中已没了情绪,她飞身到苍梧面前,“师父,我们还从来没有切磋过呢?”
苍梧透过那层朦胧的白绸看向她的眼睛,握着剑的指节都在发白。
“非常想见,难以相见;相见之后,难以言说;言说之后,也是徒然;还想再言,只恨万重蓬山。”
更晚了献上一句,当然也不是我写的,好久之前记下的一句,源于网络找不到出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