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脑海里像是有一团火，到处乱窜，他不可置信地问：“你指我？”
“你为了他指我？还凶我？”
小时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还大，引得路人频频看过来。
青蔓他们不知道有没有走远，这人这么大嗓门，再说打都打过了，指一下怎么了！
沈初棠恨不得立马逃走，拉着他的胳膊想往前跑，小时却站在那不肯动，“今日你不说清楚，我不跟你走。”
“说什么！我才不喜欢他！我们只是朋友，先走，等到人少的地方我再跟你说。”沈初棠着急地说道。
小时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沈初棠忙不迭点头，拉着他的胳膊，这回能拉动了。
她不喜欢他，只是朋友，而且已经不想见到他了。
还要带他到人少的地方去说，只有关系很好，很重要的事情，才要到人少的地方说吧......
小时由她拉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嘴角又浅浅扬起。
“小海棠，我们走慢点，我也没有那么急。”
沈初棠脚步停住，回头看他，刚才在那闹着不走的人是谁？
小时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个、我们去住客栈吧。”
*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所以你不能打他们的主意，也不要胡思乱想。”
沈初棠简略地把他们下山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再警告他一遍。
小时把茶水递到她面前，笑得肆意，“行，我知道了，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算是我的朋友。”
怎么就你的朋友了？
沈初棠说得疲累，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
客栈的床不比魔宫的大，两个人睡实在是有些极，沈初棠抬脚踹了他一下，“诶，你不能去别的房间吗？”
“老板说只有这一间房了。”
沈初棠没忍住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信吗？”
“怎么了？在魔宫能睡一张床在这儿就不行了吗？”小时不情愿地往外挪了挪，问她。
“你不觉得有些挤吗？！”
再说了魔宫的床多大这床多大，魔宫的床睡五个她都没问题，这客栈里的床能比吗？
“不觉得啊，这不刚刚好？”
“我觉得！”沈初棠气愤地踹他，把人踹到了地上，“要么睡地上，要么再去要一间房，别来挤我。”
“我！”
走是不可能走的，小时坐在地上，还是第一次被人赶到地上，有些想笑，又有些微妙的感觉。
窗外月色溶溶，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月亮，却是第一次觉得月亮这样好看。
小时睡得好不好沈初棠不知道，反正她睡得很香，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没看见小时在房间，以为他去了别的房间，也没在意，没一会儿，小时拎着各种早点进来了。
“醒挺早啊。”
沈初棠看了看窗外的太阳，伸了个懒腰，“还行，没你早。”
“我们就一直乱走吗？你想好去哪了吗？”小时把早点放到桌子上，问她。
去哪儿？这是个好问题。
系统联系不上，只告诉她顺其自然。
如今她已经是魔了，原剧情中，女主入魔以后，便打开魔域的大门，魔修们出入不再受阻，擅自闯入人界，带来了许多灾祸，最后更是攻打九州的几个宗门，想要一方独大。
好像这两个她一个也做不了，果然女主就是女主，哪怕是恶人剧本走起来也很顺利，不像她现在睡觉都要被挤。
“小海棠，你好像很不一样？”小时看着她吃饭也不专心，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沉思，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
沈初棠思绪回笼，看向他，“哪里不一样？”
小时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给人的感觉不像是魔，要不是你体内的魔气还在，我也要怀疑。”
“你好像，还是心存善念。”
小时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几乎所有人入魔以后，便会无所顾虑的作恶，但是小海棠，你好像还没做过坏事呢。”
他没见过她之前的样子，但仍觉得她以前应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以至于如今入魔以后，那些善意还在影响着她。
沈初棠忽然笑了出来，反问他，“你难道不是吗？”
小时被她问得愣住，拿着筷子的手也僵在半空。
“我心存善念，是因为我曾经接受许多善意。”沈初棠敛眉，曾经，有些事情，已经要用这两个字去形容了。
是在曾经，无数次，她要被拉进深渊的时候，那些善意一次又一次把她拉上来。
“小时，那你呢？你心中的善，是从何而来？”
小时嗤笑一声，“魔心中怎么会有善？”
更何况，他已经当了五百多年的魔。
沈初棠摇头，“你昨天说，每个人心中都有恶。那我现在也可以说，每个魔的心中，也都有善，又或者说，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只是我们每个人的立场不同。”
她不相信，一个心中没有善的人，会这样陪她那么久，只是因为他会体会到她的疼痛。
小时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小海棠，你真的不一样。”
与别人都不一样，他眼眸明亮灿烂，是因为此刻她在他的眼中，他心中的善，也是因为她。
沈初棠笑笑，问道：“你为什么总叫我小海棠？”
“好听，顺口，海棠花好看，你也好看。”小时认真地说。
他也喜欢海棠花。
沈初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肩膀也跟着颤，“你还会夸人呢！”
小时也跟着扬起了唇角，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幸好，只说出了夸人的话，“一句话而已，至于笑成这样吗？”
沈初棠笑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又聊偏了，怎么从聊着去哪儿的话题就跑到了海棠花上。
她暂时也没有思绪，后面的路，便由小时决定去哪，只是她没想到小时带她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