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畔,沐寒声安静的望着她,柔荑在他厚实的掌心栖息。
沐寒声知道他的人生走到今天,妻儿万事足,何其幸运?
但夜来风转间,总是觉得还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呢?
如果一定要说,那该是他从未提及的童年黑暗了,是没有父爱、母爱残缺,只有争吵和压抑的记忆。
记忆里,父亲永远是冷沉阴郁,小则冷暴力,大则恶语相向,甚至有时候会动手,如果没记错,他还还曾被质疑非亲生。
垂眸,沐寒声无声低笑。
…。
夜七醒来时,习惯的要抬手,却被人握住了。
眯起眼看了看,下一秒惊得拧了眉,沐寒声怎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沐寒声?”她试着轻唤。
没有回应。
他难道就这么睡了一夜?
迪雅君的事怎么能让他这么苦恼?她想着,赶紧伸手摸了他的额头,别一晚上冻感冒了。
“还好。”她几近自言自语,没发烧。
掀了被角打算给他盖个薄被,毕竟这会儿天色还只是蒙蒙亮,他一定睡得很晚。
然而她一动,床边的人醒了,抬起峻脸看她,深眸几分朦胧。
“醒了?”他总是习惯的在醒来后对她笑,然后一个早安吻。
今天例外了,刚要动,麻木的手臂令他拧了眉。
夜七已经坐在床边,一手捏着他的臂膀,“好端端的你不上来睡干什么?”
沐寒声不说话,在稍微好转时,勾下她的脸亲了一下,“早安!”
嗔了他一眼,夜七从床边起身,“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去看看孩子们。”
沐寒声摇头,“今天还有事,早起了好。”
她知道,迪雅君的事,期限问题,和尽快找人给她治疗都不是小事。
“去吧。”沐寒声微微拍了她的腰,自己往洗漱间走。
一大家子人,没一个人睡懒觉的,大早上的,竟都起来了,楼下隐约能听家沐司暔陪老太太练剑间隙的聊天,佣人和敏姨做早饭,采姨大概是陪着迪雅君看一老一小练剑。
在走廊站了会儿,她才转身往孩子们的房间走。
已经有佣人在里边了,见了她恭敬的笑了笑。
“玥儿没醒?”
佣人笑说:“不是,醒了刚喂完奶,又睡了。”
她笑着坐了下来,看着小孩安稳入睡也是一种幸福。
“指尖该剪了。”一个佣人笑眯眯的捏着司彦的小手。
夜七看过去,“我来么?”
其实她不太会,小孩手指太嫩,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剪到肉,不过她还是拿了指甲剪,回头对着佣人,“你指点我。”
佣人被说得都不好意思,弯腰随侍在侧,倒也没闲着,淡笑着小声道:“太太不用太使劲,大少爷这会儿困着呢,捏紧了他反而醒了。”
这么一说,夜七才忙松了力道。
小孩手指太小了,指甲剪都比司彦指头大。
刚剪了第一下,小家伙一动,吓得夜七没敢继续。
正巧旁边的佣人抬头看了门口,直起腰:“采姨、迪小姐。”
听到佣人打招呼,夜七才抬头,见了采姨和迪雅君都站在门口。